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會幹的比不上會說的
知道督郵把縣吏提去幹啥了不?
督郵拿著辣椒水,對坐在老虎凳上的縣吏道:「你小子,只要說劉小備是狗官!爺爺我就放了你!否則,哼哼,這瓶辣椒水我就從眼睛里給你灌下去!」
這小暴力整的真夠風生水起的。
劉小備一向是個重感情,護犢子的好銀。幾次三番砸門求放任,都被看門狗打了回去。
明擺著一副一手交錢,一手放人的土匪架勢。
當官的要是玩起**,比土匪還可怕!
只會哭的劉小備除了抹眼淚,就是抹眼淚,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
去說這張飛喝了幾杯悶酒,騎著高頭大馬,一步三顛地從館驛前走過。
看見五六十個老頭,伏在館驛門前嚎啕痛苦。那叫一慘烈。
張飛這夥計仗義,走上前去問:「老頭,你哭個啥子涅?」
老人吸溜著鼻涕道:「督郵逼迫縣吏,栽贓誣陷劉縣尉。我等不忍,便跑來訴苦,沒想到督郵沒見著,反倒被門子到了一頓!你說我們冤不冤啊?」
本來這幾日就憋屈的想死,可逮著督郵的小辮子,要是錯過了整蠱這混土鱉的機會,保准天神公憤!
五丈開外,都能瞧見張飛頭上的滾滾青煙,那鋼牙磨得不亞於肚子里養豬肉絛蟲患者。滾鞍下馬,一腳一個擺平看門狗,大腳丫子撒開,真奔後堂。
這閃電度,讓正在倒辣椒水的督郵毫不察覺。已然被張飛抓著頭,跟拖死豬似的拽了出去。
三下五除二,綁在馬樁上,捆了個結結實實。
張飛洪鐘般的大嗓門敞開:「害民賊!認得爺爺嗎?」
你看人這話問的,多有水準,你答或者不答,都成孫子輩了。
都知道張飛是個急脾氣爆性子,連督郵當孫子的機會都沒空給,就開打了。
噼里啪啦,嘁哩喀喳,一連打折了數十條柳枝。
劉小備聽得喧嘩,忙問踮著腳伸長脖子的老大爺。
老大爺口吃含糊道:「張將軍在打狗呢!可精彩了!」
「打狗?!」劉小備好奇心起,也竄了進去,問道:「狗呢?狗呢?」
不見落水狗,卻見馬樁上拴著一似曾相識的血葫蘆。
張飛指著這血葫蘆道:「大哥,這就是吃人飯,不辦人事的狗!這種害民賊,讓我打死他算了!」
血葫蘆奄奄一息道:「玄德公,小王爺,青天大老爺,快快救我性命!」
看了沒,這話真是看你怎麼說,一時冒充皇親國戚,欺壓百姓十惡不赦的大惡棍,轉眼間又變成了小王爺,青天大老爺。
這黑老闆,平日里耀武揚威,跟吃了牛糞似的走哪都牛哄哄的不可一世,其實就是紙老虎一張,說白了就是欠削!
關羽也聞訊趕來,對劉小備道:「大哥,咱幹掉了那麼多黃毛賊,僅僅得了個縣尉小職,這不是把咱兄弟三個當孫猴子耍嘛!弼馬溫就弼馬溫吧,如今卻手這等狗賊侮辱,別說三弟受不了,就是我也憋不下去了!這個雞窩不留鳳,此處不留爺,自由留爺處!咱殺了這狗賊,自己創業去!」
條條大路通羅馬,如果你確定你不是意氣用事,如果你確定你是指純種鳳凰不是雜毛雞,那何必要在小公司里受這些嫌棄!
劉小備長嘆一聲,取出印綬,掛在血葫蘆的脖子上。語重心長道:「我本應替天行道殺了你這禍害,今兒姑且饒了你的狗命!」
兄弟三人收拾行裝往代州投奔劉恢而去。
狗就是狗,永遠都改不了吃屎。
逃過一劫的督郵非但沒能反躬自省,反倒跑去定州太守那兒,哭天搶地地表演了半天,把太守騙得提溜提溜轉,一時同情心泛濫,好心做了壞事,簽了文書,差人通緝劉關張三人。
朝廷功臣竟落得通緝犯的下場,不得不說不是朝廷的悲哀。
人雖胸懷報國之志,但卻無奈報國無門,如此逼良為賊,這朝廷還能經營的下去嗎?
不善待人才之公司,必被人才所滅!
劉小備只是個個例。
當時的朝政把控在是個太監的手中,但凡有不服從他們的人,統統砍掉。
打仗,尤其是打了勝仗,肯定撈了不少好處,搶掠了不少美女錢財。
至少十常侍這麼想的。
趙忠和張讓就派人去問那些幹掉黃巾賊了戰爭橫財的人,索要些金帛。
敢有不從者,甭管你官職多大,第二天就得捲鋪蓋走人。
不拿錢,怎麼消災啊?
