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一安放下酒杯,很感激這些日子以來,一路上這些人的幫助,可若是對手和敵人是上天庭的話,她並不要求這些人一定會站在她這邊,可也是希望他們不會阻擋她的路。
現在還沒有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來,他們自然是群起而應之,若是真相真的展開了,她到底還沒有這樣破釜沉舟的勇氣也未可知。
畢竟一安的背後並不是她一個人,除了亭甫,還有整個玉簟樓,她不能拿這些孩子的前途甚至是他們的性命,來付這個賭約。
「二公子,等傍晚時分,我的侍女醒來之後,還請大公子和各位前輩捧個場,我在這裡謝謝各位了。」
一安作揖到底,行了一個感恩的禮遇,用的是凡人的禮遇方式。
送走了路宿,清姬走到一安面前,廖瑞澤來到這裡還我沒有來得及跟她說上話,「燕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一安看了看身後的廖瑞澤,跟亭甫點頭示意。
「你先帶著廖公子去安排的客房裡休息,我和清姬姑娘還有話要說。」一安知道清姬會找到她,正好她也要跟她把事情交代清楚。
清姬在一安的帶領下,再一次來到了一安的房間里,剛剛實在是太匆忙,她脫下沾了鬼狐氣味的外衣,放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隨便搭著一件長衫,指引著清姬姑娘不要拘束,先行坐下。
「燕姑娘,你把紅繩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本該盡自己的力氣幫你度過此次難關,可是我身上不僅僅只有一個人,也不是只有我和師兄。玄機閣不是我建立的,而是從我的師父手裡繼承來的,若是玄機閣從我的手裡落敗了,我只能以死謝罪了。」
清姬不好意思坐下來,低著頭,眼中含淚的說道。
一安知道清姬這是信任她,才會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她雖說沒有清姬姑娘上的枷鎖,但肩膀上承擔的壓力也並不比她小到哪裡去。
「清姬姑娘,快快坐下,我本就是物歸原主而已,你不要有這麼大的壓力。」
一安扶著清姬的胳膊,要求她坐下來,沖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次行動,是我個人的事情,也是玉簟樓必須要度過的難關,玄機閣大可坐觀結果,我和各位俠士定然不會多說什麼。」一安知道清姬來這裡說話,應該是預料到,他們這些人的陣營大都是和上天庭對抗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玄機閣還是屬於上天庭的,若是他們圖謀的真的是,違逆上天庭統治地位的事情,她又當如何自處。
若是他們的反抗成功了還好說,還是失敗了,她就是上天庭的叛徒,是玄機閣的罪人。
「對不起,我本不該如此,本該跟你們站在一條線上的。」畢竟一安知道了玄機閣的尷尬處境,還是如此幫助和提點她,她怎麼可以做出退出的動作呢?
「沒有關係,不管玄機閣做出什麼選擇,哪怕最後我們站在對立的兩方,也都不是個人恩怨,都是作為一個領導者不得不為自己的而弟子選擇的後路,清姬姑娘壓力還是不要太大了。」
一安摸了摸茶杯,這些茶水已經涼了,今日的事情太忙了,她還來不及喝上一杯熱水,實在是口渴的厲害,直接用熱水安排溫了溫茶水,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清姬看著一安疲憊的樣子,到嘴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筆直地挺著脊背,眼裡滿是愧疚。
她自打繼承玄機閣以來,可以說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過,這是她第一次那麼為難,覺得對不住一個人。
「燕姑娘,我就不多叨擾了,先行告退。」
清姬無法,只好先行離開,剛好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安的聲音。
「清姬姑娘請留步,不知道清姬姑娘能不能在臨走的時候幫我一個忙呢?不需要你戰隊,你大可以當做沒有聽見我們討論的一切,但是我還是需要你在一旁聽著的,最後在做打算如何?」
一安知道,清姬若是這樣離去,心裡的闊愧疚和羞恥就會播種在心底,再也無法抹去這個陰影,最後苦得還是她自己。
「若是玄機閣沒有其他安排的話,我還是拜託清姬姑娘,留在這裡幫我打個下手,如何?」
一安走上前,拉著清姬的手,耐心地說道。
清姬知道一安的用心良苦,點點頭,應承了下來,即便是無法和玉簟樓在同一個戰線,還是可以留下來幫忙的。
畢竟飛升大會的事情已經結束,有什麼事情樓里的弟子也都可以應付得了,若是實在是不能應付的,她再說回去也不遲。
「實在是多謝清姬姑娘了,這樣我除了王貞,還有一個人幫忙不是?」
「多謝燕姑娘抬愛,交代我的事情,我定然完成。」希望能通過做這些彌補心裡的愧疚吧。
