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越少越好

第175章越少越好

因著平白輸了一個根本都沒開始過的比試，赤淮心下受傷，乾脆鑽回空間里去休養生息了。

楚越和其他魂魄並不能離開寒凜結晶太久，帶著楚瑤去看了那座他在朔北花了一年時間搭建的玲瓏塔后，便跟著長生回了密室。

楚瑤捧著那用陰山裡的寶石一層層搭建起來的玲瓏塔，坐在昏沉沉的小院里，看著精雕細琢的塔身出神。

寶石散發著幽光，塔閣里，隱約可見人影綽綽。

楚越說，那是這些寶石中的精靈所化，每一層都是不同的景象，演繹著一場場歡愉的盛宴。

「昨夜一夜未眠，為何不早點休息？」

正看得有趣，突然聽得身後有人輕聲問。

「王爺急色匆匆，是在準備明天去九黎王墓之事？」楚瑤仰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沈在淵。

這個角度，她正好對上他垂首望向她的眸子。

掩映著微弱的光芒，她從沈在淵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沒有等他回答，楚瑤換了個問題：「今日出去，赤淮是不是跟王爺說了什麼？」

在瓊枝島的時候，楚瑤就發現了赤淮有說服她不要跟沈在淵走得太近的打算。

那些虛無得還沒有發生的警告，她素來都是不去在意的。

只怕赤淮知道她所想，明白她很難死心，就轉而在沈在淵身上下功夫。

「說了一些關於上古神魔的事情，」沈在淵挨著她坐下，目光落在玲瓏塔上，聲音悠遠，「瑤兒，你會怕我嗎？」

「嗯？」楚瑤疑惑，這吸食魔魂的是她，要墜入魔道的也是她，她本還想問問沈在淵會不會怕她呢？

「你會不會怕我有朝一日，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伸手覆住楚瑤的手，發現她的手與他一樣冰涼，沈在淵不由得有幾分心疼，五指緊合，握緊了她的手。

「王爺怕嗎？」楚瑤沒有回答，歪頭看他。

「即便是傷害自己，傷害天下人，我也不會做半分傷害你的事情！」沈在淵沉聲說，斬釘截鐵。

他明白，如今說這些，也不過是空洞的承諾罷了，不過，不管她現在信不信，他都會堅持今日所言，不會有半分動搖。

「王爺都這般說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楚瑤反手握住了沈在淵的手，頓了頓，輕嘆了一口氣，「我在這裡等王爺，是想跟王爺道個歉。」

「道歉？因為什麼？」沈在淵微微一愣，倒沒想到她會這般說。

「先前我聽了徐淮他們的話，以為王爺是殺死兄長的兇手。那個時候，我……」楚瑤想了想，還是沒有將之前跟著辟邪去南庭房裡看到草原上那一幕的事情說出來。

既然是一個誤會，當初辟邪引她過去必然是有所圖謀，查清楚之前，她不打算讓沈在淵知曉。

畢竟辟邪和赤淮不一樣，當初在地牢強行契約之後，她對他並沒有太過束縛。

而且，她先前也試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契約不強，或是隔得太遠的原因，她始終無法結陣召喚辟邪。

分開數月，除了確定那隻心懷不軌的貓還活著之外，她對他到底在哪裡，在做什麼，有何打算簡直是一無所知。

「是我隱瞞你在先，以後，我不會再瞞著你任何事情。」

當初去帝都救她，一開始，他是因為楚越的囑咐，沒有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可是，等得忙完大婚之事，等到他準備解釋的時候，楚越卻真的死了。

那個時候，若再解釋，怎麼都像是欲蓋彌彰。

他本是想等得這次帶她回老宅的時候再跟她說起此事，卻不想，她會在廣安城遇到徐淮他們。

楚越離開駐北大營之後，為了讓他手下的親隨免受其害，他特意囑咐了越行川他們製造機會，讓徐淮他們帶人趁亂潛逃。

本是想讓他們藉機離開，去往別國安頓，奈何這些忠心耿耿的軍人，居然想要為楚越報仇，要行刺他。

楚瑤沒再說什麼，只是身子微傾，靠在了沈在淵肩上。

楚家的事情，學院的事，如今還有那個在九黎王墓里的君三殿下的事情，這段時間來，她猝不及防地經歷了那麼多，如今坐在這陰沉沉的小院邊，她只覺得身心俱疲。

她突然有些感激，在這個時候，沈在淵能在她身邊讓她依靠。

或許是因為從前在組織里待久了的緣故，即便是連一起受訓，出生入死的玄風，也曾有背叛她的一天，這也讓她下意識地，去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

從前除卻謝臨安之外，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她好。

即便是赤淮，那也是因為他們倆生死相系，他不想死，所以必須保證讓她活著。

可是，沈在淵明明自初遇時起，就對她毫無保留，一心護她周全。

或許，她是時候該好好學學，如何全心全意去信賴一個人。

沈在淵伸手，將她輕輕攬在了懷裡，替她擋了廊下陰冷的風，陪她一起看著玲瓏塔里華光流轉。

他有些慶幸今日帶了楚瑤回來，他不知道，原來楚越的死，曾是她的心結。

他知道她心中有太多結，他也在試圖一點點打開，讓她慢慢接納自己。

今日雖然聽得赤淮那些話，讓他有些擔心和沮喪，可現在看到楚瑤這般，他倒也鬆了口氣，至少，在楚瑤這裡，這些時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準備啟程去九黎王墓。

楚越心有擔憂，可他不能離開老宅，便也只能再三囑咐楚瑤多加小心。

畢竟，那九黎王墓里機關重重，除卻燭九陰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守墓靈獸。

墓中的禁制，只是不會讓有沈家血脈的人受到傷害，楚瑤說過她與沈在淵的大婚不過是權宜之計，她對於王墓里的禁制來說，還只是一個外人。

沈在淵喚了一直岩引鴞，並沒有再將赤淮當做交通工具，他已經體察到赤淮對他多有幾分忌憚和排斥。

如今有他在，他倒希望赤淮出現在楚瑤身邊的次數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