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今早押送
狸花苑,狸貓靈阿婉跪在地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玉橫仙君發怒,嚇得滿屋的侍靈頭也不敢抬起來。
玉橫讓她複述方才外面發生了什麼,阿婉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仙君,小靈只記得易星仙君扶著您進來,至於外面發生了什麼……我……我也不清楚。」
玉橫扶額:
「讓李軼進來。」
阿婉如蒙大赦,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人進來,李軼單膝跪地:
「仙君,屬下有罪,認罰。」
玉橫:
「你們先退下吧。」
眾侍靈紛紛退下,屋裡只剩下李軼和玉橫,從外聽見重重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李軼:
「仙君,身體要緊,您別動怒。」
玉橫撐著床邊站了起來:
「易星取了我的玉,他去了哪兒?」
李軼唇邊淌下一彎血跡,用力擦了:
「屬下不知。」
「不知?
你怎會不知?
看來本君府上已經容不下你,你自去他處吧。」
李軼跪行幾步:
「仙君!
李軼從未見您這般!
那妖女定然是下了什麼迷魂湯,才讓您甘心如此對她,竟然將少佛贈與的玉化為師徒玉送她,您……讓屬下失望!」
玉橫咳了一聲,李軼上前攙扶,玉橫拂去:
「跪下!」
李軼面露隱忍,咬咬牙跪下:
「屬下也是為了仙君著想,屬下不想看到仙君淪落至此!「
玉橫嘆氣:
「顧生……她是為救我才染上妖氣,我玉橫這一生……除了少佛,再沒欠過他人人情,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棄她於不顧。」
李軼聽后,微微鬆動,只知道顧生是妖靈,卻不知道竟然和玉橫有關係,以玉橫愛憎分明的個性,為了報恩將顧生收為徒弟,似乎說得過去。
「仙君,顧生她……在玉閣闖了禍,今早將被押去絕情塔,據說要待上十天,是司命判的。」
「司命?」
「是,您若想救人,不如去見見他。但……天君十分關注這事,還讓司命親自押送,想必不會容易。
您身子變得這麼差,又被易星下了葯,雖然能提前醒過來,但可能撐不了多久,還是我為您運功再去吧。」
玉橫擺擺手,雙手翻轉,點在胸前,右手擦去了唇邊方才咳出的血跡:
「時間緊迫,走吧。」
司命府上,他方才泡完溫泉出來,正要好好睡一覺好明日押送顧生,又被下人通傳玉橫來見,打了個哈欠,正想說明日再見,又一想,自己初來天界,還是謹慎些好,便趕去前廳。
司命見玉橫,正要開口恭維一句,卻見他眼底閃過一抹驚異,然後迅速掩藏起來。
玉橫對司命拱手行禮。
司命擺擺手:
「你我是同級,不必行禮。
仙君連夜拜訪,是為了那葡萄么?
先坐。」
兩人落座,玉橫直入主題:
「司命神君猜得不錯,我家徒兒犯了事。理應由我先做發落,但天君對這事十分關注,竟沒有過問我這個師父。」
「那仙君是否應該去找天君,而不是來找我。」
司命押了口茶,看向玉橫,眼中幾分探索,方才第一眼就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和他不對付,這種感覺也不知因何而起。
玉橫:
「是,但我徒已經被司命做了發落,保住了她的性命,於情於理,應當先來感謝神君。」
「哦?原來是感謝我來了,是我淺薄了,還以為仙君想來質問我呢。
不過貴徒犯的錯,確實不至於魂飛魄散,我判她在千年塔待上十天,仙君覺得,這是輕是重呢?」
玉橫抿唇,頓了頓,道:
「司命不知其中曲折,以司命的角度,自然是理所當然,只是本君……知道始末,所以為徒弟感到不值。」
司命輕輕笑開:
「仙君若是為徒弟求情而來,我覺得來的晚了,明日便要押送,你就算說服了我,若沒法讓天君恩赦,也是沒用的。
不過我也想聽聽,這背後曲折。」
玉橫搖搖頭:
「玉橫知道木已成舟,只是想隨同前去,為小徒免去些痛苦,若神君願意聽,我也不妨講。」
司命興緻來了:
「請說。」
玉橫拿起茶水抿了一口,不緊不慢:
「司命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是么?」
想不到他怎麼突然這麼說,難道顧生還對他有恩情?
怎麼可能,顧生不是殺了他的第十世么?
玉橫讓屋內侍靈退下,用手一揮,形成一巨大水幕,其中隱約可以看到黑俊俊的洞口,裡面有一人灰頭土臉的。
這正是在人間時,玉橫救衛淙時的記憶,緊接著,洞里的人被撈了上來,司命才看出這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鏡像一閃而過,緊接著是衛淙跳下山崖,玉橫中了一箭,跌落懸崖。
司命發問:
「這是哪裡,這人是我?」
玉橫點頭:
「沒錯,這是神君的第十世,四皇子衛淙,另一個人,是我和小徒顧生。
司命,顧生與我,曾在人間救你一命。」
司命瞭然,原來玉橫是想藉機讓他報恩,可顧生最後不是還殺了他嗎?
這一仇還一恩,他也不欠嘍。
但腦中卻覺得十分疼痛,幾個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獨獨沒有第十世的記憶,每次一想,就心臟一窒。
想來玉橫一定認識在凡間的他,便心上一計。
「我可以答應仙君這個條件,但是……我也有一個請求。」
「請說。」
「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我沒有最後一世的記憶,所以我想……仙君可否把關於我的記憶送我。
作為報答,明日押送,我可以帶上仙君同行。」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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