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真假千金11
「哈哈哈……」
「你們是沒看到寧修祁那個狗賊走時臉黑成什麼樣了,真是大快人心。」
「總算是為國公爺出了口惡氣。」
張千喝了口酒,也是一臉痛快。
國公爺被冤死,車家一族淪為罪奴,小公爺下落不明,他們車家軍人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寧修祁竟然還恬不知恥跑來勸他們歸順,他怎麼會不啐他一臉?
「副尉威武,讓那狗賊鎩羽而歸,痛快!」陳安和耿來端起酒敬他。
張千與他們碰了碗,仰頭飲盡。
正放了酒碗,他聽到了一道什麼東西快速而來的細微聲音,那聲音又急又快,傾刻間就到了耳邊,他側身一躲,伸手接住,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個包了石子的紙條。
「副尉!」陳安耿來驚了一跳,忙盯著他手中的紙條,連出去看是誰都顧不上了,當然,就算出去看也未必能看到人。
張千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寧修祁欲對車家軍動手。
「副尉,這信中所說是真是假?」耿來問。
陳安道:「定然是真的,寧修祁在我們這碰了一鼻子灰,定然惱羞成怒。」
張千握緊紙條,「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得小心提防。」
*
「副尉,剛剛得到消息,胡人來襲。」傍晚時分,陳安急匆匆進了營帳朝張千稟報。
張千擰眉,胡人已經一年多未有動靜,為何突然來襲?
正在這時,朱能武就帶著人來了,虛行了一禮,道:「張副尉,寧將軍有令,派車家軍前去阻殺胡人。」
張千是正六品昭武副尉,比他官職高,昭武都尉一職就是叛逃的車炎小賊,張千念舊,寧將軍多次想提升他為都尉他都不肯,說什麼能力不足,實則是想為車炎那個小賊留著位置。
不過現在他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又怎麼能保住一個位置?
「為何是我們?」陳安問。
這一定是個陰謀,他們不能上當。
朱能武反問:「你們也是齊州軍營里的兵,怎麼就不能是你們了?你們總不能老是在營中吃吃喝喝什麼也不做吧?寧將軍可不養閑人!」
陳安還要再說什麼,張千阻了他道:「我們去。」
「還是張副尉識大體,那就即刻點兵出發吧,我也會點兵助車家軍一臂之力的。」
人走後,陳安急道:「副尉明知是個陰謀,為何要答應前去?」
「就算這次不去,下次、下下次呢?難道躲得掉?」張千眯了眯眼道:「不如一勞永逸。」
陳安聽出他話中意思,「副尉的意思是?」
「正好抓住寧修祁的把柄,反將他一軍。」
陳安眸光一亮,「副尉英明。」
張千帶著車家軍出得軍營后,就被朱能武帶著往北而行,行至一處荒蕪之地,這才停下。
「胡人在何處?」張千見四下望了一眼,別說人,就連鬼影也沒見到一個。
朱能武跌下臉來道:「胡人一定是提前得知消息所以撤離了,張千,你們車家軍果然與胡人勾結,你們和車遲父子一樣,都是通敵叛國的逆賊!眾將士聽令,將這些叛賊盡數斬殺,一個不留!」
果然是陰謀。
張千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一切都是寧修祁那個狗賊預謀好的吧?」
「你們誣陷忠良,不得好死!」陸安痛罵。
耿來怒瞪著朱能武,「寧修祁那個狗賊拉攏不成,就想將我們除掉,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今日你們車家軍一個也別想逃!」朱能武囂張道。
張千掃了朱能武的人一眼,「就憑你們這些人想除掉我們三萬車家軍,做夢!」
「是是是,車家軍驍勇,是大晉國最厲害的兵馬,要擱平時,我們確實不是你們的對手,但今日你們必死無疑。」
他這次帶的人確實不如車家軍的人手多,但他卻能以少勝多!
