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跟殺了我的美少女交談

「你見到我，就沒有什麼感想嗎！？」

鳳來天樓斗膽朝趴床上的少女怒吼。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這女人莫名其妙就砍人腦袋，被她發現早晚都是死，至少死前要問個明白。

「嗯？」

「再吵鬧的話我就殺了你。」紫御神皺起俏鼻，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倒頭大睡。

……

被她一番威脅，鳳來天樓也是閉嘴，這傢伙說殺人那真不是開玩笑的，他還想多活點。

飛雲城—

紫凜凝視巨神，身體越來越虛弱。

神通者和「人類」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存在，之間的差距，宛若是成年人對比無能嬰兒。

「物歸原主罷了。」

無異於自廢武功，紫凜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沒錯，這力量原本就是泰坦借給人類的，收回去也無所謂。

轟隆！

泰坦驚天動地的起身，身後背負的碧藍色碩大結晶，自中心綻開出一朵朵赤紅色的花瓣。

蘊含力量足以開闢世界的狂暴火蓮，盛放！將夜空染成猩紅血色。

「紅蓮化了么……」

紫凜從未見過如此震撼的場景。

紅蓮化，緊接著是結晶的「等離子爆燃」，那一瞬間才是最美的時刻。

不過，紫凜可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

一旦爆燃，將會有五彩斑斕的能量洪流，如被濺射出的顏料般，從大地噴射到太空中。泰坦所擁有的力量，足以在「等離子爆燃」的短暫瞬間，綻放出比太陽更加耀眼的光芒，同時將這顆行星點燃。

