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罪惡的人口買賣

帝都的清晨通常也是十分忙碌的。

街邊的商販一大早便已支好了攤位，尤其是那些個做早點的，鍋里的熱水濃湯已然翻滾，調配好的濃汁醬料也擺了上來，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消幾個銅幣，便能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坐下胡吃海塞一番，驅走身上的疲憊與涼意。

昨夜下了小雨，清晨的微風帶著不小的涼意。現已入秋，在這帝都還好，恐怕北境那邊都快下今年的第一場雪了。杜科緊了緊身上的單衣，他倒並不是感覺寒冷，而是對於這麼早便起床皮有微詞。

昨晚與婕安娜的對話，讓這倆人暫時放下了成見，當然心底那條鴻溝還不至於三言兩語就能夠填平，雖然不至於針鋒相對，但更不可能如同真的姐弟一般當做所有事情都沒發生。

今天主要是來東街上尋個人市。「人市」顧名思義，這裡就是賣人的地方，封建制奴隸制剝削體現的最淋漓盡致的地方。在這裡，杜科無力也沒有興趣改變什麼，在這裡可以看到有生活貧困的父母賣兒賣女，有嘴臉兇惡的奴隸主販賣壯勞力，甚至還有在官方的士卒看守下，販賣罪囚官員的家小。

幾個金幣就能夠改變一個奴隸的一生，這個社會底層的人就是牲畜，想到這裡的杜科有些好奇，若是九重天高層那些強者，看待聖眷大陸的這幫人，是不是也如同看自家牲畜一般呢？變強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個，前世做了數年社畜的自己，起碼這一世，不應該被任何人看作牲畜吧？

杜科在帝都，照顧他起居的人就只有壽伯一個，身為一個貴族男子，這是十分不合適的。帝國十四歲以上的貴族男子，通常情況下家族都會安排一個甚至多個年紀與之相仿的年輕女僕作為其侍女，這個侍女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通房丫頭，其作用便是為貴族少爺進行某方面的啟蒙，以防止待其成長起來之後在美色方面過於把持不住。

昨日街上杜科的行為，在婕安娜看來就是沒有進行過這一步啟蒙的表現。這也難怪，聽家族過來的僕人說，自家小少爺自從覺醒了白銀級本命魂獸之後，伯爵老爺對其很是看重，更是邀請了達蒙主教親自給小少爺祝福，並教授他成為了一名高貴的魔法師！

這幾年關於這個弟弟的傳聞比較少，這些都是因為望子成龍的伯爵大人嚴令他苦修的結果！就那日表現出來的實力，舉手投足之間便用魔法師最不擅長的近身肉搏擊敗了一個勇士級的戰士，足以表明這幾年自己這個弟弟是沒有片刻偷懶的。同樣也表明了，一些貴族男子必須要進行的教育，他並沒有時間參與過。

這是不應該的，一個合格的貴族紳士需要對美色有著從容的抵抗力！婕安娜現在是帝都這個家裡最年長的主人，這些事情她覺得也應該由她負責。儘管出於某種不能再任其生長的感情原因，婕安娜並不是很樂意給自己這個弟弟身旁安排個漂亮的小侍女。

因此，今天一大早，杜科就被自己的姐姐叫了起來，帶著幾個護衛，拖著睡眼惺忪的他來到了城東人市。

人市此刻早已車水馬龍，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交易類的事項儘可能地要一大早就談清楚，起碼在太陽升高之前就得把價錢談妥。據說是因為光明神憐憫自己的子民，人口販賣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情不能夠沐浴在他的光輝之下。

真是宗教最虛偽的做派。

人市之上人來人往，這是杜科始料不及的。他沒有想到一個看似文明的都城之中，會有一處如此殘忍的地域。

「少爺，這人市雖然叫做人市，可實際上每日販賣最多的還是些魔獸。」看到杜科的糾結模樣，壽伯趕忙提醒道，「城裡的魔獸市場展現不了大型猛獸以及一些高價值魔獸，在這裡有幾個大型的魔獸市場，四境貴族都有股份，北境的森林魔獸，西境的草原魔獸，南境的沼澤魔獸以及東境的海洋魔獸在這裡都能找到。」

「而且，由於這些年的盛世景象，人市這裡平民奴隸也開始變得難找了。西境那邊最近有戰事，一些奴隸主就看準了那個市場，鄰國的平民、戰敗的俘虜被他們低價買來，成為這個奴隸市場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杜科心下瞭然，他點了點頭道：「原來這就是為什麼，帝國西部的戰爭打了數年還沒有結束，這可是場越打越富的戰鬥！帝國能夠掠奪鄰國並拿到那些大奴隸主的錢，士卒能夠沿途劫掠併發著足額軍餉，奴隸主看重這些人口買賣的暴利生意，就連我們這些購買奴隸的，也都默認這一個奴隸的售價值得他能夠帶來的價值！」

