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秦望川，你果真說到做到，有點本事。」房間內，拓斯蘇坦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對著雖躲在暗處，卻一身金黃色帝王裝束的秦望川道。

秦望川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似是對秦望川的態度有所不滿，但最終沒有表露出來。

「所以說，少族主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如今我已成功控制天黎國，少族主，你想要什麼？」秦望川挑起眼眸，帶著幾分高傲。

拓斯蘇坦哈哈一笑，「這就要看你覺得自己現在的命值多少錢了。」

拓斯蘇坦的笑聲傳入梓筱耳中，她心念一動，悄悄往門口挪了幾步，勉強能聽到裡面模模糊糊的聲音。

「看來少族主是要獅子大開口了？」秦望川面帶笑容，語氣不善。

「看來你也認為自己的命很值錢，我自然不會客氣。」拓斯蘇坦也不是什麼善茬。

「那我們不如痛快點，說出你的條件。」秦望川不想繼續繞圈打啞謎。

「好！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我要天黎國調兵遣將的兵符。」拓斯蘇坦直接說出他的條件。

秦望川表情瞬間變的不那麼好看，「少族主，你這是要我把辛辛苦苦奪來的江山拱手讓給你啊？」

「不不不，你誤會了。」拓斯蘇坦很享受此刻秦望川壓抑怒火的表情，不疾不徐的解釋道，「我對天黎國沒興趣，只是借你兵力一用，建立史上最繁榮強盛的普依族，到時候，我們各自執政，互不干涉。」

「我如何能相信你說的話？而且你身為外族，即使拿了兵符也無用。」秦望川恢復平靜。

「只要皇帝一句話，兵符還不是在誰手裡都可以用。」拓斯蘇坦勾起嘴角，「只不過借你兵力一用，來換夜羽夙的首級和解藥，不過分吧。我們現在是互相幫助，害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你也只能相信我。」

「好！」秦望川似是下定決心，「明日你帶著首級和解藥來皇宮，換取兵符。」

「這座皇宮…我還是少來的好，」拓斯蘇坦環起手臂抱在胸前，「就像你不相信我一樣，我也並不相信你，萬一我交出解藥后你出爾反爾，我這可是羊入虎口。」

「那你說要如何？」秦望川皺起眉。

「你先讓夜黎宣布兵符可歸我所用以示誠意，三日後我再告訴你地點，我帶著首級和解藥，你帶著兵符，一手交符一手交葯。」拓斯蘇坦篤定的看著秦望川，彷彿知道他一定不會拒絕。

「可以。」秦望川沒有讓他失望，嘴角掛著難分真假的笑，答應下來，「一言為定，希望我們合作順利。」

「這樣才有帝王風範。」拓斯蘇坦站起來，又多問一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控制夜黎的？」

秦望川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豐功偉績』一直悶在心中，不吐不快，「為了得到這座江山，我可是煞費苦心，一方面破壞夜羽夙的冊封大典，扶持夜傾寒，一方面讓大巫培養出既能解毒又能控制人心智的蠱，通過夏芷嫣給夜黎種下，後來意外連連，還以為沒機會用到了，沒想到老天眷顧，讓我得償所願。」

門外的梓筱一個激靈，腦子裡過電般想起夏芷嫣曾經給過她的那個香囊，那段時間夜黎根本沒見過夏芷嫣，而夜黎是在她和夜傾寒去過之後身體開始好轉，所以最有可能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香囊。原來這一切都是秦望川搞的鬼，而她竟不知不覺做了幫凶。

「夜羽夙算計這麼久，最後卻成全了你，你應該很想把這番話說給夜羽夙聽，不過可惜，你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了。」拓斯蘇坦毫不客氣的揭穿秦望川。

