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危機四伏
林音盈盈一笑道：「那只是三嬸過分擔憂罷了，我前日瞧著三妹妹和四妹妹都是聰慧的，以前的事，只是小時候不懂事罷了。」
羅氏瞅了一眼柳氏，發現柳氏面帶微笑，並沒有什麼反應后，也是鬆了一口氣。
「那我就不打擾大奶奶和大姑娘了。」
看著羅氏沿著垂花門走遠，林音陷入了思索，柳氏卻拍了拍林音的肩膀，讓她清醒過來。
「在想什麼？」柳氏眼底帶著笑意，看著清麗脫俗的女兒，柳氏怎麼看怎麼滿意，就連林音眉頭微皺的模樣，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小女兒撒嬌一般，深深吸引人的目光。
林音愣了愣，因為之前她們母女和羅氏交談的原因，幾名丫鬟都是退得遠遠地，現在寶鏡和粼清都沒有靠過來。
下意識地，她不想欺騙柳氏，而且看柳氏剛才的模樣，明顯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女兒在想，四妹妹的事情，是不是遭人陷害，導致四妹妹現在的風評都不是很好。」
「你能關心妹妹娘很開心，但這件事你就不要多想。事情已經解決了，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意義。」柳氏笑著安撫道。
羅氏能夠看得開，已經算是林國公府的一件幸事了。
可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時隔五年都能有人記得那件事，那五年之後呢？
林玫露及笄的時候，若是有人提起這件事，恐怕她的下半輩子就完全毀掉了。
所以羅氏是想求著柳氏幫她在拜訪寧棋的勛貴之中挑選出一個適合林玫露的同齡人。
感情都是從小培養的，不趁著林玫露還小的時候安排，要是她長大了，嫁不出去怎麼辦？
而且羅氏看似隨意地提起林玫露亂跑的事情，主要還是半威脅柳氏，讓她將此事想起。
當初的事情柳家雖然處理得當，可還是在這位縣主簿女兒的心中留下了陰影。
不然，憑羅氏的後台，怎麼敢來提點柳氏這個國公夫人！
她以為借著這件事可以把柳氏吃得死死的，可柳氏的表情風輕雲淡，完全不為此事擔憂。
林音不再開口，柳氏在京城生活了幾十年，見識未必比她少。
在馬車上，柳氏抓著林音的手，輕輕詢問林莫淮在邊疆的事情。
林音不知道柳氏要了解什麼，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體說了一遍。
遲疑了一下，林音也把和三皇子在洛城遇到的事情告訴了柳氏，她想知道柳氏對此有什麼看法。
柳氏眼底閃過一抹冷光，面含笑意道：「音兒你猜猜，是誰要對我們的林將軍動手呢？」
林音沒想到柳氏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她，但這件事本來就是林音最先思考的事情，所有早就有一些準備。
林音聲音平緩道：「從表面上來看，父親坐鎮西疆，治安穩定。然而這種穩定就代表了旁人難以插手。
父親有著自己的行為準則，絕對不會輕易朝一些勢力低頭，這必然會引起遷怒，這是其一。
朔明關作為唯一一道和西域來往的穩定邊關，稅收自是不必多說，哪怕是皇商，也未必有這般財富，何況，這是父親的地方，就算父親的稅收再透明，也會引起懷疑。
這種稅收反哺，再加上聖上的賞賜，足以讓林國公府富得流油，二嬸是聰明人，何況二叔還是皇商，沒有母親搭手，三嬸性格不明，只能靠二嬸一人處理國公府的事情。
所以，林國公府的財政支出，同樣是不透明的，二嬸已經在儘力讓國公府節儉了，可這種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和生活習慣，不是短短几年的潛移默化就能改變的。
這樣就必然會引起其餘國公府的嫉妒，要是他們為此想要陷害父親，我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這是其二。
父親手握重兵，雖然出手都是對付一些小魚小蝦，但西疆二十五萬精銳，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鎮北將軍的兵力有三十萬，但那是實打實的戰鬥，西疆只是為了震懾西域諸國，士兵甚少有出動大軍的機會。
可父親依舊每日練兵，這股精銳，若是被人掌控在手中，天底下沒有一個皇帝會安心。這是其三。
古書有言，兵權和錢財在手，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如今父親這兩樣都有，聖上一直沒什麼動作，只是沒有出手的借口，再有就是把這個肥差交給其他人不放心罷了。」
林音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口也有些乾燥，趕緊喝了點水。
柳氏盯著林音的側臉，眼中異彩連連。
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又這麼一番深入的見解，某些方面甚至比她還要想得多一些。
對於一個女子為什麼有這麼入木三分的理解，柳氏沒有絲毫懷疑。
林音在邊疆長大，對邊疆的理解就超出了一般人，而且林音的聰慧，哪怕是柳氏的苛刻目光，也要在心頭暗嘆一聲妖孽。
但這個妖孽，是她的女兒。
可惜林音不是男孩……不過這樣更好，現在林音在暗處，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看著林音緩了口氣，柳氏繼續道：「想要針對你父親的人，只需要在你父親的地方，找到一點奢侈的『證據』，在確認不會被你父親發現后呈給聖上，整個林國公府，便回遭遇滅頂之災，甚至，誅滅九族。」
林音理解柳氏的意思，屯兵斂財，作為皇帝，才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認定這兩點，就可以判定為有造反之意。
林音眉眼低垂，心頭卻是在為對方的謹慎暗暗吃驚。
林莫淮在邊疆當了二十年有餘的土皇帝，要是那些人迫不及待的話，恐怕早就事發了。
之所以一直按捺住，無非就是為了讓林莫淮絕無翻身的可能。
真是狠辣啊，兵權，錢財，誰會需要這兩樣東西呢？
所有人都需要。
沒有人會嫌錢多，兵權可是實權，想要扳倒，當然要花費一番力氣。
柳氏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皇帝信任了林莫淮二十年，但不代表會一直信任下去。
現在的林莫淮，才只有三十六歲而已。
對比那些五六十歲的老將軍，真是年輕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