「所以說，這裡面真正值得同情的人並不多。犯官家眷、貧苦百姓這些本國奴隸在這裡很快就能夠被買走，且購買者大都是我等貴族。他們被買走之後一般不會從事什麼艱苦的工作，畢竟貴族家的僕從，很多都比平民生活地要好一些。」壽伯感嘆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語氣中頗有幾分慶幸。

走在前面的婕安娜心中有些感嘆自己弟弟的純善，現在的貴族極少有人會在意奴隸的死活，像杜科這般有正義感的貴族少年，簡直就是稀罕貨。

「來的時候說過，這次要給杜科買個照顧他起居的侍女。我們優先選擇官宦罪囚的閨女，記得要問清楚了，別挑了官宦人家的侍妾，髒了你們少爺的眼睛！另外，若是罪囚子女沒有合適的，就看看那些身世清白的窮苦孩子合不合適，實在找不到了，再從鄰國奴隸中選擇，聽清楚了沒有？」

婕安娜掌家氣勢十足，站在人市的廣場上，對著身後帶來的護衛下著命令。

「等等，我們要買的是個照顧我起居的侍女？」杜科瞪大了眼睛，「這種事怎麼事先沒跟我商量一下？」

「怎麼，這種事情還需要跟你商量嗎？一個正常的男人，尤其是像你這樣對女孩毫無抵抗力的色胚，這種好事情還有什麼疑意？」婕安娜的臉色不怎麼好，給自己這個弟弟選貼身侍女，讓她從今早晨到現在就莫名的煩躁。

「好吧，你說了算。」杜科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麼個理，也便不再反駁。

哼，男人都是一個樣，嘴上雖然義正辭嚴，心下恐怕已經樂開花了吧！

婕安娜咬牙切齒，看著四散開去的護衛，這才小聲地警告杜科：「我告訴你，貴族的貼身侍女通常比較……比較漂亮，當然將來不出意外也要變成侍妾，我可警告你，你現在還年輕，別過分沉迷於這種事情當中！要把精力放在修鍊上，能力越強，將來的地位才越高！」

「是是是，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曾經滄海難為水，即使是再漂亮的女孩，又哪裡有我的姐姐絕色？」

杜科的話再次令婕安娜呼吸一滯，她有些羞惱地咬了咬牙，雖然杜科的話讓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絲小甜蜜，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一些不該有感情應該儘早扼殺掉比較好！

具體買個怎樣的侍女，杜科並不是十分的關心，儘管這幾乎是在給他挑選小妾。能夠進入奴隸市場的女子，在杜科看來姿色應該都算不得上乘的，真正貌美的女子恐怕早就被奴隸主挑選出來進了拍賣行了，就這裡這些庸脂俗粉，杜科還真看不上眼。

不遠處的一間閣樓上，一個衣著妖艷的女人站在窗戶旁，似是輕蔑又似是無心地掃了一眼杜科與婕安娜站立的地方，對著無聲無息地站在她面前的一名黑衣蒙面女子吩咐道：「看到那兩個人了嗎？那個女孩必須死，旁邊那個小子能殺也盡量殺掉。做完這一單你就自由了，從此與我滿月館再無瓜葛。」

「是，館主！」黑衣女子低頭施了一禮，便緩緩退出這個房間。

衣著妖艷的女人輕笑一聲，對著閣樓角落裡那張空著的椅子問道：「怎麼樣，我為少主挑選的這個小侍女還可以吧，嗯？下弦月？」

椅子上，隨著光線的一陣扭曲，一個被緊身衣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女人出現在了那裡。她翻了翻白眼，一臉懊惱：「上弦月，為什麼我躲在哪裡都能被你找到！你明明是派出去殺他的，你怎麼知道他會將這女孩收作侍女？」

「我也不確定，不過少主如果看到那孩子的面容之後卻不打算將她收在身邊，那這孩子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上弦月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魅惑的面容之下，濃厚的血腥氣擴散了出來！

「還真是……殘忍呢！」下弦月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了，接著她忽然感興趣道，「對了，那個昨天命令你對少主動手的傢伙，你打算怎麼處理？」

「你不覺得有些時候，少主也需要一些跳樑小丑時不時的練練手嗎？」上弦月反問道。

「果然如此。」下弦月叮囑道，「別玩太過了，那位大人對少主這個唯一的弟子可是心疼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