要一說起這滅黃巾之功,自然少不了皇甫嵩和朱儁。
這兩人就如電視熒屏傳達給我們的將軍形象一樣,剛正不阿,不會使詐,不會拍屁,不會逢迎。
別說他們沒戰爭橫財,就是了財,也絕不給這群腌臢小人。
這讓十常侍很沒面子,居然有人當眾給他難堪,讓他下不來檯面。罷官,必須得罷官!
昏君就愛聽太監的公鴨嗓子,太監說殺誰,就殺誰,更甭提罷免一個官員,這點芝麻粒大的屁事。
更可氣的是,趙忠和張讓強行斂財,非但沒有受到懲處,反倒升了官!趙忠升為車騎將軍,張讓等十三人還被封了侯!
估計趙忠和張讓將斂來的錢財,分出了一捏捏孝敬昏君了。
昏君本來智商就不高,被這一忽悠,對這幫小人更加言聽計從了。
親小人而遠君子,這樣的領導多的去了。
升得快的並非那些埋頭苦幹之人,而常常是那些給領導做的私事要多過公事之人。給領導捶腿揉肩多過給公司拉單之人。
這就是職場或者官場黑幕。在某些陽光射不到的地方,它存在,而且生機勃勃,它以頑強的生命力,衝擊著我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從小學的思想品德,連考研都必須背誦的思想政治,在你走出校園,踏入社會的瞬間,宛若山崩地裂般塌成一灘軟泥在你面前,反射著嘲諷與譏笑。
方才深刻領悟到什麼叫做「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如果社會真的如新聞聯播中,描繪的那般好,這個世界就不會有付不起的老太太,和拎著汽油殘害花季少女的富二代,就不會買不起房,娶不上老婆,生不了娃。
朝政越**,民怨越來越大。
繼張角之後,還有張舉、張純,前仆後繼,揭竿而起。
表章奏摺如雪片紛飛,而皇帝卻不聞不問,因為全都被十常侍當廁紙給用了。
這皇帝不急,太監不管,國家岌岌可危。
在這朝廷的大染缸里,還是存在良心未泯之人滴。
諫議大夫劉陶便是這樣的一朵奇葩。
徑自跑到皇帝面前,抱頭大哭。
朕還沒死呢,你哭個啥意思。便問劉陶,你哭個啥子涅?我急得沒扣你獎金啊?
劉陶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股價慘不忍睹,股民上班路上堵,下班家門口攔,公司危在旦夕,陛下竟還在此和這些閹官飲酒品茶,談情說愛?!」
皇帝被罵得莫名其妙,搔著腦袋問:「公司運轉良好,股票不是天天牛市嗎?」
劉陶:「那隻狗說的?放屁,純屬放屁!現在盜賊並起,挖我人才,搶我項目,竊我機密。這些禍事都是十常侍買官害民,任人唯親所致!」
十常侍都脫下官帽,裝出一副受了冤屈的小媳婦狀揉著皇帝的大腿哭:「大臣容不得,我活不下去了!這做女人難,做小蜜小三難,做不全的男銀是難上加難啊!公司是我家,陛下是我媽,若公司真的有危難,我等怎能欺上瞞下,看著家不成家,媽不是媽呀!嗚嗚,倘或公司真難,我一定把所有的家當都拿出來,用來資助軍費。舍小家為大家!」
哎呀,哎呀,說的那叫一情真意切,那叫一忠肝義膽,那叫一精忠報國啊!
看人家這把小嘴,多會說!
就是說嘛,會幹的比不上會說的,你會幹,干出成績,會說的就會說這是他乾的,會說的幹了壞事,弄砸了公司的大單,就說是會幹不會說的整砸的,反正你會幹的說不過會說的,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你有一百雙手,也抵不上人家一張嘴。
昏君哪能殘害自己的男閨蜜呢?
柔聲軟語地哄十常侍,別哭了,別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轉臉對著劉陶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你家就沒有個老婆孩子啊?你就沒有喜歡的男人?你有他有,朕是一國之君,憑什麼就有不得?!朕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怎麼了?你能拿朕怎麼樣?」
呼喝這旁邊的侍衛,將劉陶拖出去砍了。
劉陶這叫一個冤啊,臨死前不忘喊一句:「我死不足惜啊!可憐漢室天下,四百餘年的基業,要毀於此了!媽呀,我還入了股份滴呀!」
武士將大呼小叫的劉陶推出,剛抬起大刀的時候。
遠處跑來一大臣大叫:「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此人是誰捏?他到底能否救的出劉陶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