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用龐大的未來將龐大的過去擊碎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只因你太美，不忍繁忙朝中事，暫時離去惹你眉頭皺。朕答應你，寧負天下不負你。」那是絕美的愛情。
「陛下請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這天下亂成什麼樣了啊！不是我們背叛了您，是您背叛了我們！」
一切輪迴，重返戰亂。妻為了生計背叛了婦德，丈夫因為徵兵遠離了妻子，最後陰陽兩隔，只能約定夢中相見。
「您最後還是選擇了天下。陛下不需抱歉。這只是暫時的別離，我們日後還能相見。」
楊貴妃接受了白綾，時間卻在這一刻停止。
天上突然伸出一隻手，掐住了貴妃的脖子。將她體內的一團藍色火焰拽出。
「域外邪神，休想借她降臨人世！」
時間重新開始，神仙棋正常運作。
兩人最後沒有相見，而是最悲哀地收場。因為能實現他人願望的邪神消失了。
「朕，只想要和平。」那是一人的願望。
「我，只想要幸福。」被送給矮子的婢女，不愛自己的丈夫，一次偶遇，與另一個男子相愛，她的渴望最後化作半碗砒霜。
「大朗，該吃藥了。」
「官逼民反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願意抗爭到死，絕對可以踏平敵國。陛下只差最後一步了。」
「可是那還得死多少人呢？如果賠款稱臣可以換來和平，那麼就這樣吧。」
「國家也太慫了吧？」吃飽了的民眾很鬱悶。
「年年賠款，國將日益衰落！」
「起碼不用打仗，我們能太平。」
鐵騎突進，打敗了變得弱小的大宋，攻破了城池，異常壓迫襲來。
「萬民合一。不論民族，不論地區，皆為子民，皆為人。」那是崇高的理想。
「我是高貴的漢人，憑什麼！」那是不甘。
「我要讓漢人重歸帝座！」
「做老百姓苦，所以我努力考取功名，想為官，然後幸福，脫離苦難。可是我們換了皇帝，那朱元璋奴役著官吏，我十年寒窗苦讀換來的是無盡的勞碌，是稍有不慎便是死亡。」官吏看著腰包，嘆息。
「誰敢貪污，魚肉百姓，這就是下場！」牽連六萬人的捕殺，以血威懾。
「活著便是受苦。
活著的意義便是活著本身，只是我們都會死亡，那份意義最後註定破敗。
但是陛下依靠著百姓眾生的供奉，活著不是受苦。
臣欲以註定失敗死亡的眾生血肉生命，使陛下逃離死亡，創造出真正有價值的生命。」藥房里，是嬰兒的腦髓。
「我想活著。」快餓死的百姓在哭訴。
「我想見我孩子。誰能告訴我孩子在哪？他是個乖寶寶啊。」丟失了孩子的母親在尋找。
「啊，我看見了，那滔天的妖王，自封齊天大聖，在與天對抗！我要記錄，我要書寫他的傳奇，他的如意。不，這是他一步步從猴化為人的故事。」窺探到天機的筆者開始亂舞。
「清軍入關？我願誓死抗爭！」豪傑變賣家產，打算誓死抗敵。
「我們不知道什麼是仁，什麼是忠，我們不想打仗，我們只想安安心心地種地。」無知百姓將打算抗爭到底的豪傑綁起來，將他活活燒死。
最後的最後。
「要完了，要完了。」朝堂上，最後的皇帝在啼哭。
入侵，變革，毀滅，重生。
一切都開始終結。
而後開始了新的輪迴。
三千世界。不同地點不同時代，卻在不同世界，同時上演。
但都是同一種故事，興亡，紛爭。同一種演員，眾生。同一份渴求，活著，幸福。