因為……
張千聽出他話中有話,怒問:「你什麼意思……」卻在這時,他心口襲來一陣劇痛,他抬手按住心口,驚得看向朱能武,「你下了毒!」
陳安等人也都按著心口,一臉痛苦。
朱能武得意大笑,「將軍好酒好菜招待了你們一年多,可是你們敬酒不吃非得吃罰酒,怪得了誰?」
「那些酒肉有毒!」張千立即明白過來,一定是他們今天上午所用的酒肉中被動了手腳。
朱能武見他們一臉驚怕,出聲安撫,「別怕,不過是一些讓你們武功減弱的葯罷了,死不了人。」
要不是怕惹人懷疑,他真恨不得給他們的酒菜中下毒,直接將車家軍給毒死,為了不讓車家軍的人發現,他的藥量下得不多,只讓他們的功力減半。
「狗賊!」陳安怒極,忍著劇痛拔劍就朝朱能武殺去。
朱能武拔劍一擋,抬腳將陳安踹倒在地,「就憑你現在的武功還想殺我,簡直是痴人說夢!」
原話奉還。
張千拔劍而起,也朝朱能武殺去,朱能武連忙拔劍去擋,剛擋開了張千的劍,誰知沒料到腹部被踹了一腳,他痛得連連後退,要不是被身後的人扶住,他就要跌在地了。
朱能武惱怒萬分,這個張千武功果然高強,不過下一刻他就不惱了,因為張千無力的跪在了地上,要不是靠手中的劍撐著,他根本就撐不住了。
「張副尉!」耿來等人衝過去扶住張千。
朱能武得意大笑起來,「怎麼?沒力氣了?張千,我勸你不要再使用內力,否則,你會經脈斷裂而亡!」
「就算是死,我張千也不會讓你傷我車家軍分毫!」張千吃力道。
朱能武嗤笑一聲,「那我就看你有多少本事護住這些人!」天快黑了,他不打算再耽誤時間,辦了差事好回去領賞,他朝身後的兵馬命道:「給我殺了這些叛賊!」
張千奮力起身,帶著眾人與之廝殺在一起。
夜幕之下,人影鑹動,刀光劍影,驚飛了不遠處林子里的鳥。
半個時辰后,張千被朱能武一腳踹翻在地,朱能武揮劍就朝張千刺去。
耿來陳安等人都被困住,無法抽身,急聲大喊,「張副尉!」
眼看朱能武的劍就要刺進張千的身體,正在這時,一支箭快速而來,射掉了朱能武的劍。
緊接著,無數的箭雨襲來,朱能武的人一個個倒下。
一刻鐘左右,只剩下朱能武一人尚存,朱能武嚇得兩股戰戰,提著顆心四下察看,怒喝,「是誰?究竟是誰?給本都尉出來。」
張千等人也在四下尋找,不知道是誰暗中相救,但他們猜想,出手相助的定然是兩次給他們傳信的人。
夜幕中緩緩走出一人,慢慢靠近,最後出現在眾人面前。
朱能武看清來人的長相后頓時瞪大雙眼,「林緒,是你?你果然與車家軍是一夥的,你這個叛賊!」
張千等人也沒料到來人會是林緒,皆吃驚不已。
林緒走向前,隨他而來的還有他的步兵舊部,個個背著弓,氣勢如虹的站在夜色下,讓人見之生寒。
朱能武冷汗直冒,指著林緒,「你想做什麼?我奉的可是寧將軍的命令,斬殺叛賊,林緒,你和你這些舊部是想背上叛賊的罪名嗎?」
「叛賊與否是你和寧修祁說了算的嗎?你一句話就讓忠良含冤,無辜枉死,你置晉國的律法於何地?置公道於何地?」林緒冷聲質問。
朱能武還要再說話,卻被張千一腳踹倒在地,「狗賊,誣陷忠良,我殺了你!」
「張副尉,先等等,還有些事情要問清楚。」林緒阻了他道。
張千也想起什麼,揪住他的衣領問:「國公爺武功高強,寧修祁那狗賊絕不是他的對手,說,你們是不是也給國公爺下了葯?」
朱能武咬緊牙關不出聲。
陳安和耿來一劍刺在他左右腿上,「說不說?不說的話,砍了你的雙腿!」
「啊——」朱能武痛得尖叫,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結結巴巴道:「我說,我說,是,寧將軍知道車遲武功高強,恐難對付,在他的酒菜中下了葯,然後引他和車炎出城,其實早已設下伏擊,車遲的兵馬全軍覆沒,車遲本來可以脫身,但他為了救車炎,留下來抵擋,最後被寧將軍一劍穿心而死,就、就在這個地方。」
張千等人想到當時的慘狀,滔天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張千抓起身邊的劍,狠狠刺進了朱能武的胸口。
「留活口……」林緒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陳安和耿來的劍也刺進了朱能武的身體,朱能武當場氣絕身亡,他只得嘆息一聲。
待殺了朱能武泄了憤,張千等人才站起身,抱拳朝林緒致謝,「多謝相救之恩。」
「張副尉,你們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小公爺,是他託付我前來相護。」林緒扶起他們道。
張千等人驚喜,「小公爺?」
林緒點頭,大致說了經過,「那日我途經此處,遇到稍存一息的鎮國公,彌留之跡,他托我前去救小公爺……小公爺回京之前不放心車家軍,托我相護,我這才入了軍營,潛伏到寧修祁身邊。」
「原來是你救了小公爺,那前兩次通風報信的人也是你?」張千問。
林緒道:「是我。」
「早就知道你是個人才,當初你去了寧修祁身邊我還覺得可惜,沒想到你和我們是一夥的。」陳安拍著林緒的肩膀高興道。
耿來也道:「原來你一直暗中在保護我們,多謝多謝。」
張千問:「小公爺現在何處?」
「小公爺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諸位不用擔心。」林緒道。
車炎的去處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其它人,免得走漏風聲。
張千也沒有追問到底,只要小公爺安全,他們就放心了。
林緒想到什麼,道:「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吧。」
「這是……」荒無人煙之地,孤立的無名墓碑前,張千震驚問。
林緒道:「是鎮國公。」
「國公爺!」張千等人撲通跪了下去,伏地痛哭。
淡淡的月色下,大晉國最勇猛的軍隊,鐵骨錚錚的漢子,哭聲震地,令天地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