燃盡一顆行星，才能綻放的璀璨焰火，凡人實在是無福消受。

泰坦腳下，帝亞羅斯面對著耶格爾。

所謂神明，只不過是擁有更多選擇權的人類罷了。

神明賜予人類慈悲，所以被稱之為神明，反之則是人們口中的魔神，一切都是人類主觀、且自以為是的判斷。

那麼，被「神明」庇護著帝人類是慈悲的嗎？

若人類是「邪惡的存在」，那麼，對惡魔施以慈悲的「神明」，是否也是惡魔的幫凶呢？

魔神

—帝亞羅斯

罪惡由我承擔，我將成為人類，萬劫不復，這是捨棄神格的一擊，以此來賭人類的未來。

魔神縱身向天際躍去，破敗鋪天蓋地至四面八方，事物凋零枯萎。

依舊還記得—

「鐮世界終結。」

姐姐說，這是由「瓦爾納結晶紀元」穿梭而來的十三位神制定的計劃。

目的，是對人類的罪惡進行審判。

迎面傍晚的霞光，帝亞羅斯趴在陽台前，欣賞著她的側臉，問：「神明，為什麼非要滅絕人類不可？」

她不語。

只是，想努力活下去就有罪過嗎。

「如此殘酷的世界，僅僅活著就竭盡全力了，沒有人能夠成為所謂「聖人」。

—因此

神明自稱要對「人罪」進行審判，是為了掩飾一些隱晦之事，而編出來的荒唐理由吧？那麼，作為審判者的神明也只是「偽神」。

「因為，神認為這是虛偽的世界。」姐姐如此回答，她雙眼有些失神。

「那現實又是什麼？」

能感受到真切的愛，想愛他們，並對它產生留戀感，拯救一個世界，必須要毀滅另一個嗎？

「鮮明的我們，並不是虛偽的存在。」

叛徒……

迎面「自己」的怒罵中，她多少理解了。

明明一位神明，就擁有改變這世界的力量，但為什麼會有十三位神明穿梭到「鐮世界」。

不夠……

因為，即便是知曉一切的神明，也不知何為「真正的正義」，所以，她分出十三神為各自的理想和信念而戰，於狩獵場決出最強獵人。

斬殺意見分歧的「自己」由最強者，來選擇「鐮世界」的命運。

「同人類的訣別之時已至！」

帝亞羅斯眼眸中，閃現出來自另一位靈魂的神氣，這神氣來自於十三神叛逆之勇氣神。

將在此刻獻出生命。

沒有悲傷，神明和人類共存、能夠互相理解的完美世界，姐姐，一直對你的夢想深信不疑，所以，請無論如何都要去實現！

凝視著泰坦，於帝亞羅斯身後的空間，從結晶神紀穿梭而來冰亡龍的虛影。

—瓦爾納終焉神

XVII級虛神座—冰亡龍「虛」

牙齒中湧出的寒氣，將所接觸的事物凍結成虛無，泰坦注視著冰龍碧藍色的眼睛，身體逐漸分解，並被其吸收。

「已經足夠了……」

人影失神墜了下去，與此同時，時空開始流動。

下落的數秒內帝亞羅斯身體萎縮，皺紋侵蝕著他的皮膚，眨眼間變成風燭殘年的白髮老翁。

飛雲城—

在世人眼中，泰坦彷彿憑空消失時空中，此刻原本紅的像火燒般的天地，瞬間黑暗了下來。

阿克西斯號—

身體被掏空，這就是紫御神現在的狀態，她愜意的趴在床上，睜開眼睛一動不動。

「你不會再砍掉我腦袋了吧？」鳳來天樓一臉黑線的問。

「不會。」她有氣無力的說。

鳳來天樓自然能看得出她的無力感。

他倒沒恨過這白髮美少女，在那個絕望的瞬間，是她給了鳳來天樓希望，雖說又把這希望給奪了回去，但與其在地獄般的世界活著，還不如痛快的死掉，反而有些感謝她。

依然還清晰記得

—城市廢墟沐浴於微風中的紫御神，她轉身，笑看著鳳來天樓。

那瞬間總有種做夢般的虛幻感，但確實是鳳來天樓所親身經歷過的，永遠都無法忘卻的一幕，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可能也多少跟她有些聯繫。

鳳來天樓嘗試握住紫御神纖白的小手，軟軟的熱熱的，她也毫不抗拒。

……

紫御神閉上雙眼，懶得開口。

但與其說懶得講，不如說是面對這牽扯太多事情的孩子，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講。

「姐姐，說句話阿……」

鳳來天樓恨不得把紫御神嘴撬開，他現在有好多事想問她。

從床上爬了起來，紫御神無精打採的對視著鳳來天樓，抱怨道：「為了救你，姐姐累成這個樣子，還不謝謝我？」

「誒？」

鳳來天樓一臉懵，自己怎麼就被救了。

捏住鳳來天樓的小臉，紫御神動著紅唇道：「小混蛋，是我把你送到這裡，要不然你早死了。」

「萬分感謝，不過我什麼都不記得……」

紫御神嫣然一笑：「沒關係，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

「感謝神仙姐姐。」鳳來天樓強顏歡笑道。

「好敷衍……」

紫御神翹起小嘴：「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剛剛為了救你這孩子，姐姐差點掛了。」

魏天「御神」狀態的那一拳，是真的把她腦袋裂開，差點暴斃。

「感謝姐姐救我一命，永生難忘！」鳳來天樓正準備下跪叩頭，但一想到在地球下跪被削腦袋的事，頓時後頸發涼。

「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身處這個世界嗎？」紫御神意味深長的說，也是終於進入了主題。

這還用說嗎……

「請告訴我！」鳳來天樓急切的問。

「嘿嘿，就不告訴你～」紫御神咧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鳳來天樓嘟起小嘴，扯著紫御神小手撒嬌：「姐姐求您了，你那麼可愛，就告訴我嘛～」

「現在還不是時候，但你慢慢就懂了。」

她溫柔的揉了揉鳳來天樓小腦袋。那麼多信息確實灌不進這孩子腦袋裡，只能旁敲側擊的讓他自己感受，慢慢理解。

這個時間可能是十年，一百年、亦或是這一輩子抱著疑問入土。

鳳來天樓汗顏。

「我問你，從異世界穿越來的人類，如果被發現真實身份會怎麼樣？」紫御神嘴角掀起魅惑人心的笑容，明眸意味深長的盯著鳳來天樓。

毫無疑問，說出去大概率會被當成神經病，或者被抓去實驗室被研究。

「想躺在實驗室被解剖嗎？」紫御神追問。

「當然不想！」

鳳來天樓用力搖了搖頭。

「作為聯合政府的執行者，發現你這種奇怪的存在肯定要上報的，不過姐姐卻在這跟你聊天……」

握住鳳來天樓的小手，紫御神朱唇微啟：「看，你欠我多少人情了？」

「無以回報……」

鳳來天樓如實回答。

「獨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會很不安吧。」紫御神水靈靈的眸子，緊緊對視鳳來天樓。

「你想依靠我嗎？」紫御神緊緊握住他的手，鳳來天樓有些魔怔。

「為什麼幫我？」

在她身上，紫御神明明撈不到任何好處。

「因為，我和你一樣。」紫御神微微偏著腦袋，朱唇微啟道：「我也是超越者，你可以無條件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