眾生為了活著，讓眾生死去。眾生對幸福的渴望，讓眾生不幸。
輪迴，輪迴。
兩千年的長度，億萬生命的厚度，無限的執念，無限的悲哀，無數的死亡，無限的記憶，無限的功德，無限的劫難，漫長的時間歲月。這些，足夠將任何印記，任何自我摧毀。
大聖杯瘋狂運作，不斷從英靈座里召喚從者，那些都是，兩千年來，被無常勾走魂魄的死者，英雄，君王。而後附身於名為嬴政的肉身，來到這眾生的三千世界，回歸自我。
玉皇大帝，成了。
他就是眾生，他就是天庭，他就是所有的皇帝，他便是這兩千年的歷史。
而後玉皇大帝的意識開始朦朧出現。
潛意識自然是那眾生，可是表面人格卻得是一人。
皇帝才有那個資格成為那表意識。無數英雄，無數豐功偉績，互相爭奪。
而最後有那個資格，代表所有皇帝統帥眾生的，只有一個，秦始皇。
不是因為他選擇了修玉皇大帝，也不是因為他化為了眾生，只是因為，只有他才有那個資格。
秦始皇的意識走向了預留的帝王座。
可是，「朕反對。」
嬴政靠在王座旁，對著秦始皇說道。
他的面孔是屬於嬴政，可是他的身上，他的背後，卻有著無限的面孔。來自眾生的面孔。
自我本是一個印記，一個概念。
嬴政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他醒了，性情也變了，有了其他人的特徵了。
嬴政靠著極強的意志，自我，強行在眾生中保持自我。
淪為乞丐，淪為娼婦，淪為瘋子，淪為智障，淪為惡人，淪為囚徒，淪為廢物，淪為死人。將一切惡與苦吞下，卻依舊保持了自我。
秦始皇「你，已經，不再是我。你保留了自我，卻也扭曲了意志。」
嬴政大笑「確實。但是朕其實早就猜到會這樣。
不過扭曲了又如何？朕就是朕，只是經歷得更多，成長了。
朕要見證，朕得改變，朕會前行，哪怕腳下凈是屍骨，哪怕朕的存在會一點一點粉碎。
萬物不是永恆而是無常。現在的朕才是朕應該抵達的樣子。」
「你，很瘋狂。」秦始皇。
「哈哈哈。朕捨棄了軟弱，捨棄了天真，捨棄了家，捨棄了弟弟，捨棄了瘋狂，捨棄了愚昧，捨棄了愚義，捨棄了仁慈，捨棄了低賤，捨棄了粗辱，捨棄了皇帝所不需要的一切，而後鑄成了你。你是人心的選擇，也是朕自己造就的。
人民渴望像夏禹一樣的太陽，將黑暗驅散，最後臣服於朕這種比黑暗更加深邃的黑洞。因為朕能將黑暗撕碎，哪怕會帶著光明一起毀滅。
現在的嬴政是朕自己的選擇，眾生淬鍊造就的。」
秦始皇「你的話很多啊。」
「朕樂意，傻缺。讓朕逼逼完。」嬴政對秦始皇完全不客氣。「朕選擇了接受過去，接受一切苦難功德過往。
而後人心創造了現在的朕。
七名從者參加聖杯戰爭的願望是什麼？他們所求為何物？告訴朕。」
秦始皇「孫悟空是為了自身的所有慾望，求一個痛快，破一個不公，得一份尊重。
莊周渴望的是，不存在身外之物，於是無法迷惑妨礙眾生身心本欲的上古，可是眾生渴望著身外之物，身外之欲，於是他只是勸，並且放棄了強求。而後只為阻止其他從者，守護著眾生的身外之欲，這份自然。
rider（騎兵）渴望著世人的崇高，沒有紛爭。
無常渴求著永恆，沒有死亡，沒有悲哀，沒有卑鄙，可是，那是在邏輯上不可能的。於是他們放棄了。於是成迷於渺小的救贖。
夏禹渴望著人民幸福，不像自己一樣，父親不在旁，妻子不能見，兒子不愛父。哪怕被犧牲者在號哭，哪怕犧牲者有自己。因為眾生也在啼哭，渴求著拯救。