兩人寒暄了之後,一安輕輕關上了房門,知道亭甫出現在門口。
「廖瑞澤你安頓下來了嗎?」一安知道身後的是亭甫,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又喝下了一大杯涼茶。
「嗯。他還找我聊了兩句。」
亭甫點頭走過來的,習慣地幫她把外衫攏了攏,伸手試探茶水,一臉嗔怪地看著一安,「怎麼是涼的,渴了的話可以店小二來安排才是。」
他剛剛就離開了一會兒,一安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擰著眉頭板著臉。
「哎呀,來不及了嘛,有些渴了。」
一安一臉嬉笑,伸手抹平了亭甫的眉心,笑著撒嬌道,「剛剛你說廖瑞澤找你談話?你們聊什麼了?」
她定然是知道廖瑞澤是一個靠譜的人,定然不會說什麼過分的話出來,可是想到亭甫幾次因為他的存在,已經她在凡間的婚姻,心裡十分不適滋味,還是對他們之間的談話十分好奇的。
「沒什麼,不是談話,就是聊了兩句而已。」
一安看亭甫實在是不願意開口說話,心裡的擔心更甚了,抬步就要往門口走去。
亭甫一把抓住她那纖細的手腕,說道:「你要去哪裡?熱水我已經讓你幫你安排好了,等會兒我出去,你在裡面洗個澡,那鬼狐的味道實在是太重了,我身上也都是的。」
鬼狐祛除異味的方法,只有王貞知道,不過這個姑娘到現在還沒有醒,只好先讓沾染氣味不嚴重的一安洗洗澡再說。
「我去找廖瑞澤,他一定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說什麼過分的話刺激你了。」一安故意如此說道。
「沒有,你不用去找他。」
一安梗著脖子說道:「我這是幫你算賬,你要攔著我嗎?」
「他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亭甫只好順著一安的脾氣,說出了他廖瑞澤去客棧安排好的房間里休息的時候,說道兩句話。
廖瑞澤打量了他肩膀上的血跡,擰著眉頭問道:「安安,燕姑娘她,受傷了嗎?」
亭甫搖搖頭不願意多說。
「你,喜歡她?」廖瑞澤竟然早就看出來亭甫的心思,可是在亭甫看來,這個在前世和一安有過婚姻的男人,說出來這樣的話,似是對他的挑釁。
他竟然想也不想地就點點頭,眼裡還格外的鑒定。
沒想到廖瑞澤只是苦笑了一聲,「那,拜託你照顧好她,不要離開她。」
就是這兩句談話而已,嚴格地說,可以算得上是廖瑞澤單方面的聊天而已,亭甫只是給了他眼神和態度回應。
「那他都這麼說了,你表示些什麼?」一安竟然沒有想到,在她面前羞澀地連一句告白都說不出來的亭甫,竟然將那樣的話說出口了。
「所以我不就來找你來了嗎?」亭甫點點頭,示意手裡的茶水可以喝了。
一安接過茶杯,看著水中的倒影,想著這一次亭甫竟然沒有因為廖瑞澤的事情生氣,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不在乎前世發生的事情了呢。
她想著當初自己的第二次婚姻,不過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若是因為這件事情隱瞞他,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是要出事情的。
於是一安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喝下這溫熱的茶水,試探地問了一句,「所以你不在意我婚嫁的事情了?」
亭甫搖搖頭,想著廖瑞澤說的話,明顯是他知道自己沒戲了,才會說出來讓他照顧好一安的話,「那不是你前世的事情了嗎?罷了。」
一安得逞,她就是要親口聽到亭甫說這句話才敢老老實實交代。
「對嘛,所以說,如果我告訴你,其實在我在四十歲的時候,再婚過,你應該也不會生氣了吧?」一安扯了扯亭甫的衣袖,眼裡滿是期待,剛剛他自己說的不在意了不是?
亭甫瞪大了眼睛,脊背崩得筆直,顯然是不敢相信地看著一安,「你不是在誑我?」
「不是啦,我當時也是受人蒙蔽,被那人欺騙了,後來我親自把他送進了大牢,斷絕了關係。」一安老師交代這讓這件讓她覺得極度羞愧的話。
「他現在人呢?」
亭甫指節攥得咯吱咯吱響,顯然是隱忍著胸膛的怒氣。
一安連忙走上前,安撫道:「他啊,進監獄不久,就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的。你,是不是還是在意的啊?」
幸好是死了,否則的話,亭甫定然會把這人找出來,讓他生不如死。
「你跟我詳細說說。」亭甫不曾想,一安竟然還有過另外一段婚史,當時查看她卷宗的時候,只是查看她的基本信息,並沒有交代這一段歷史。
「哎呀,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嗎?你不是翻篇了嗎?還要再說一遍啊?」一安有些不想提及這件事情,畢竟說出來也都是她鬼迷心竅罷了,實在是她的黑歷史,不堪回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