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敵當頭
「小二,我的馬呢!?」當關羽追至店外時,張飛早已絕塵而去。
店小二哆哆嗦嗦地露出臉來。「被剛才……那個與你……們同來的黑漢搶……走了……」
「好小子,不問就搶我的赤兔!?」關羽跨上張飛的馬,揮鞭而去。
「喂!大爺,您還沒給報酬呢!我可是餵了上等飼料啊……」店小二在後面哭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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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騎著赤兔馬飛馳在襄陽城外的平原上,迎面的清風嗖嗖地刮著他黝黑的臉頰,酒意也突然醒了半分。
「不愧是二哥的馬啊!騎著就是痛快。不過咋有點不聽話……」張飛發著牢騷,身體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赤兔馬顯然無法接受這位新主人的駕馭,開始想方設法地從燕人張飛的手中掙脫開。猛的,張飛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離心力將他身體往後推,當赤兔馬在跑出奇快速度的一刻又突然剎住腳,接著可以欣賞到一個龐大的身軀是如何在空中劃出小小的拋物線。
「天啊……疼死俺了!」張飛掙扎著從平原的草叢中爬起,忘不了摸摸自己剛剛著地的**,然後抬起頭。赤兔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眼前,只是在遠處化作紅豆般的點,最後消失在隆中的山巒中。
「完了……二哥知道了會……」即使是張飛這種猛漢也不得不對關羽忌憚三分,當他忍受著疼痛站起來時,又馬上嚇得趴了下來。遠遠地跑來一騎人馬,正對著張飛的方向。
「應該是二哥吧……被他發現俺就沒面子了!」於是張飛緊縮著他龐大的四肢,想盡量隱蔽一點。他顯然有點難受,皺著眉頭,可當那騎人馬由原漸近清晰起來時,這副表情又變換為狐疑。
一個穿著輕便甲胄的士兵把馬恰好剎在了離張飛不遠的地方,他把頭向四周轉了轉,然後又對著襄陽城仔細地瞭望起來。
「曹仁將軍說得對啊,取襄陽易如反掌……」騎兵駕著馬得意地踱步。
當馬蹄不知不覺踏在張飛面前時,騎兵被一聲大吼震了下來,然後迎面的,是張巨大的手掌。張飛一躍而起,將騎兵的腦袋牢牢按在草叢中。
「姦細!!快快給俺交代!!」說著,張飛抬起他鐵筒般的大拳舞了舞。「否則俺送你幾個!」
「別、別殺我……!我只是來這……看看地形……」偵察兵顯然被這突然的襲擊弄得驚慌失措,用哭腔叫喊著。
「具體的!你說那個姓曹的鳥人想做甚?俺不聽廢話!!」
「曹操丞相……命……曹仁將軍……帶三萬……大軍……三日後……作先鋒隊,攻打襄陽……」
「曹個鳥曹!窩囊!」張飛重重一拳打下,然後拎著騎兵上馬,向新野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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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兔馬一路狂掣,不覺間竟跑入了山林中。襄陽二十裡外的隆中山林里,頓時閃過一匹紅馬。
一間淡雅的茅屋被菜地環圍,既洋溢著農家氣息,又不失書卷味道。一個潔裝素雅的年輕人在屋中默默地展開「天下大勢圖」,細細端詳。茅屋的田園外,突然而至的馬叫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年輕人慢慢地站起,疑惑著向外走去,卻見一匹紅馬安詳地吃著草。
「卧龍崗這種小地方,怎麼會有這種稀客?」他輕撫著赤兔的鬃毛,一邊嘖嘖地讚歎著。「或許是……機遇呢?」他不禁露出了笑,驀然地揚起臉,清澈的眸子深處映著雲淡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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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關羽一陣尋覓毫無所獲,正在新野的議事廳中焦急地等待,對於關羽來說,赤兔和三弟的消失,都讓他壞了心情。
「大哥、二哥!看我發現了什麼!」不等兵衛的報告,張飛興奮地沖了進來,對著目瞪口呆的劉、關二人,把騎兵往地下一擲。
兩人定眼一看,卻只見屍體一具。
「這鳥人是曹軍的姦細!走狗屎運在外面被俺逮了!」張飛說著,掩不住臉上的興奮和得意。
「為什麼不留個活口?」關羽瞧了瞧滿臉鮮血的偵察兵,又疑惑地看著張飛
「嗯?」張飛用手一探,果然沒氣了。「這傢伙……!俺就揍了他一拳……沒多揍啊!」張飛一陣失望。「不過他告訴俺曹軍要來打襄陽……大哥,怎麼辦?」
等張飛詳述完事情,劉備、關羽早已面面相覷。
「不妙了……!以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我要趕緊親自去告訴劉表大人,商量對策!」劉備急切地向門口走去。「備馬!」
聽到這一聲,關羽突然間也想到了什麼。
「三弟!赤兔被弄哪去了?」關羽拎住了悄悄向寢室移去的張飛。
「噢……就是那個……赤什麼啊……它自己跑了……」張飛緊張地看著關羽。
關羽臉色變得鐵青。「你、你……說……什麼?!!」