archer（弓兵），是對犧牲自己的疑問，對自身被捨棄的不甘，對痛苦的怒吼。可是，那本身的存在是合理的，而被犧牲者是沒有選擇的，於是他只能向朕投降，最後的所求也只是一份寬慰。」他頓了一下。
嬴政「秦始皇渴求的是國的輝煌，是豐功偉績。讓人命燃燒得有價值，人民有秩序。哪怕血流成河，興亡百姓苦，天天007。
可是這些都不是嬴政的慾望。
他看到新的時代后，他放棄了秦始皇的慾望。
嬴政的願望是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而後見證這個時代的輝煌苦難，見證它的未來與終焉。
不止是這個國家，嬴政要去的，還有整個世界，甚至，是星球之外，宇宙之外，以及，整個歷史之外，時間之外。
於是朕要奪得聖杯。那是很好用的工具，不能浪費。也阻止了讓嬴政不認同的人得到聖杯，威脅現實。
於是朕要修成玉皇大帝。因為那是力量，要得到。也要阻止其他人得到玉皇大帝，因為那份力量，只有自己能駕馭。
於是朕要經歷兩千年的歷史，為了磨鍊心，也是為了通曉一切，為了了解所有人心，更是為了告別。
唯有經歷過往，方可進入現在，而後擁抱未來。」
秦始皇沉默了半秒「那麼，對於這個時代，不需要秦始皇。秦始皇成為了阻礙。
夏禹訣別諸神，秦始皇訣別九鼎，而現在，嬴政想訣別秦始皇。
那麼朕建議你，用第三寶具，焚書坑儒，摧毀。將秦始皇摧毀，將所有皇帝摧毀，將這過去眾生全部摧毀。
它太龐大，太宏偉，太難駕馭的。」
嬴政大笑「不虧是朕，簡單粗暴。但是朕不會。
一旦摧毀，那麼朕的力量十不存一。
而且摧毀那龐大過去的不該朕，是那龐大的未來。
朕想做的，只是見證者。」
「你瘋了。」
「朕一直很瘋狂。這場聖杯戰爭，是嬴政駕馭著秦始皇的力量，而不是嬴政殺死了秦始皇，而後孤軍奮戰。」
「那麼，就讓朕見證，龐大未來將龐大過去擊碎的時刻。」
「朕是知曉這個漂亮話背後的陰暗，艱難，代價。但是朕不會停下。」
嬴政坐上了帝王座，拂袖，將一切混亂平息。
戰界里，嬴政睜開了雙眼。
「神打.三皇五帝」
從英靈座上，直接調動許可權到嬴政體內。
「三皇五帝，秦前魔術，秦后歷史，天庭權能，現代科技，一個帝國，全部集中到朕的手中。嗯，很容易自傲輕敵啊。」
嬴政突然想做一個實驗。
而後讓黑白無常取出了徐空的靈魂。
徐海並沒有讓無常吞食徐空的靈魂，而是保存了下來，不知道用來幹什麼。
創造一個小世界，花了大功夫，將之化為地府，而後借著玉皇大帝的特權，製造出了生死簿（偽），將徐空的靈魂導入身體，眼睛還給徐空，用魔術恢復身體的生機，而後在生死簿上勾畫，為之增加陽壽。
而後徐空直接復活了。
將部分事情告訴徐空，讓他回家，與家人團聚。
徐沫見到徐空的時候，以為見鬼了，嬴政發了誓，徐沫這才敢相信這個事實。
「朕需要聖杯嗎？朕自己就是一個行走的許願機的。算了，還是獲得聖杯比較好，聖杯還算是比較珍貴的，而且如果讓其他人獲得聖杯，那會給世界造成巨大危害。」
嬴政藉助夏禹的九鼎算了一卦。
「聖杯戰爭給朕的三災，朕居然只過了第一災。」嬴政皺眉。
他一直以為徐海的無常，還有夏禹，會是自己的三個劫難之二，卻發現全部搞錯了。
他目前只過了第一災，便是剛剛的千年輪迴，而那差點就徹底抹去了嬴政的自我。
「這聖杯戰爭，比朕想的要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