序·五章
一堆篝火在地上旺旺的燒著,伴著「啪!啪!」的聲響,點點火星隨著燒起的煙飄向空中。此次此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仍然響徹在夜空之下,殘暴的日寇對老百姓們的殺戮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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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斌把毛瑟步槍背在身後,右手拎著大刀,小心翼翼的走向一間泥制民房。他推開房門,藉助微弱的光看見——房間里的傢具陳列雜亂無章,炕桌被掀翻到了地上,箱櫃被徹底倒空,衣物到處都是,除此之外炕上還躺著一具女性屍體。
趙斌粗略的掃了一眼炕上的屍體,即同情又惋惜的嘆了口氣;然後,爬到炕上,大步邁過那具屍體,小心翼翼的靠近後窗;接著,他非常粗魯的用手戳破紙糊的後窗,並將戳開的窟窿摳大——幸虧周圍的聲音足夠嘈雜掩蓋了他戳破紙窗的聲音。趙斌藉助紙窗上的洞,細細的觀察著窗外,看見日寇正在殘忍的屠殺老百姓,他的兩眼頓時顯露出了凶光。
「呸!這群畜生!」趙斌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後轉身跳下炕,大踏步的走出了民房。剛走出門,七名槍騎兵們就把他團團圍住,並急切的詢問狀況。
「隊長,什麼情況?」一名槍騎兵小聲的詢問道。
「房子的那一撇是片空地,東洋鬼子們正在那嘎屠殺老百姓!」趙斌非常簡潔的說:「鬼子有十二個人,四個在外圍放哨,其他的都在專心殺人。」
「八打十二?」另一名槍騎兵有些憂慮的說:「我們有些吃不消啊……。」
「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有啥吃不消的?」趙斌毫不在意的說:「聽好,我是這樣決定的!先來四個人,上房頂監視鬼子;然後另外四個人去摸鬼子的哨兵——一旦鬼子發現了我們的行動,立即開槍射擊!」
「行!就這麼辦吧。」槍騎兵們附和道。
「行動!」趙斌斬釘截鐵的命令道。話聲一落,八名槍騎兵便立刻分散開,依照自己所擔負職責,向著任務目標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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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槍騎兵從某間存放雜物的耳房裡拽出了一架木梯;然後,二人小心翼翼的把木梯支起,將其前端擔在耳房的房檐上;接著,二人相繼順著木梯爬上耳房的屋頂,並經耳房的房頂爬到正房的屋頂上——儘管屋頂上鋪滿著瓦片,可由於他們訓練有素,一系列的行動下來,並沒有弄出太大的聲響。
趙斌肩背槍、腰挎刀,僅僅憑藉用一雙赤手摳牆縫,輕輕鬆鬆的經一座青磚瓦房的側房山爬上了瓦房的房頂。爬上屋頂后,他熟練的抓過背在身後的步槍,開保險、左旋后拉槍栓檢查槍膛里的彈藥、前推右旋槍栓將步槍上膛;接著,他蹲到瓦房屋脊之背,據槍瞄準前方空地上的日寇。此時此刻,據槍瞄準日寇的他就像塊石頭似得一動不動,眼睛、照門、準星三者穩穩的連成一條直線,看不出絲毫的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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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負責摸哨的四名槍騎兵在黑暗中隱蔽潛行過一段路后,分別成功包抄到了日寇哨兵們的背後。接著,他們趁著日寇們都還集中注意殺戮老百姓之時,拔刀出鞘、貓著腰一點點的向日寇哨兵靠近。
……
槍騎兵們都順利的摸到了日寇哨兵們的身後,隨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始動手——箭步躥上去,從後面捂住日寇哨兵的口鼻;然後,把大刀的刀刃壓在他們的脖子上用力一切,只聽「咔!」一聲,沾血大刀被撤下,日寇的氣管和頸動脈被全部割斷,鮮血不住的噴涌而出。
短短數秒,日寇這邊的四名哨兵相繼遭到槍騎兵割喉並被放倒,槍騎兵們出手乾淨利落完全沒留給他們絲毫反抗的機會。然而,周圍實在是人多眼雜,無論出手如何乾淨利落,都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敏銳的日寇領隊發現了他們。
「呀!敵襲!(日語)」日寇領隊把武士刀指向槍騎兵,一臉驚慌的大聲告警道。
見此情形,據守於屋頂上的趙斌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步槍的扳機。伴隨著「砰!」一聲槍響,日寇領隊被子彈掀翻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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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讓剩餘的日寇們迅速行動了起來——他們熟練的抓過步槍,關保險……突然,「砰!砰砰!」一連三聲槍響,三名日寇應槍倒地。這下日寇這邊只剩下的四個人了,但是他們仍然沒有放棄戰鬥的意思。他們無視倒在腳邊的同伴,動作熟練的拉栓上膛,持槍瞄準站在人群外的槍騎兵;然而,此時站在人群外的槍騎兵們不但已經將步槍上膛,而且還舉槍瞄住了他們。最後,伴著「噼里啪啦」的槍聲,八支步槍同時開火,槍焰閃爍間兩名槍騎兵和四名日寇同時中彈倒下。
……
槍騎兵們的屍體靜靜的側卧在冰冷的土地上,瞪圓兩眼上看不到一點反射出的亮光;射齣子彈的步槍死死的握在手裡,絲毫看不出要鬆開的意思;貫穿屍體的槍眼血流不止,衣服被一點點的洇透。
兩個中槍負傷的日寇躺在同伴的屍體上,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撕心裂肺的慘叫、呼救著。突然,應著屋頂上「砰!砰!」兩聲槍響,這兩名負傷的日寇應聲中彈,再也沒了動靜。
趙斌長吁了一口氣,然後他單手提著步槍,緩緩站立起。他直挺挺的戰在房頂上,充滿同情的俯視著空地上的老百姓,語重心長的說:「戰鬥結束……鄉親們,不要害怕,我們來救你們了。」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老百姓們在聽到趙斌這句話后便紛紛嗷嚎痛哭起來,他們相互擁抱,跪地感激「吾皇」、「上蒼」和「神明」,唯獨沒有感激他們這些官兵。
槍騎兵(甲)一臉不滿的詢問道:「大牛!咱們可是違抗軍令,冒著殺頭罪名來救人的……結果他們不感謝咱們,卻感謝跟這毫無關係的皇上。——這算是怎麼回事?」
槍騎兵(大牛)一臉平靜的安慰道:「你看開點吧,天朝臣民本來就是這樣——功勞全是歸上頭的,罪過全是下邊的。在人家看來,我們這幫『丘八』只是按令做事,所以用不著對我們說『謝』……因為我們做這些是『應該』的。」
「切,哪來的那麼多『應該』?」
「誰說不是呢。」槍騎兵(大牛)很是厭惡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