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回來了？」
老人伸出手在半空中，顫顫巍巍的指著索凡，眼睛里全是苦苦的思念。
「對，爸，我回來了，九哥接我回來的。」
索凡一把抓住父親的手，這是五年之內父子倆首次真正意義上的握手，最為不堪的竟是在病房裡。
老人還想說什麼，索凡揮揮手打斷了他，「安心養病，公司的事交給大哥吧，你安心靜養。」
老人看著索凡，點點他，奎叔走過來輕聲說道，「成爺的意思是讓你們哥倆一起挑起大梁，那樣最保險，他老人家才能放心。」
身後的年鐸平靜的說了句，「這主要還是不放心我啊。」
奎叔臉色一尬，「阿鐸，成爺對你是放心的，你多慮了，只不過有你弟弟幫忙豈不是如虎添翼？」
年鐸笑出了聲，「奎叔，行啦，你以為我不想阿凡回來嗎？有他在，我還能抽出時間出海玩遊艇呢。」
索凡走出病房，老頭和年鐸隨後跟了出來，索凡看著一身高檔西裝的年鐸，「大哥，我不能幫你。」
這句話大出年鐸意料，他看著這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兄弟，「你什麼意思？還要回去？到俄羅斯那個鬼地方去？繼續打你的拳？」
「不回去了，我把房子都退了，我就在波士頓但我不想在公司幹活。」
索凡說這話時，一點沒有顧及年鐸和奎叔的感受，老頭子一聽這話在旁邊就急得抓了瞎了。
「阿凡啊，你父親的意思你也很明白了，難道你要忤逆他不成？你才剛回來，我可不想再看見你們父子倆……」
「他如果再逼我，我就還回去俄羅斯，這次要換個地方。」
索凡決心已定，語氣決絕的不容置疑。
出了醫院，索凡上了車回到那個離開了五年的家中，看著家裡那棟白色的龐大別墅，心中有說不出的反感，似乎當年所有的一切不快又湧上頭皮。他踩著昂貴的歐洲大理石鋪成的地面，自己的破球鞋發出刺耳的粘黏地板的聲音，透過鏡子，映出自己還有一身臟舊的棉衣，雜亂的頭髮，怎麼看都像是個飽經滄桑的乞丐，這一切的一切都和這裡的擺設豪不相稱，充滿了違和感。
他上了三樓，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成爺每天都讓傭人來打掃乾淨，就等著阿凡你回來了。」
站在身後的奎叔說。
這屋子裡的所有一切都沒變，包括空氣。索凡坐在自己的床上發了會呆，從下面翻出一個大箱子，翻來翻去從裡面拿出一個相框，拭去了上面的灰塵，沉默良久，裝進了破包里。
他不願多呆，轉身想出去，忽然樓下嘈雜了起來，好像說話的還不止一個。
「狗爺，狗爺，老爺在醫院呢，不方便見您，能否改天等老爺出院了再談？」
奎叔一個勁的說著軟話。
一個陌生像生了銹的聲音響起，「是嗎？老年也會住院？噢，明白了，聽說是被張錫值的人開槍打了？嘿嘿，看來，老話說的不錯啊，善使刀劍者，必死於……，唉唉，瞧我這張破嘴，成爺不還沒死呢嗎？竟說這喪氣話。」
奎叔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那人還在說著，「我今天來就不是來找老成的，我是來找你家大公子的。」
「何事？」
「上門討債，怎麼樣，天經地義吧？」
那人從懷裡抖出一張紙，奎叔看完無言以對。
索凡覺得無趣，徑自下樓，那人看見了，說道，「哎，老奎，這位是？」
「噢，忘了介紹了，這是成爺家的二公子阿凡，剛從俄羅斯回來，阿凡，快來見過狗爺。」
索凡慢慢的下樓，一邊仔細打量著此人。
一個瘦瘦的小個子南方人，留著精幹的平頭，一身西裝卻不打領帶，裡面也把襯衣換成了T桖，看著不倫不類。大刺拉的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鞋子搭在橡木做的茶几上。臉上沒有贅肉，也看不出年紀，但對方的眼神告訴自己，他是個桀驁不馴之輩，因為在這個治安情況很差的波士頓，他的脖子上竟然還掛著條閃著亮光沉甸甸的金項鏈。
索凡沒有說話，連個示意的點頭都沒，這一下子也讓那人產生了疑惑，不知索凡到底什麼來頭。
「噢，原來是二公子，失敬失敬了，哎不對，我怎麼只聽說成爺只有一個公子就是阿鐸，沒聽說還有什麼二公子？」
老狗的語言再一次將挑釁上升了一個級別。
奎叔看不下去了，「老狗，說話注意點，這畢竟是成爺的地方，給咱們以後留點餘地見面吧，翻了臉，對你我都沒好處！」
奎叔又看著索凡，生怕他也變了臉，可是當他看著索凡時，才知道自己所想的全都是杞人憂天了。
索凡腳步連暫時停下的意思都沒，把身上的包提了提，說，「奎叔，給我大哥說聲，我到外面去住了，地址回來發給你。」
老狗此時倒是站了起來，摸著自己的頭，笑著說，「你家這位二少爺可真有點世外之人的意思，哎，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
索凡出了別墅，卻沒有看到文傑，最終在大門口看到了凍的瑟瑟發抖的他。
「你怎麼不進去？」
文傑苦著臉，「我倒想進去，可門口的人不讓我進去，說我面生，咱們現在去哪？」
索凡掃了門口兩個壯漢一眼，「咱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
索凡骨子裡是想和這個家劃清界限的，不然也不會跑到偏遠的南波士頓小鎮找房子，很簡單，因為自己住過的那棟別墅在北波士頓。
「凡哥，你家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看著排場這麼大？有點像電影里的黑手黨，是不是真的是啊？」
文傑興奮的纏著索凡。
在翻著報紙上招聘廣告的索凡應付到，「別瞎想，我家就是做炸雞的，只不過規模大了些。」
「炸雞？炸雞都能這麼帥？我也要做炸雞！」
文傑天真的說。
「不行！」
索凡喊到。
文傑嚇了一跳，「為什麼？」
「因……因為，競爭太激烈，我建議你可以做墨西哥雞肉卷，比較適合你。」
索凡平靜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