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奏
橫路芳子從錢營長的住處走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處很普通的民居。關閉大門之後,她徑直走進了民居的地下室。
這地下室很小,裡面的光線很暗,而且潮濕,甚至還散發著一股霉味。她彎腰從床底下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箱子,打開,很小心地檢查了一下裡面的裝備。然後,飛快地換上一件男子的衣服,把頭髮攏在頭頂,並戴上了一頂當時很流行的黑色帽子。頃刻間,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就出現在了屋子裡。
從地下室走出來,橫路芳子的腳步變得很悠閑。
她今天要去做一件關乎她自己的事情,替自己死在中國戰場上的哥哥報仇。他的哥哥是死在東北戰場上的,而那時候指揮和日本人正面交鋒的國軍將領是衛立煌。
橫路芳子在兩天前就得到了消息,據說今晚衛立煌要去城裡某個大酒店參加宴會。一切都已經探聽好了,無論是藏身的地方,還是離開的道路。
此時,在申琦的團部里,肥胖的沈臨兵和申琦兩個人正在桌子後面低聲說著什麼,林大勇站在一邊,手裡拿著紙筆,隨時準備著記錄。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沈臨兵站起來,走進了後面的休息室。
「大勇,雪琴她們你都安置好了吧,今晚可不要弟妹再帶著她滿處亂跑了。」申琦對林大勇說道。
「放心吧副團長,我已經安排好了,保證今晚她們哪裡也不會去。」林大勇回答。
「這就好,雪琴這個丫頭沒見過大場面,萬一被她撞見衛總的衛隊,會嚇到她的。」申琦說。
林大勇笑了,笑容卻又在第一時間收斂起來。
「外圍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吧,要是出了什麼亂子,你和我連同沈團長都要掉腦袋。」
「我已經派人觀察過了,而且還安排了十幾個身手好的弟兄埋伏在附近。一會兒我還要親自帶著人再去清理一下,絕對保證整條街道的安全。」林大勇說道。
「那倒不必,我們只負責外圍,至於街道上的事情,交給其他長官,我們千萬不要插手。對了,還不許叫老百姓感覺到什麼,免得引來混亂。」
「是。」林大勇答應著,從屋子裡走出來,抬手叫來了兩個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兩個人答應著走了。
林大勇和申琦居住的地方:
鄭雪正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手裡拿著削了一半的蘋果,小巧的手指靈巧地轉動著,看著手裡的蘋果極快地變成一團雪白。
「就說你真不叫人省心,你姐夫昨天告訴我,你又和幾個兄弟去喝酒了,回來還恰巧被沈團長遇到了,要不是你姐夫給你壓下來,估計你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鄭雪對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鄭淮抱怨道。
「別聽我姐夫瞎說,我那天是跟著兩個兄弟看望他的父母去了,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沈團長。」鄭淮翹著二郎腿。
鄭雪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鄭淮。
「我還不了解你,咱們自己的父母你啥時候孝順過,還會去看望朋友的父母?姐姐不想把你管得太嚴,哪天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以後我就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
鄭淮接過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差點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好了,你在這裡坐著吧,我要去找雪琴妹子了,今天我們約好了去服裝店看衣服的。」鄭雪站起來。
「姐夫不是說今天不許你們出去的嗎?」
「他每天不是這樣緊張兮兮的,聽他的,以後就再也不能出門了。」鄭雪哼了一聲。
「姐姐,我可是聽說這位申副團長的外甥女很有姿色的。」鄭淮放下蘋果,看著姐姐,問道。
「去去去,滿嘴的大碴子味,土得掉渣。誰要是娶了她,帶出去,丟人。」鄭雪白了弟弟一眼,說道,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你可別說出去,不然,以後你姐夫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土點怕什麼,我們當初不也是……」
「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你今天來一定是有目的的。不過,這個主意你最好不要打,申副團長不會同意的,別看這個尹雪琴土腥味十足,可是在申副團長那裡可是心尖尖。要是你敢碰她,你姐夫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我就是隨便問問。」鄭淮坐回到沙發上,拿起蘋果繼續吃著。
尹雪琴從屋子裡走出來,她現在已經傲然是一個真正的城裡人了,皮膚白了很多,一雙原本很粗糙的手也已經很細嫩,如果非要找出一點點沒有變化的地方的話,那就是那雙眼睛,依舊透出那種女孩子很少有的剛毅和倔強。
「呦,雪琴妹子,你晃到我的眼睛了。」鄭雪的面部表情很是誇張。
尹雪琴的臉略略一紅。
「鄭姐可別笑話我了,我哪裡敢和姐姐們比。要不是姐姐幫助,我到現在還是那個從前的農村泥丫頭呢。」
鄭雪笑成了一朵花,拍了拍尹雪琴的肩膀,一雙眼睛卻看到站在自己屋子窗前的鄭淮,此時,他正瞪著一雙吃驚的小眼睛不錯眼珠地看著尹雪琴。鄭雪生怕自己弟弟的樣子被尹雪琴看到,急忙拉著她的手就向外面走。
尹雪琴可沒有注意到鄭雪屋子裡的鄭淮,她的心裡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找機會去一趟自己曾經住過的那家同心旅館,去看看吳翰是不是還住在那裡。
自從來到軍營之後,就一直沒有吳翰的任何消息,這在尹雪琴的心裡已經形成了一塊好大的空白,雖然明知道自己早已經不再需要他的任何消息,可是,卻總是放不下。如果不是這段時間鄭雪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說不定自己早已經跑去了。
「對了,鄭姐,我好像想起來了,今天我舅舅好像說過,不叫我們上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你林大哥也說了,不過,別聽他們的,以前也曾經有過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是軍人,整天神神秘秘、緊緊張張的,要是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女人就不要出門了。」鄭雪卻不以為然。
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出去。
屋子裡,鄭淮咽了一口口水,轉身從桌子上拿起帽子,也不管歪沒歪,胡亂地往腦袋上一扣,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