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張夫人
看到林音疑惑，寶鏡靠近林音，輕聲解釋。
「這是右御史的夫人，年輕的時候……喜歡過國公老爺。」
林音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她老爹年輕的時候還是香餑餑啊，難怪張夫人看柳氏的目光跟看仇人一樣。
這可是情敵啊，那能不眼紅嗎？
林音也放棄了幫柳氏的心思，既然柳氏在十幾年前把父親追到手，現在自然也有對付張夫人的辦法。
手下敗將嘛，能打敗一次，自然就能打敗兩次。
再說，這張夫人，恐怕沒少在柳氏手下吃過虧。
張夫人走到柳氏面前，終於低頭看了林音一眼，眼底掠過一抹嫉妒的神色。
林音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這一劫躲不過。
「哼，這是林夫人的女兒吧，倒是生得一副好樣貌，像朵白蓮花一般，不知道要勾走多少京城公子的魂兒呢。」
柳氏皮笑肉不笑道：「我女兒起碼還是一朵花呢，不知道，張夫人的女兒，像朵什麼花？」
右御史的二女兒張紫嫣在六年前從院子里的假山上跌落，不小心毀了容，一直到今年滿了十五，都沒有在人們面前露過面。
柳氏這是專挑張夫人的痛處，就是要殺一殺她的微風。
潛在意思，就是你當初追我的丈夫，大概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現在落到了女兒身上，天道好輪迴啊。
張夫人面色微微扭曲，因為周圍有不少人已經看了過來，都是京城貴婦，那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不在乎得罪一個御史的妻子。
吵架這裡還在門口，也不是一個吵架的好地方。
就算不為了她們自己，也要為寧國公府的臉面著想。
張夫人冷著臉道：「多年不見，林夫人的嘴皮子還是這麼伶俐，可惜到了林國公府，竟是沒有聆聽的人。」
柳氏眉頭一皺，就要反駁，卻被林音攔住了。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再吵下去，怕是寧國公府也要忍不住趕人了。
張夫人的話意，就是柳氏嘴皮子厲害只能在她面前顯擺，可惜丈夫不在，白長了一張嘴巴。
饒是柳氏的好教養也有些忍不住要脫口大罵，實在是張夫人正好戳在了她的痛處。
張夫人瞥了林音一眼，臉上揚起自得的神色，飄然扯著身邊的少年離開。
少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林音幾眼，卻也沒有多看，緊隨張夫人身後。
通過寶鏡小心地嚼舌根，林音知道這個少年就是右御史的長子張明誠，雖然沒有參與科考，但自幼深受右御史的熏陶。
那一雙睿智的雙眼眼底時而閃過的精明，就代表了這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要說京城之中優秀的才子的話，這位張明誠，必然位列其中。
林音有些無奈，雖然她剛才什麼話都沒說，也必然會被張夫人和張明誠記住。
因為柳氏和張夫人的關係，他們這些小輩自然就不可能有太好的交情。
依次進入長廊，繞過前院，一行人進入了寧國公府的主院。
雖然寧府一路上的裝飾都在突出典雅，勁松翠竹，可院子中細微處的坑坑窪窪，還是顯露出了寧府可不是一個書香世家，而是軍人世家。
那些經歷年代沉浸的曾經有人在院子里常年練武的痕迹，並不容易消除。
只是如今寧國公年事已高，寧世子又在科舉方面展現了極高的天賦，寧老爺子才決定為寧世子打造一個舒適的，富有書香氣息的環境。
光從表面看，寧老爺子對寧世子就是極好的。
這種淺顯的東西，許多人都看得出來，一時間不少貴婦眼底光芒閃爍，看樣子是在想辦法和寧家交好了。
院子之中，一名身穿曳地飛鳥描花長裙，頭挽靈蛇髻的貴婦面帶笑意，和一眾貴婦交流著。
在她身旁，一名氣宇軒昂的少年神色沉著，在一些貴婦詢問他問題時，他也一臉平靜，看樣子應付得頗為輕鬆。
少年嘴角含笑，一身玄衣，腰佩珩玉，雙手負於身後，彬彬有禮的模樣，令人挑不出絲毫不妥之處。
就連一旁張明誠見了，眼底也閃過一抹讚歎。
他承認因為寧棋的才識對其有些不感冒，但這幅相貌，的確是生的極好的。
不見周圍那些姑娘，一個個都把目光投了過去嗎？
張明誠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後，瞥到了那一抹素凈。
女子神色平淡，就算看到了寧棋，也只是淡淡一瞥掠過，隨後偏頭和柳氏繼續交談起來，似乎寧棋出挑的相貌，並不能引起少女的波瀾。
不知為何，張明誠竟然因此生出了一絲竊喜。
張夫人盯了張明誠好一會兒，恨恨地看了幾眼林音。
不愧是柳氏的女兒，跟當初的柳氏越看越像。
呸，也是一個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張明誠被母親盯了幾眼，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發覺張夫人目光中的不愉，心中叫苦，臉上卻沒顯露出來，而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就像之前只是尋常打量一般。
寧棋在回答完一名夫人的問話后，發現自己周圍空了不少，心頭也是鬆了口氣，他認為這些京城的貴婦，言辭中的犀利，絲毫不下於學堂里口水橫飛的先生。
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都是他熟悉的人……
等等，那個女孩……
寧棋雙眸盯住了那道倩影，就連他的雙眼之中都不知何時掠過一抹驚艷。
在一眾鶯鶯燕燕之中，林音就如白蓮一般，遺世獨立。
林音和柳氏討論的是寧夫人另一側的華貴女子。
女子一身牡丹紅如意金鳳留仙裙，頭挽朝陽五鳳髻，插著一支碧玉點鳳釵，雙耳是紅翡翠滴珠耳環，臉上只有一抹淡妝，但這一切都沒有讓她顯得珠光寶氣，而是氣勢內蘊，但不經意之中流露的華貴，依舊令人心驚。
如此穿戴，絕非普通世家，至少也是皇親國戚。
不對，應該把國戚去掉，這名女子，當是一名皇親。
只是林音又有些疑惑，皇親怎麼會和寧國公府扯上關係？
在和柳氏交流了一會兒，柳氏娓娓道來后，林音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不由得多打量了女子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