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遞酒
第39章遞酒
池央進門便褪去了臉上的表情，四處看了一眼，抬腿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她雖然沒來過皇城，但這樣的娛樂會所也沒少去，大概的分區都差不多，所以毫不費力便找到了化妝室。
進門便是撲面而來的混雜香水味，她一嗆，皺眉屏住了呼吸。
裡面的光線很亮，照得一張張嬌花般的臉上妝容覆蓋，笑語嫣然。
「哎，今晚陸少來了，有人看見了！」站在窗檯邊描眉的女人道。
「來了又怎樣，你能攀上人家？」
「能不能的另說了，關鍵是不敢啊！」另一人接話，「陸少看著是溫柔似水，做的事卻是件件狠辣！小雨上回不聽勸，非要進去敬酒，嘶，你們是沒看見她那兩隻手……怕是已經廢了！現在還掛牌休息呢！」
「今天可不止是陸少。」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靠在門邊，姿態慵懶，「小道消息，陸少是來陪人的，那上頭……」她指了指樓上，壓低了聲音，「有更大的客。」
池央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著鏡中人。
她今天沒化妝，素白的臉混在一群妖嬈婉轉的女人當眾，實在太過惹眼，於是伸手拿了一次性的唇彩，隨意往臉上和兩頰點了點，瞬間顏色染就，滿面芳華。
「真的？誰？秦少嗎？」
「秦少算什麼？」那人繼續道，「猜猜。」
「那還有誰？」
「比秦家還……天吶！不會是謝家吧？謝家那兩位可是從不來這裡的！」
化妝室里炸開了鍋。
池央拿起眉筆，輕輕加長了眉尾。
她嘴角撇了撇——謝朗和謝流當然不會來，但是那位祖宗怕是住在這裡也願意吧？不知道那位真正的謝朗回來之後，名聲會被謝止淵糟蹋成什麼樣。
「是真的。」那人道，「八樓已經封了，點了幾個招牌上去，聽說不滿意，又給退回來了，現在經理正著急呢！」
池央若有所思地挑了眉，隨後起身繞過唏噓的眾人，走向大廳。
八樓正鬧著。
牌桌上圍成一圈，各個身邊都跟著女伴，曖昧聲四起，男人低笑女人嬌俏，卻都有所收斂，視線還時不時瞟向角落的沙發。
李良甩出牌，叫了一聲：「謝爺，不玩啊？」
謝止淵背靠著沙發揮了揮手，算是回答。
宋齊吐著煙圈，壓低聲音道：「你別找死，沒看出來正等人呢？」
「說到這個，誒，我回去查了查，真是驚掉了下巴！你們猜那小辣椒是誰？」李良推了牌，「是池央！池家那個小瘋子！」
「小瘋子？嘖，是挺瘋。」宋齊笑道。
其餘幾人也小聲笑了起來。
「邪門了，那真是池央？」
「千真萬確！」
「不過她今天應該是來不了了，皇城的門是這麼好進的呢？」
「我看謝少對她還挺……」李良低聲開口，挑眉朝著謝止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宋齊撇嘴，「胡說八道什麼？誰不知道謝少心裡頭是誰？別亂想。」
李良若有所思地點頭，「也是，都這麼多年了，是我一時想岔了。」
門突然開了，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陸子羨身後跟著公子哥一起走了進來，看向角落。
「謝少。」
「謝爺。」
眾人紛紛打招呼，隨後不約而同地挑了離謝止淵最遠的位置坐下了，心裡都有些發怵。
黑暗中的男人半靠著沙發，手臂鬆鬆掛在椅背上，垂落的指節根根分明，黑眸和夜色融為一體，偶爾有燈光掠過，便映照出慵懶的眉眼，幾分凌厲暗藏，像等待捕食的獵鷹，蓄勢待發。
「叩叩。」門響了。
經理推門進來，賠著笑道：「陸少，人來了……」
陸子羨微微點頭，斜眼看向謝止淵。
剛才已經換下去兩批人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謝止淵沒興緻。
「先放進來吧。」陸子羨道。
經理鬆了口氣。招手讓人進來。
流轉的燈光下，幾個穿著旗袍的女人踏著高跟，裊裊走來。
一排女人站著，有幾個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嬌好的面容上儘是驚惶。
謝止淵一眼沒看，閉目養神。
「都杵著幹什麼？倒酒啊！」李良道。
頓時，杯子開始琳琅碰撞，大膽的直接便送到了少爺們的嘴邊，膽小的原地站著，滿臉無錯。
「所以說，要雛就是這點不好。」宋齊笑得曖昧，「倒個酒都哆哆嗦嗦，一會帶到床上還得表演雜技尿褲子吧？」
李良笑著罵了他一句，話音一頓，眼睛突然直了，看向人群最末尾的女人。
那女人起身端著酒，直接朝著角落就去了。
「喂，你幹什麼？」李良指著她，厲聲道，「你，說你呢，回來！」
她恍若未聞，旗袍裹著身段翩躚窈窕，在謝止淵面前站定，素白的縴手一伸，將酒遞上前去。
眾人都愣了。
李良摔了手裡的牌，黑著臉準備上前。
「爺，喝酒嗎？」清冷的聲線頓時在室內響起，帶著標誌性的熟悉感。
李良一愣，停下腳步。
這聲音……
謝止淵在黑暗中抬了頭，先是看見那幾根捻著酒杯的蔥白手指，隨後往上看去，視線裡邊落入了一張溫婉而驚艷的臉。
流動的光影掠過她的頭頂，她挽著鬆散的長發，幾根髮絲垂落肩頭，絳唇皓齒，冷淡的氣質被旗袍沖淡了些許，僅僅露出的一段雪頸就足夠風情，更襯得曲線玲瓏有致，和早晨判若兩人。
謝止淵微微抬頭，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笑意輕動——有意思，居然是用這樣的方式進來的，真不怕路上就被人吃了？
不過也是，這女人怕過什麼。
她懸空端著酒杯，穩穩噹噹，等著謝止淵的來接。
半晌，眼前的那雙鳳眼輕輕抬了抬。
「遞酒可不是這麼遞的——」他低啞開腔，「宋齊，教教她。」
宋齊立刻招手，身邊的女伴腰一軟，直接坐在了宋齊懷裡，扶著酒杯往上送，輕笑聲在室內響起。
「乖。」宋齊也笑著，下流地互動了幾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