劉備驅馬而去,顯然沒有理會後面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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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襄陽東北千里之外的許昌城,是東漢傀儡王朝的都城,也扮演著曹軍大本營的角色。
夜幕籠罩著許昌上空的蒼穹,當街頭鬧市也歸於寂靜的一刻,恐怕還能依稀辨認的只有皇宮大殿外夜巡衛兵的整齊步伐。無論是皇上、妃子、將軍都早已入夢,燈火卻在一間頗有氣勢的宮房中閃爍依舊。
燈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把熟悉的劍……
曹操端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讀著什麼。沒人想得到,曹操堂堂一個丞相竟然被一本民間流落的野史深深吸引了。他把手腕捏了捏,借著搖晃的燭光,「上古異事錄」幾個字在書的封面若隱若現。黃帝、蚩尤、人魔之戰……一個個辭彙在他腦海中不斷地穿梭著,他很小就知道了這些故事,卻從未見過有如此詳盡的記載。「軒轅劍……」當口中念出了這個詞時,他停頓了很久,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的東西,卻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黃帝的劍?軒轅氏……萬劍之祖……」他不由得舉起放在身旁的「倚天劍」揮了揮,想象著軒轅劍就在手中一般。他像頑童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劍刃的反光刺痛他眼睛的一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緩緩立起身,彷彿又重新置身於二十年前……他無法忘記自己斬殺張角時的場面,甚至解釋不了自己為何能做到那點……「我的劍術不算高明,但張角似乎是毫無任何防備,他很信任那個鏈墜的力量。」當然更讓他忘不了的,是黃巾士兵們跪下一刻的眼神,一種敬畏和依賴。「霸者,才是真理,人們才會屈服,才能在亂世中立於不敗!」
他終於抵禦不了睏倦,心滿意足地合上書。「只有軒轅氏的正統子孫,才能發揮軒轅劍的力量……」在他就要闔上眼睛的一刻,這句書上的話突然強佔了他的大腦。他有點懵懂了,畢竟只是個傳說,是個神話,自己又何必太認真呢?或許……他想不下去了,漸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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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聽著皇園中鳥兒的嗓聲,曹操睜開了雙眼。迎面一道晨光透著木板格的窗戶,灑在他臉上。
僕人早已在房外恭侯,他眯起眼睛,似乎看見門外的一個熟悉身影。「曹丞相,夏侯將軍已在此等候多時了。他說有軍事商量,要不要……」曹操一聽,馬上翻身下床,顧不得侍者更衣的準備,走出門外。
迎面走來一個身高壯實的男人,雖然卸下了甲胄,卻不失威風。「元讓,出什麼事了?」曹操拉著自己的愛將夏侯惇,就是那個被親稱為「元讓」的將軍,在寢室坐了下來。夏侯惇也自然地走了進來,跟隨曹操在戰場上東征西討了幾年,早已與這位高高在上的丞相有了兄弟之交。他無意中又摸了摸自己在戰鬥中失去的那支眼睛,對於武藝如此高強的他來說,這實在是個莫大的恥辱。
兩人很快坐了下來,夏侯敦開始向曹操說明曹仁準備三萬大軍作先鋒攻打襄陽的情況。
「進展很順利,作戰方案程昱軍師上次也簡單說明了,應該是勢在必得的。」夏侯敦突然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聽說出了點小問題……有一個偵察兵失蹤了。」
「嗯?」曹操意外地瞪了瞪眼睛。「曹仁怎麼這麼不小心!要知道這次征討是非常保密的,絕不能讓朝廷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劉表沒什麼過失,又是漢室同宗,隨隨便便地聲張旗鼓去討伐,只會落得個「不義」的罵名。「等拿下來后我自會向朝廷交代的。」
「不過,更重要的是,先要麻痹孫權和劉備……」曹操笑了笑。「這只是個序曲,只是實行郭嘉軍師戰略的第一步。」
能如此忠實地去實踐一個軍師的想法,這個名叫郭嘉的謀士在曹操心中的份量顯然不小。自從上次討伐袁紹遺部,三十八歲的郭嘉差點死於惡疾后,曹操便更加珍惜起這位神機妙算的軍師。
夏侯惇能領會曹操的意圖,他對曹操手下智囊團的一些部署也有點了解。
「劉備那小子在新野這種窮地方怎麼樣?過得好嗎?」曹操露出諷刺的笑。
「根據探子回報,劉備現在似乎常常與一些飽學的儒士接觸。恐怕是急著找個軍師來輔助。不過我想那也多是些書獃子,認書不認事,無足掛齒的……」
曹操突然站了起來,帶著責備的眼光盯著夏侯惇,嚴肅地說:「不能輕視劉備!永遠不能!當初我沒把他殺了,今後必成大患!……在跟關羽的交往中,我可以看出他是怎麼樣的人!」在一股腦的話后,曹操看見夏侯惇滿臉的布滿驚訝。「我的話……可能過火了點。不過荊襄的確是塊寶地,說不定真能藏龍卧虎……」曹操說著轉過頭瞧著窗外,兩人頓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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