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雨綢繆
第10章未雨綢繆
他思來想去，若是能夠與大女兒和好，定能挽回名聲，還能博得美名，勸說著兩個女兒提上禮品前去拜訪崔月楹。
她正在醫館里為人治病，坐在正對著門口的長桌邊，遠遠地瞧見父女三人前來，頓時覺得頭大，招來坐堂的醫師，彎腰準備偷偷地溜走。
掀開帘子后不時地往後回望，突地撞在一人身上，疼得倒吸了口涼氣，才抬頭時，卻發覺正撞在鳳修鏡的玉佩上，口中直呼倒霉。
神出鬼沒的，崔月楹嘆了一口氣，「怎麼又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
鳳修鏡輕搖著畫扇，突然湊了上前，「是不是宋輝來找你，心中放心不下，想著回去重修舊好？」
俏臉立刻板起，橫他一眼，「絕無可能。」
轉而見他含笑的面色，才知不過玩笑話罷了。
扇子一折，鳳修鏡掀開帘子往外走去。
崔家姐妹還在外頭，她阻攔不及，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出來。
夥計說人不在，二人卻同時現身，崔玉秋愣了愣，上次吃虧，令她不敢與鳳修鏡對視，低垂著眼帘，縮在父親的身後。
太守立刻上前見過鳳修鏡，心中暗叫著冤家路窄。
擺了擺手，鳳修鏡轉身向著崔月楹，手撫著額頭，「本王頭疼欲裂，還不快給本相瞧瞧！」暗暗地沖她使了使眼色。
先是怔了怔，遲疑地上前把脈。一切如常，可是哎呦的叫喚聲音不絕，扇子遮住了面龐時，只衝她眨著眼睛。
崔月楹暗道好笑，不知打的什麼主意，佯裝蹙眉說道：「首輔大人近來思慮過重引發的頭疼，臣女為你施上幾張！」
挑出細長的銀針在腦袋上在頭頂上的穴位上扎了幾針，輕輕哼痛的聲音很快停歇，鳳修鏡眉目漸漸舒展。
待到盞茶的功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好啦！」
崔月楹才上前取下了銀針，恭敬地問道：「大人感覺如何？」
「嗯，很滿意！」
沖著屬下示意，他掏出銀子放下。
「多謝首輔大人。」
本來看熱鬧的眾人瞧見這一幕，打心眼裡佩服。
崔玉秋姐妹見崔月楹片刻間手到病除，心中佩服，口中卻不屑，「瞧著她巴巴地貼上前去的樣子，怕是看中了鳳修鏡，憑什麼，一個下堂妻，哪有資格在挑夫婿，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鳳修鏡玉樹臨風，她根本配不上。
送走貴客，崔月楹並未收下禮物，請他們離開。
崔玉秋離開前，暗暗地布置著眼線，監視著崔月楹的行蹤。
人終於打發走了，她徹底鬆了口氣，今日本是大掃除，準備抬水起來洗地。
進來兩名婦人前來抓藥，等待的間際在一旁聊天。
「可不是呢，女的未婚先育，真是丟盡家人的臉，聽人說呀，」一人上前低聲說道，「她還是公主呢。」
崔月楹的心尖一跳，她正站在不遠處，兩人極力壓低聲音，她依舊聽得明明白白。
事情如何傳揚出去的？怕是現在大街小巷既已得知。心中隱約有種報復的快感。
「竟有此事！」另一名婦人震驚地大睜著眼睛，撫著心口，「可是大事呀！」
「可不是呢，男子膽大妄為，如今已被重重地懲罰！」說罷，她長嘆氣，說道，「所以呀，做人得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呢。」
老實，本分，想起它的對立面，腦中浮現的儘是鳳修鏡的面龐。
「那個男子姓宋，現在一出門被人指指點點的，要我呀，恨不得找個地洞跳下去。」待到抓好葯，兩人依舊說得津津有味。
一邊往外走，一邊熱烈的討論著。
長長地吁了口氣，崔月楹發覺並未想象中的高興，倒像是一件與自己無關之事，任他們如何，面上雲淡風輕。
老太妃命嬤嬤前來，原來是她開的藥方有一味極難尋得的藥材，在太醫院裡未有存貨，便前來店裡購置。
崔月楹打開了葯格，才發現只有一日的劑量而已。
她陪著笑，向嬤嬤解釋，「臣女本以為太醫院裡藥材豐富，哪知竟會用罄，不過嬤嬤請放心，臣女定會想辦法購置，不會耽誤太妃用藥！」
「那麼，等你的好消息！」
她起身告辭，崔月楹心中著急，來回踱步，推算下來，購葯的話需要花費數十日的功夫，太妃的盡情病情無法等待。
如何是好呢？
走到門口時，遲遲不見鳳修鏡的身影。
人去哪兒呢？莫非被漂亮的姑娘絆住腳了？心中暗暗腹謗。
待到一轉身時，剛好對上一雙狹長秀目，唇角微翹起。
她驚詫地張開了口，險些驚呼出聲，白了他一眼，屬貓的嗎，走路悄然無聲，嚇得小心臟都快跳出來。
「找本大人做什麼？」
崔月楹心急火燎說起如今的困境，最後攤手無奈道：「沒有藥材，事情絕對搞砸，那麼就前功盡棄。」
鳳修鏡粗粗地瞟了眼方子，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從懷中掏出小袋子丟在桌上，崔月楹愕然地展開，儘是所需的藥材。
他是肚中的蛔蟲嗎？竟早早地備上。
「從你留下方子的那一刻，我已經派人尋找藥材。」
面色悠悠地搖著扇子，瞬間臉上的表情消失，眸底凝著深深的冷寒。循著目光望去，原來是崔玉秋。
鳳修鏡才露面，立即有人飛快地向她通報。
一襲淺紫色綉牡丹長袍，弱柳扶風般靠在門框上，一改往日的刻薄，笑得甜美可人，微微地抬手，有如病西施的一般曼聲輕語，「姐姐。」
崔月楹只當未聽見，低頭抓過一旁的茶杯。
崔玉秋並不覺得尷尬，不時地媚眼拋向鳳修鏡，並未得到回應，索性婀娜地往前，坐在鳳修鏡的對面，媚聲說道：「首輔大人，臣女學了一支舞，大人想不想看？」
目光滿懷期待，鳳修鏡瞥向一旁並未吭聲，忽地眉心一緊，起身便往內堂而去，崔玉秋頓時急了，連忙沖他招手追趕上前。
崔月楹先是微微錯愕，不想看也至於躲起來吧，心下只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