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淡然之術
我嘴上說著,但其實心裡比較打顫,蓉城那邊的人,這麼說,吳家平,真的是你?這樣一來,不會把吳家平給弄進去了吧?真那樣的話,柳源那裡,怎麼交代?柳詠那裡,又怎麼交代?上次吳家平被孫思做了手腳,摔了個跟頭,骶骨受了點損傷,在家裡靜養了兩月。就為了這事,柳源還尋問過我呢,問我是不是把家裡失竊、自己單方面懷疑吳家平的事告訴了孫思,問我知不知道孫思的最新動向。柳源還說,失竊的事不可能與吳家平有關,說吳家平是大戶人家出生,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斷不至於做那下三濫的事情。
趙若懷找來了,冷不丁地就是一句:「林風小朋友,我介紹一下,這位傅心儀傅總,是我女兒的媽。」
林風微笑著,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漫不經心地說:「那沒關係,我只知道,師姐至今未婚。所以,對師姐來講,我倆都只是自然人。」
趙若懷皺眉說:「那你自然吧!反正我……不能自然。」
說著拉著我就走,我甩開他的手,說:「幹嘛?男女有別,不習慣和人家牽手!」轉身對林風說:「謝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回到桌上,先前那三位陌生姑娘已經不在了,黃鶯也已經走了,我向白靈打聽黃鶯的情況,白靈攤攤手說:「現實太嚴酷了!沒法直面慘淡的現實。」
我看看黃少游,他一臉的輕鬆自在,事不關己的樣子。
白靈又說:「傅心儀,對於現實人生,我充滿了失望和憤懣,如今看來,我那老公,真的是非常、十分極其優秀,回去我好好疼疼他。」
「疼他不是不可以。但這並不影響對現實人生的失望,要解決失望和憤懣的問題,依我看來,僅僅靠疼老公,終非長策。」
「何為上策?」白靈問。
「自然是求人不如求已。淡然!超然!揮揮衣袖,作別西天的雲彩。」說著,把縹緲的視線投向了無垠的遠方,亦真亦幻,如同夢囈。「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很淡,在你淡然的凝眸中,天地萬物都各安其位,一切都顯得和諧。白靈,這時代,仍在凡塵中的人,女人,想的不應該是如何護盤,想的應該是安然地面對變盤的現實。相比較而言,後者輕鬆得多。」
大家都把稀奇古怪的眼光投向了我,白靈拍拍我的手,說:「中!吃完這頓,傅心儀,我就拜你為師,學習你的淡然之術。」
「變盤?」螳螂怪叫說,然後轉入淡定的語調,「趙若懷,你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活該!說實話,你有今天,我挺幸災樂禍的!」布穀、少游對望一眼,然後一起點頭,一起說:「同感!」
我斟了斟酒,朝幾人舉舉杯,說:「今天的曬新歡活動,我總結一下。從趙若懷開始,至誠地說一句,那姑娘還行,湊合,雖然對我不是十分客氣,但我不介意,我不生氣。趙若懷,你在外漂泊數年,也差不多了,該成個家了,就她吧!屆時,我一定送一份大禮,在坐各位,到時一定前來捧場。你現在正當盛年,沒準還可以再生對雙胞胎兒子。」
其他幾人就一起怪叫:「真的假的?」
「真的!至誠!現在說少游,你旁邊那姑娘,也不錯,你們仨這一點,讓我比較欣慰,事實證明,你們都是有眼有珠的。少游,我一輩子就做了一堂媒,結果失敗得難以形容,天生不是吃媒婆那碗飯的,原諒!其實,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理想化了,這毛病現在都沒怎麼改,一個太理想化的人,對人性難免認識不夠。這是導致你不幸婚姻的因由。你對應的那姑娘,如果雙方都感覺還行,也早點納了吧!少游,你年齡也不小了,老黃家還等著你傳宗接代呢!黃鶯她會在生活的下一十字路口,找到屬於她的人的。魏處長呢,我就不大好勸了,你情況不一樣,而且,你是以穩重著稱的,找的老婆又是忍氣吞聲型的,怎麼都好解決,你自己看著辦吧!螳螂,你別瞪眼了,他們都是自己找的,又不是組織安排的,你要是不安分,自己該幹啥幹啥!反正你們男人到了這年齡,就進入了一個別婦拋雛的年齡。」
「把我們都安排了,你自己想幹啥?」趙若懷問。
「至於我自己,就不勞你們操心了!薛濤晚年隱居高樓,安然地面對老去的現實,因為心態平和,得享高壽,你們也都知道,我一輩子都仰慕薛濤,說不定哪天,我就學習學習她,還有,我現在深得禪家精髓。非常善於處靜。」
「你靜得下來嗎?」螳螂問。白靈拿視線朝我身後的方向示意,回過身去時,林風坐在旁邊桌上。我問:「你咋還不走呢?可以走了!」
林風痴痴地說:「師姐,我就想聽聽你說話。師姐……」
我連忙站起身來,把他勸到了一邊,然後好說歹說,總算把他給找發走了。
回到餐桌時,布穀說:「這人好生眼熟,上次我都發現了。」現場一陣鬨笑,螳螂說:「本來就是上次都已經碰上了的嘛!」
布穀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
「你當然眼熟了,他是區委林書記的兒子!」
幾人立時面露驚駭,布穀說:「傅心儀,那這事你可得謹慎對待。」趙若懷說:「你就玩火吧!
」
「瞧瞧,你們至於那麼無中生有嗎?人家是我師弟,聽我說說話怎麼啦?」
螳螂說:「你這可騙不了我們,就他那一臉的痴迷,我給你說……」
白靈說:「對,非常接近當年的柳詠。」
我說:「他是剛好處於這個年齡,男人嘛,在特殊的年齡段,會一時地出現這種狀況,但是很快就會過去的,這——你們都是過來人,還不明白嗎?」
少游點頭說:「很快過去?那不知道,反正我不明白。」少游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現場諸人的眼光,又都一起投向了他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