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260開國重臣
第259章260開國重臣
鄭邴一籌莫展,得了邊父準話,便折去了宗廟,陪原繁避禍。反正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也不用他操心。
等見著原繁,鄭邴眼中就不乏幽怨。心想,都怪姬足太深沉,不肯明說,不然,他哪用這般折騰。說起來,是他自己少思慮了一籌,卻總覺得拉不下臉面來,怪原繁不肯明了相告。
祝聃是個沒心沒肺的,見著鄭邴,只一心一意盼著肉乾,徒自去宗廟外的空地上享受去了。
原繁察覺鄭邴臉色不對,不由關切道:「虎賁大人為何愁眉不展?」
鄭邴淡淡道:「無事。」
原繁問:「可是因為公子段要去成周?」
「我又不需名額,何必憂愁?」
無論何時,虎賁都是要保護在國君身邊的,走哪都一樣。
原繁笑:「那便是為了這最後一日。」
鄭邴沒好氣道:「你就不擔心?萬一有個閃失,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信他。」
「這是信不信的事嗎?這是命,是生,是死,不是信不信!」
原繁肯定道:「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沒做不到的。即便身處龍潭虎穴,他也運籌帷幄,總能闖出片天地來。」
「你倒是對他有信心。可那是別人的地盤,有舉國之力,他一個小小世子,如何抗衡?」
「當初我屈居一隅,徒自傷懷,沒人看得起我這個身份,也不曾有人問我半句。我以為今生無望,渾渾噩噩就過了。只有他。」原繁回憶,「他冒雨而來,那場春雨那般大,他才五歲,小小的身影卻是任何風雨都不能阻攔、撼動。我從未見過,一個五歲孩童,能將事事都算得那般精準。」
「但人有運道,誰也不會次次好運。」
「不,他從不把事情交與運道,他只在儘力而為。八歲,憑一己之力阻攔一國大軍,挽救自己的國家於危難。說動君父,得諸大夫認可,逐步立足於朝堂。他身為外國質子,卻在新鄭活得恣意洒脫,如魚得水。我那時候就覺得,我這點困境和委屈都不算什麼。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鄭邴這才記起,姬足現在也只有十四,他天天和一個小娃娃相處,居然還會忘了對方的年齡。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原繁見鄭邴沒了怒氣,這才笑道:「先生說,虎賁大人性格直率,為人忠義,是個能託付之人,便將我放心留在新鄭。但大人這性子,合適以心相交,卻不適合參與爭鬥,一旦遇到緊急事情,必定吃虧。」
姬足料到他不會去向君上請示?
鄭邴又想起邊父說的話來,皺眉問道:「昨夜,你原計劃如何應對來著?」
「為君父此行祈福,自然不用回宮。」
印證了邊父的話,鄭邴已經沒了半分脾氣,怪道:「不早說!」
原繁嘿嘿一笑:「從龍之功有風險,但風險也代表付出,有付出,收穫才會更多。這是大人自己選的路,又何必計較呢?」
鄭邴眼珠一轉,他站了出來,力挺窹生。只要窹生能承襲,他也是有好處的。但是,問題在,窹生能承襲么?
屋外,又有人來報,有人求見鄭邴。
求見不去虎賁府,卻求到了宗廟,顯然是想試探鄭邴身在何方,好決定對哪邊下手。
鄭邴不耐煩道:「不見不見。」
不一會兒,便聽得外面有吵鬧聲,有人闖了進來。
鄭邴大跨步站了出去,毫不客氣道:「見吧,現在見著了?某還活著呢,爾可以滾了!」
再跨進門來,鄭邴就忍不住了。
「他想借潁考叔去對付申國?他有幾成勝算?」
原繁見鄭邴在暴走邊緣,這才透露道:「要帶人出門,自然得有準備。大人莫非真以為,就隨行一兩行人,二十五個,還是用不熟的,就能確保萬一吧?」
也就是說,姬足出門還有後手,保不濟還帶了人。這麼一聽,鄭邴就放心多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只要熬過這天,等到明日出發,他就解脫了。他都不在,窹生什麼時候出的府,大可推說不知。
鄭邴好奇道:「那你可知,祭足為何肯定,司馬會幫我?」
「我也問過這話。」原繁臉色凝重道,「以免公子段承襲……」
鄭邴更懵:「邊父是不打算出手的啊!」
「國之重臣,名副其實。邊父看的不是現在,是以後。」原繁艱難道,「公子段若承襲,為了避免日後外戚專權,禍亂朝堂,君父定會出手剪除黨羽。」
鄭邴如醍醐灌頂,看著原繁,卻又沒看原繁,心都被姬足的算計震撼了。如果鄭武公剪除黨羽,勢必對武姜和公子呂下手。但鄭武公一向顧念親情,不至於對二人趕盡殺絕,但屬下一干人等,卻是跑不了的。難怪鄭武公今日最後還問有誰,那些出了頭的,怕是不知道,就算公子段上位,他們也是註定沒命享受榮華富貴的了。
邊父答應出手相助,實則是看穿了,無論是誰承襲,早晚都會和公子呂交鋒。他和邊父,是上下級關係,是朋友,也是師生。但經他去求,又有鄭武公指令,才讓邊父提前了計劃。
再者,邊父動手,也是為了保住那些附議「公子段朝見」的人的性命。畢竟,窹生上位,還有個姬足,可制衡朝野,留下公子呂,可以讓朝中有不同的聲音。要是窹生遇難,姬足也一定難逃厄運,朝中將來再沒能鉗制公子呂的人了。鄭武公這是在做兩手打算……
邊父無奈,收拾一番,就去了虎賁府。
到了之後也不客氣,直接下令好酒好肉端上來,把自己當做了主人一般。
有鄭邴的指令,下人對邊父有求必應,也沒想得太多。
邊父還沒等到膳食,卻先等到了公子段大駕光臨的消息,頓時頭痛:「快快!快拿烈酒來!」
所謂烈酒,也就二十度左右。邊父敞著肚子灌了兩壺,臉上立即燒了起來,這才起身去門口相迎。
公子段揖禮道:「不知司馬在,姬段有禮了。」
邊父惺忪著眼,踉蹌了一步,被親隨扶住。
「原來~呃~」邊父打了個酒嗝,「公子段吶,不去準備去成周的行程,為何到這裡來了?」
公子段笑道:「想同阿哥一起前往,特來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