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無法改變

「我說過，我早晚會親手打死你。」橫路芳子手裡的短槍正對著林大勇的胸口。

林大勇看著她的槍口，嘴角卻略略翹起來，沒有一點恐懼的樣子。他知道，對於橫路芳子來說，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自己決不能在她的嘲笑中死去。

槍響了，但是，子彈卻並不是從橫路芳子的槍口處射出，而是來自陳歌。

子彈緊貼著橫路芳子的手腕處滑過去，擦破了一點皮，橫路芳子手裡的短槍略略一揚，子彈從林大勇的頭頂飛過去，打在了木樁上。幾乎就在同時，齊超陽的槍也響了。

橫路芳子在陳歌的子彈滑過去的同時已經開始轉身，齊超陽的子彈打在了她的肩頭，隨著手槍的落地，橫路芳子抱住了垂下來的胳膊。咬著牙，跳到了林大勇的身後。

槍聲過後，陳歌和齊超陽同時從車子後面跳出來，向刑場跑來。

齊超陽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陳歌，心裡馬上明白了這場布局是陳歌策劃的，如果不是橫路芳子忽然間出現，自己這一次就真的徹底暴露了。

陳歌對橫路芳子恨得牙根痒痒，自己只差這一點點就要弄清楚齊超陽的真實身份了，這個日本女人實在是太可惡。

橫路芳子沒有時間再去撿回短槍，抱著一條手臂向遠處跑去。

「你們去追。」陳歌對跟在身後的兩名士兵命令道，自己則跟在齊超陽的身後來到了林大勇的跟前。

兩名士兵端著槍向橫路芳子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超陽，你怎麼在這裡？」陳歌故意做出很吃驚的樣子。

「林參謀馬上就要被槍斃，這樣大的事情，我怎麼可以不來。」齊超陽沒有直接回答陳歌的話。

陳歌站住了，一雙眼睛在齊超陽的臉上掃視著，看著他奔到了林大勇的跟前，要去幫助他解開繩子，她忽然把短槍對準了他的後背。

「超陽，林大勇是共黨嫌疑人，你想要幹什麼？」

齊超陽停住，慢慢地回過頭來，目光和陳歌的目光在空中接觸，兩個人同時感覺到了來自對方心理上的一種威壓，就像是兩道在空中相遇的閃電，碰出的火花瞬間可以引爆一個小世界，並緩慢地開始侵蝕對方的心理，直到有一方的火焰被吞沒。

「超陽，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可是我一直不願意相信，不相信我陳歌看中的人會是一個共產黨，更不願意相信我的舅舅也會被你拉攏過去。可是，自從楊團長失蹤之後，你的一系列行為卻又告訴我這是真的。」陳歌首先轉移目光，眼睛里有淚光閃過，「本來，在今晚之前，我還在希望著，你能夠用行動證明我的懷疑是錯的，可是，你現在的舉動卻已經無法叫我的這種希望實現。」

「陳歌，你夠了。」齊超陽打斷陳歌的話，「你難道沒有刻意在隱瞞自己的身份嗎，就連勝過親生父親的舅舅你都要隱瞞，我齊超陽又算的了什麼？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回到瀋陽城來，不單單是來監視劉品珂的吧，是不是就連衛總司令的身邊也有你們的人？大戰在即，你們卻只顧著自己的利益在相互猜忌，這樣的政府，你還在對他們抱有幻想嗎？」

「超陽，我不想和你說這些，我陳歌願意為你放棄這一切，只要你答應不會到解放軍的那一邊，我可以和你一起離開，甚至還可以帶上舅舅一家。」陳歌的短槍向下面垂了下去。

齊超陽冷笑。

「你覺得夏副師長會同意嗎，他現在已經徹底認清了國民黨的本來面目。我們無法改變對方的信仰，我齊超陽也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現在可以放你離開，只要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會阻礙我和夏副師長的行動。」

「你……」陳歌急了，臉上的皮膚都不由自主地抽動起來。

林大勇被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弄糊塗了，這一對令人羨慕的親密戀人，現在竟然發展到刀兵相向。

「好，既然是這樣，就別怪我無情了。」陳歌的短槍再次舉了起來，可是，就在這時候，站在他身後的士兵忽然掄起了手裡的衝鋒槍，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後背上。

陳歌的身體向前一撲，倒在了齊超陽的腳邊，瞬間被砸昏了過去。

齊超陽飛快地把捆住林大勇的繩子解開。

「超陽，你、你竟然是……」林大勇揉著被捆得酸麻的胳膊，一時間很難把齊超陽和城外的共產黨聯繫在一起。

「沒有時間解釋了，林太太她們都在等著你呢，我現在就把你和夏副師長他們一起送出城去。」齊超陽說道。

「齊幹事，她怎麼辦？」士兵指著躺在地上的陳歌問道。

齊超陽回頭看了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算了，如果帶上她，我們誰都出不了城夏副師長也會受到牽連。放過她這一次吧，但願她醒來可以明白孰是孰非。」

三個人跑到車子跟前，由於時間緊迫，齊超陽加大馬力，徑直向夏玉麟家的方向開去。

就在三個人剛剛離開不久，那兩個奉命去追趕橫路芳子的士兵跑了回來，他們當然追不到橫路芳子，在夜色之中轉了幾個圈之後，便跑回來了。

陳歌被叫醒了，坐在地上傻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忽然跳了起來。

「快，開車去我舅舅家。」

此時，夏玉麟已經收拾好了一切，夏夫人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好，這位從日本人的槍口下逃生出來的女人，對於丈夫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任何異議的。聽到院子里傳來的汽車馬達聲，夏玉麟知道時間到了，攙扶著自己的夫人走了出來。

「上車。」齊超陽從車上跳下來，把夏夫人扶到了車子上。齊超陽知道，陳歌不會昏迷太久，說不定現在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時間過於緊張，自己還要去接吳翰和鐘琴等人。

林大勇開著齊超陽的車子，帶著夏玉麟夫婦和那位士兵，齊超陽則開著夏玉麟的車子。

兩輛車子從院子里駛出來。

酒鬼刑三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正要問一句，忽然，一顆子彈從他的身邊掠過，啪地一聲打在了林大勇所開的車子的窗子上，子彈緊貼著夏夫人的耳邊飛過去，嚇得她驚呼一聲倒在了夏玉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