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日上三竿，窗外一雙不知名的鳥兒站在枝頭，跳來跳去地打量著周遭的觀賞植物上有沒有人類不願採摘的漿果。
妮可渾身酸痛地開始蘇醒，她感覺自己周身格外疲憊，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聽著窗外陌生的鳥鳴，聞著身上的床褥那不屬於自己的味道，下一刻，她的精神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己昨晚被俘了！
「你醒了？」杜科的聲音適時地傳了過來，「女人嘛，初經人事必然不勝征伐周身疲弊，沒關係的，養幾天就好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聽著杜科話中表達的意思，妮可頓時產生了一些可怕的猜想，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慵懶地坐在床邊藤椅上的杜科，一時之間竟是不願相信對方的話語。
「做了什麼，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杜科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他彷彿是在闡述事實一般淡然，「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明白，我說的能比得過你自己親身感受？放心，我昨晚憐惜得很，這麼漂亮的小美人，我怎忍心辣手摧花？」
其實不用杜科多說，妮可就已經感受到被褥之下自己的身體是真空的了。身上的極度疲憊告訴她，昨夜一定是做了什麼勞頓身心的事情，她擔憂地伸手往身下一探，那滑膩溫熱的觸感沾濕了她的大腿並且至今還未乾透！
「你是禽獸！」
妮可的喊聲有些歇斯底里，她雙眼逐漸地由憤怒變得六神無主，眼淚順著眼角大顆大顆地滑落，無神的瞳孔幾乎不再聚焦於任何東西，被褥之下顫抖的身體如一頭獨自忍飢受凍舔舐傷口的小獸。一個女人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剝奪了，她的人生一下子全都變成了灰色，尤其是這個剝奪自己最重要東西的仇人，居然還用那副無所謂的態度看著自己，這讓她內心的傷痕更深了幾分！
「男人不怕別人罵自己禽獸，只怕別人說自己禽獸不如。」杜科如同一個最令人厭惡的紈絝一般，面上的笑容絲毫不減，「放心，本少爺不是什麼不懂風情的男人，你這樣的小美人跟了我，我自會好好珍惜的。」
妮可並沒有再說什麼話，一個心已死的人，此時此刻讓她接受現實是十分困難的。杜科也沒指望妮可現在就接受現實，他的主要目的是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
「現在可以說了吧，指使你來的究竟是誰？」杜科將侍女送來的一份早點推到了妮可的面前，順手從裡面拿起了一片塞在嘴裡，彷彿在向一個老朋友坐在一起聊天，「或者更準確地說，派你來的是哪一位皇子？」
妮可彷彿剛剛回過神來，她慘笑了一聲，獃滯地盯著杜科的眼睛說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問我，為什麼還要折磨我？！」
「我不覺得這是在折磨。」杜科伸出手，憐惜地撫摸了一把妮可掛滿淚痕的臉頰，「我對你可謂百般珍愛，又怎捨得折磨？雖然現在我知道想刺殺我的是個皇子，可我卻不清楚會是哪一個，有嫌疑的實在是太多了。是為了保障自己皇位的大皇子？還是為了避嫌並趁機嫁禍自己兄弟的二皇子？是表面溫順實則已經開始暗中勾結朝堂重臣的三皇子，還是其他包藏禍心伺機而動的皇室子弟？」
「你這人過分多疑了。」妮可面露嘲笑之色，「你既然知道是有皇子想要殺你們，自然能判斷出最有可能派殺手的那個皇子。現在因為皇帝的禁令，大部分的皇子都很難出宮聯繫到外界，唯獨兩個人例外。」
「果然是大皇子嗎？」杜科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大皇子下奶已經得到刑律、監察等部門以及官員的支持，表面上看去，這個太子的實力完全無法與二皇子甚至是與軍方所從甚密的三皇子相媲美，可實際上，真正大權在握的其實還是他這個太子。」
杜科終於算是想明白了，什麼皇帝想來喜歡次子，什麼皇帝放任自己的其餘幾個孩子爭權，什麼皇帝對於太子過分苛責……等等這些，都只不過是那個老謀深算的皇帝製造出來的假象而已。帝國需要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其他的什麼王孫貴族，對於皇帝來說都只能算是可以捨棄的籌碼。皇帝子嗣繁多，只要帝國不滅，他就永遠不擔心自己的傳承。
在這場奪嫡之爭中，包括二皇子在內，都只能算是太子的墊腳石，是供養太子這隻蠱王的養料！
皇帝在人為地製造皇子之間的鬥爭，通過這種鬥爭來磨練太子的意志和政治手腕。為此，他不惜犧牲自己的數個孩子，還要在太子鬆懈的時候人為地製造緊張感。二皇子與費里南家族的聯姻便是人為製造出來的緊張，讓太子產生地位被動搖的危機意識，從而做出更加勤勉的手段。
