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目無王法之徒

第19章 目無王法之徒

秦元與陸繹下了大獄。

直到進去牢房內,那逮捕陸繹的公文文書依舊沒有下達,被禍及的秦元也無辜的坐在牢房裡面。

「對不起啊,都是我連累了你。」

此時的陸繹一臉愧疚。

秦元坐在茅草鋪就的草席上,瞌目休息,聞言睜開眼眸道:「與你沒關係。」

落到這個境地,秦元依舊是氣定神閑了,這引起了陸繹好奇心,「你就不怕他們殺人滅口?」

「我為何要怕?」秦元看向陸繹,那雙漆黑眼眸閃爍著純凈的光芒。

似有幾分不諳世事。

他心中清楚,這都是他偽裝的外表罷了,無論對何人,都不能暴露全部底牌。

「你以為你昨日在飯桌上那麼威風,殊不知,你已經得罪謝曹了,這傢伙睚眥必報,背景又深,就連那個狗官都怕個不行,何況是你。」提起狗官時,這陸繹一臉不屑道。

他潛意識覺得,秦元這麼年輕,做的官一定不是很高,而那謝曹,不過是有求於秦元,才會一臉謙卑。

秦元搖搖頭,不再言語。

牢房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陸繹覺得無趣,便趴在地上數螞蟻,再不就是在透過牢房窗戶進來的陽光下曬日光浴,一點都不像是死到臨頭的感覺,倒像是來度假的。

「你也不急?」秦元問。

陸繹悠悠答道:「那群人不敢殺我,抓我最多只是打我幾頓就會放我,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為什麼不敢殺你?」秦元好奇的問道。

那對官兵敢當街抓人,而且在他說出朗朗乾坤之類的話后,仍是不停不軌行為,說明這群人目無王法,而這時陸繹又說不敢殺他,難不成這其中是有蹊蹺存在嗎?

那陸繹躺在地上,叼著一根不知從何地找來的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淡笑道:「他們有所顧忌。」

「有所顧忌?」

陸繹點頭笑道:「具體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大概只曉得這些。」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那郡守匆匆而來,見秦元,面色大驚,惶恐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好端端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那獄卒也驚恐的很,飛快的打開大門,進去后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太子?」陸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心頭狠狠震動。

好傢夥,他這是在扮豬吃老虎啊,一國太子竟然與他一般落了監獄。

秦元眼神淡漠,望向張賢,「既無公文,又無文書,竟然就敢捉人,張賢,誰給你的膽子?」

「我……」

跪在地上的張賢一緊張,額頭上的虛汗又冒了出來,磕磕碰碰的,一直說不出話來。

那帶隊的抓人的官兵此時也趕了過來,見著這個場景,他心裡哪有不明白的,這倒霉逼得,捉人結果捉到太子頭上了。

他感覺眼前發黑,身子顫抖,險些站不穩。

瞧著熟人來了,秦元冷笑道:「你過來說說,這是誰的地盤?」

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害怕的嚎啕大哭起來。

「說。」

秦元聲音陡然加重。

那人依舊只是哭,不說話。

……

黑沉的夜,彷彿有著無邊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霧氣席捲,陰沉的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平陽城謝老爺的宅院內,一個中年男子端著一壺酒與幾碟小菜,正往西側廂房的方向走去。

中年男子是這府邸的家宰,這端茶送酒之事本不應該他來做,只是天色已晚,且寒風驟起,僕役皆歇息了,若是去後院使喚奴僕,那還有相當一段路程,權衡三分后他承擔起了這份重任。

謝老爺喜靜,因此他走路時腳步極輕,如蜻蜓點水一般,腳尖著地。

在距離廂房僅有三步之遙時,屋內的爭吵聲忽然激烈起來。

「這太子,殺也得殺,不得殺也得殺,我們沒有退路了。」

家宰當即一愣,抬頭的瞬間面色慘白,手掌沒了力氣,酒水小菜撒了一地。

黑暗中,盤子碎裂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兀刺耳。

「何人在外面?」

家宰正欲說話,只見屋內一道凌厲劍鋒劃過冰冷空氣,撕開窗楣,一絲暖氣順著那個小洞飄了出來。

那家宰只覺得一股冷空氣入喉,再就是一抹淡淡的甜味在口中回蕩,他錯愕低頭,那柄飛出來的劍穿過他的喉嚨,只餘下一個流血的窟窿。

他伸手想捂住窟窿,濃稠的鮮血順著兩指間的空隙流了出來。

瞳孔逐漸渙散,在寒風中,家宰轟然倒地。

鮮血流了一地。

寒風凌冽,刺骨逼人。

雍城

作為已經落入魏國手裡的城池,那飄舞的大纛旗自然換成了魏國的,沉重的牛角號每隔一段時間在城頭響起,巨大城牆上,暗紅色的「魏」字大纛旗與如墨天色融為一體。

前方,便是聞名天下的函谷關。

崤山與潼關之間,澗谷之中的一個軍事要點,又深又險,稱之為函,故名為函谷關。

這簡陋的函谷關,在兵戎相見的數百年間,起了巨大作用,中原諸國的隆隆戰車,始終無法逾越這狹長險峻的山谷。

曾有名士遊歷天下,見函谷關,讚歎曰:邃岸天高,空谷幽深,澗道之峽,車不方軌,號曰天險。

曾經防守森然的函谷關的城樓上,空無一物,顯得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站在那裡。

一老一少。

很明顯,那少年地位尊貴一些。

「相邦,這一戰多虧有您老在,不然憑藉函谷天險,必然是久攻不下。」

「太子謬讚了,一切都是太子之功。」老者適時拱手道。

黑袍少年目光深邃望著遠處漆黑夜空。「佔領雍城的消息傳回大梁時,父王很高興,面色紅潤了不少,聽說還上了幾日早朝。」

咻咻咻

一陣風聲。

蒼茫夜色中,一隻雪白鷹隼從遠處飛來,裹挾著寒風,先是一個小點,而後逐漸顯露全身。

翱翔的鷹隼,翅膀張開,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弧度。

最後落在黑袍少年身上。

他伸手拿過信封。

手背白凈,卻略顯粗糙。

雪白鷹隼向來以兇狠著稱,但此時在黑袍肩膀上,卻是顯得異樣溫順。

瞧見信封上的字,黑袍少年身形陡然趔趄,險些摔倒,寒風刮過,掀起他身上的衣衫,露出裡面暗紅色的精甲。

「父王!」

當看到那上面幾行字的時候,黑袍少年猛地大吼出聲,旋即朝著大梁方向跪拜而下,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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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大秦天子,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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