「沒關係，笑到最後的，才是王者。」秦望川此刻的睥睨，完全配得上他身上這身黃袍。

拓斯蘇坦眼中帶著深意，告辭離開。

梓筱退開幾步，等拓斯蘇坦出來。

「走吧。」拓斯蘇坦剛剛出門，前一秒還目光獃滯的夜黎突然站了起來。

梓筱和拓斯蘇坦對視一眼，跟著夜黎返回大殿。

出了皇宮，在回去的馬車上，梓筱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們聊的解藥是什麼？你給秦望川下過毒？如果是這樣，不給他解藥不就行了，為什麼多此一舉。」

「小美人兒，你偷聽我們說話。」拓斯蘇坦調侃道。

「我是正大光明的聽。」梓筱面不改色。

「怎麼？怕我害夜羽夙？」拓斯蘇坦靠近梓筱幾分，「你不是不在乎他嗎？還是，你想多了解了解我。」

「不說算了。」梓筱撇開頭，懶得搭理他。

「其實你生氣的樣子更可愛，不過還是算了，現在他看不見，等會兒下了車見你臉色不好又要找我麻煩了。」拓斯蘇坦重新與梓筱保持距離。

「你是說…夜羽夙在跟著我們？」梓筱吃驚。

「要不然你以為他會放心讓你和我一起進皇宮嗎？」拓斯蘇坦給了梓筱一個安心的表情，「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他的，這事我也早跟他說過了。當時我根本沒帶毒藥在身上，只是隨便拿了顆葯糊弄他。否則哪有現在這麼麻煩。」

「那，秦望川就相信你了？」梓筱懷疑。

「性命攸關的事，他不信也得信。」拓斯蘇坦說的理所當然，「更何況他現在做著當皇帝的美夢，可把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那…夜黎中的蠱，能解嗎？」梓筱問。

「你還真是聽到不少，」拓斯蘇坦挑眉，「這種蠱我只是聽說沒有見過，大巫真是偷偷摸摸培養了不少奇蠱，幸虧死的早，否則必是心腹大患。」

像是被毫無防備的捅了一刀，梓筱心中一陣刺痛，無法癒合的傷疤再次滲出血。

見梓筱沉默著垂下頭，拓斯蘇坦遲了幾秒反應過來。

「這種蠱是母子蠱，母蠱種在控制者身上，如果母蠱死了，身種子蠱的人也會在幾天內死亡。」他繼續說蠱，轉開梓筱的注意力。

梓筱本也不願在拓斯蘇坦面前表露難過，聽到他的話，收斂情緒，思索片刻道，「那秦望川豈不是不能動？可如果不動他，夜黎又難以脫離控制。」

「夜羽夙說他有辦法。」拓斯蘇坦道。

「什麼辦法？」梓筱下意識問。

「我不知道。」看到梓筱懷疑的目光，拓斯蘇坦聳聳肩，「真的，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夜羽夙也沒告訴我。當然，我也並不關心這個，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如果…以後還有機會，我也很樂意合作。」

「你要走了？」梓筱聽出言外之意。

「怎麼，捨不得我？」拓斯蘇坦不死心的笑問。

「我應該…謝謝你。」梓筱沉默半晌，慢慢說道。

拓斯蘇坦眼中閃過訝異，隨即哈哈大笑，「我就說，你一定會愛上我。」

「你有很多可恨之處，但同時你也救了我，救了夜羽夙。我很矛盾，但還是要說一聲謝謝。」梓筱看著拓斯蘇坦認真道。

拓斯蘇坦斜挑起嘴角，搖搖頭，「小美人兒，想要好好活下去，最好還是做只小狐狸，不要做小白兔，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包括我。」

「我曾經一度相信這個世界非黑即白，其實現在我也相信，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但複雜的是，人性永遠不止一面。我願意相信每個人都有善的一面，就像我相信你剛才和我說這句話，只是出於善意的提醒，而沒有其他任何目的。」梓筱從來不喜歡勾心鬥角，你說我猜的日子，她本沒有必要和拓斯蘇坦坦露心境，只是有些話就那麼從口中說了出來。

「吁。」馬車停了下來。

拓斯蘇坦看著梓筱，帶著一如既往高傲張狂的表情，「那我只能祝福你，有機會永遠做小白兔了。到了，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