費里南伯爵早就看清楚了這些，所以才拒絕聯姻拒絕的那麼乾脆。只不過他的拒絕在多疑的太子看來反而像是欲蓋彌彰，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子必須要杜絕費里南家族倒向二皇子的任何可能。可能在太子看來，婕安娜已經成為了他大權穩定最大的威脅。
費里南家族的站位可不是小事情，皇帝應該知曉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因此二皇子聯姻的事情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很可能皇帝自己也不願意費里南家族答應這場婚事。在他看來，無論是費里南家族想要置身事外還是朝堂重臣們的勸諫，這場婚事終究都會無疾而終。
如此，太子提高了警惕得到了鍛煉，二皇子在被太子鬥倒了之後其勢力也將理所當然地收編給了太子，繼承人的地位再次得到了穩固，皇帝也藉此敲打了費里南家族，使得貴族勢力不再如同往日那般囂張迅猛，費里南公爵也藉機向皇室示好表忠心，一舉多得。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人考慮本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之一——婕安娜。
一股無名之火在杜科的胸膛里燃燒著，他明白這是多方默契的結果，而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局內之人，按理說他也不該做出什麼不合理的舉動，明哲保身是他此刻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你是我，這時候你應該怎麼做？」杜科有些恍然地看著靠在床沿上的妮可，這兩個人一個精神恍惚，一個生無可戀，此刻看來，居然有幾分詭異的般配。
「問我又有什麼用呢？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殺了我吧，就當是給我個痛快。」妮可凄涼地召喚出了自己的魂兵，輕輕撫摸著匕首的刀身，面上似乎帶著些留戀，又似乎充滿了決絕，「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來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來世不會放過我啊……」杜科故作沉思狀，「那我又怎會下手，讓你這麼快就擁有來世呢？」
看著妮可絕望的眼神，杜科終於說道：「既然你沒了活下去的理由，那我就給你一個。我現在還缺一個侍女，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侍女了。」
「不論你想殺我也好，想繼續完成任務也罷，作為我的侍女跟在我的身邊，總是會有機會的。」杜科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妮可，「反正，侍女該做的事情你都已經做過了，從那個刺客的世界消失吧，脫離那個組織的擺布，從此以後你的世界也不用過得那般陰沉。」
「我殺不了你。」
妮可搖了搖頭，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很清楚的，當日杜科擒拿自己的時候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從這一點上來看，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更何況，我也只能算是個普通人。」杜科慫恿著，「想想看吧，我也會睡覺，我也會修鍊，我也會有疲憊的時候，我也會有受傷的時候。」
「你為什麼非要把我留在你的身邊？」妮可對於杜科的行為有些不解。
「你就當是見色起意。」杜科這次看向妮可的眼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淡然，「當然，你也可以當作是，我對自己的女人有著強烈的佔有慾，即使是她想要尋死，沒有我的許可也是不可能的。」
「強詞奪理，病態的大男子主義！」妮可故作噁心的模樣，一副倒胃口的樣子，「男人最為噁心的行為就是像你現在表現得這般自以為是的所謂霸道，你以為女孩子會喜歡嗎？不，她內心只會覺得做作與好笑！」
「是這樣嗎？」杜科摸了摸下巴，「我還以為女孩子都會喜歡霸道一些的男人呢，果然書上都是騙人的。」
杜科並沒有表現得惱羞成怒，恰恰相反，他此時的表現竟意外的有些平易近人！這不是妮可想象中惡魔的樣子，反而更像是鄰家大男孩，有些陽光，有些莫名的帥氣。
儘管妮可的內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試圖告訴她，面前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虛假模樣，可是她內心深處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個要了自己的男人，其內心還是有美好的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