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紫水晶
視線逐漸變暗，喬宛山憑藉礦燈照亮前面幾米的路，大概往裡面走了幾十米，喬宛山看到了兩個已經有些腐爛的木箱。
「木箱？」喬宛山心生疑惑，但很快從山洞深處傳來了腳步，彷彿早已訓練好了一般，喬宛山本能似的掐掉了頭頂的礦燈，捂住口鼻蹲到木箱後面。
和之前一樣，黑暗之中僅有模糊的色塊，好像是有什麼走到木箱附近，左右看了看之後又回到了山洞當中。
喬宛山自己也記不得這一口氣自己究竟憋了多久，直到再也聽不到腳步聲之後，他才緩緩鬆了口氣，長時間的缺氧讓他吸了一大口山洞裡瀰漫著臭味的空氣，險些反胃吐在旁邊。
「這些箱子里究竟是什麼呢？」喬宛山點開礦燈，輕輕掰開幾乎腐朽成渣的木箱一角。
一塊手掌長短，手腕粗細的水晶從箱子裡面滑出，喬宛山抓住了它，把它揣在兜里，佝僂著身子繼續往山洞深處走去。
它非常涼，涼得就像是冰箱里結出的霜，像冬天的冰棱，但不會融化。
很冷，喬宛山甚至覺得周圍的氣溫也在一同下降。
不知走了多遠，喬宛山只覺得越往山洞深處，越能夠聽到時不時傳來的「叮叮噹噹」彷彿在鑿刻石頭一樣的聲音。
那若隱若現的聲音撥動著喬宛山的神經，被黑暗長時間包圍的恐懼已經開始侵蝕他的理智，兜里的水晶彷彿已經冰凍了周圍的肌肉，每走兩步都會打一個寒戰。
不能再往前了，不然喬宛山根本沒辦法保證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離開山洞。
萊利叼著根煙斜靠在洞口，靜靜等待喬宛山回來。
沉重的呼吸聲從洞內傳來，由遠及近，像是長途奔跑后透著一股無力的氣喘。
「應該是喬回來了吧。」萊利往洞內看時，能看到一絲亮光正逐漸靠近。
走到陽光底下的時候，萊利震驚的看著從洞里走出來的喬宛山。
可他看到的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膚色煞白宛若殭屍，嘴唇青紫，一步一顫的走到洞口。
若不是頭上依然戴著礦燈，萊利一定會直接拔槍射擊，他現在看起來簡直不像是人。
「你到底在裡面都幹了什麼？」萊利一把扶住搖搖晃晃的喬宛山，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從他的衣兜里掏出了那塊冰涼的紫色水晶。
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萊利把那紫水晶丟的遠遠的，拉開喬宛山的襯衫，口中發出一連串古怪的簡直不能夠稱為語言的聲音，一掌拍擊在喬宛山胸口。
醒來又在醫院，喬宛山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熟悉的樓層，熟悉的護士。
「真慘啊，夥計。」萊利坐在床邊，歪著身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撐在床頭柜上。
「我怎麼了？」喬宛山抬頭去看自己輸的液體，好吧，又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
「我帶出來什麼了嗎？」喬宛山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但好歹能夠想起來自己應該是拿了什麼東西出了山洞。
「這個。」萊利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用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那玩意似乎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摸。
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著的布塊，萊利將裡面的東西露出一角給喬宛山看。
裡面包裹的當然是那塊紫水晶。
深紫色的半透明水晶向外散發著一股寒氣，邊緣還有沒打磨好的稜角，看起來像直接從礦里直接掰下來似的，喬宛山伸手想摸，萊利則先一步將寶石收回。
「你忘了你是怎麼來這兒的啦？」萊利利落的將水晶包裹好扔進背包：「這東西會讓生物變得虛弱，所以不可以用手直接碰，打完這瓶水我們還得回山上呢，現在是下午一點鐘，還來得及再看看別的地方。」
行吧，喬宛山撇撇嘴，老倒霉蛋兒了，剛來小鎮那會兒也……
等等，剛來小鎮那會兒？
喬宛山有些記不清楚第一次被送到醫院之前經歷了什麼，但他能夠確定的是，當時和現在的情況非常像，都是渾身冰冷無力，然後昏迷被送到醫院，補液之後又活蹦亂跳的。
「難不成我剛來小鎮時他們給我講的什麼『精靈的襲擊』其實就是這玩意兒搞的鬼？」迷茫的喬宛山彷彿找到了答案。
一瓶糖鹽下去，喬宛山感覺自己又有了些力氣，雖說還是比平時虛弱了些，但也都不礙事。
萊利將自己的登山杖借給了喬宛山，拉著他又回到了山上。
覺得有些虛脫，他還從來沒有一天以這麼快的速度爬過兩次山，他一手拄著登山杖，另一隻手就任萊利拽著，意識飄忽著根本就沒放在看路上。
「嘿，你怎麼了？我們上山是要收集信息，不是只為了登頂，你給我看看周圍。」萊利捏起喬宛山手上的肉擰了一把。
飄到天涯海角的魂兒瞬間歸了位，連帶著一聲慘叫，喬宛山拚命吹著手上那一塊青紫：「你使那麼大勁幹嘛？」
「這可是關乎到你生命的事兒，你以為帶你野餐呢？小朋友？」萊利轉頭沖著喬宛山比個中指，扭頭繼續往上爬。
拍拍臉，將注意力拉回現在，喬宛山強撐起精神繼續趕路。
很累，非常累，就像是開了一整天的派對，精神和肉體彷彿都到了極限，雙眼酸痛，但稍微閉上眼睛意識就開始模糊，想要睡著了一樣。
「不能繼續這樣了。」喬宛山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瞬間清醒但持續不過十分鐘，又開始用意識拔河。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喬宛山乾脆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一低頭就進了夢裡。
耳邊咕嚕嚕的，像是潛入了水底，身體卻沒有受到任何浮力，想睜開眼睛，但這兩片薄薄的眼皮此時卻如墜了秤砣似的沉重。
漸漸地，眼前出現了亮光。
喬宛山十分確認，自己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
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像遊樂園一樣的地方，但有很多地方的布景卻都很有桑弗斯幾十年前的馬戲團風格。
身邊有一男一女，男性很胖，此時兩個人都一臉驚恐的看著喬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