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難民鬧事

第5章 005.難民鬧事

005.難民鬧事

仵作點頭繼續,「再看梁大人的舌骨,他的舌骨是完好的,並沒有折斷,而若是被勒殺,舌骨就會斷裂開來。」

顧慎言若有所思了一番之後,道:「所以……你認為,梁大人確實是自殺的?」

「小的不敢斷言,只是將所查看到的結果告知大人。」

仵作躬身站到一旁,顧慎言也沒再追問,只是拽過一旁的椅子,踩腳站了上去。

顧慎言身高足有六尺多,站在椅子上,一眼便看清了樑上繩子和房梁摩擦后留下的痕迹。

人在上吊自殺的時候,因為本能的反抗,身子迅速擺動,使得繩子跟房梁之間因摩擦而形成一定的痕迹。

同樣的,若是被人強行用繩索套住脖子再往上拉,同樣會因摩擦而形成痕迹,但這兩者的痕迹卻是截然不同的。

顧慎言不動聲色地觀察了樑上的痕迹之後,一言不發地走了下來。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從屍體僵硬程度和屍斑變化來看,死亡時間在卯時過半的時段,不過,眼下正值夏季,雖然是雨天,但溫度卻不低,由此推遲半個時辰,梁大人準確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卯時剛結束到辰時的那一段時間。」

顧慎言斂眸不語,沉默片刻之後,才道:「死因並無可疑,眼下天氣炎熱,通知他家眷,讓梁大人入土為安吧。」

見顧慎言下了定論,師爺卻沒辦法鬆口氣,「顧大人,梁大人的家眷並不在崇州府,幾年前,大人就安排他們回鄉下去了。」

「為什麼?」

顧慎言覺得這梁繕的行為越發讓人覺得可疑了。

「這個小人並不清楚,只聽大人說,他公務繁忙,無暇顧及家人,便讓他們去鄉下過日子。」

顧慎言的眉頭再度收攏,這梁繕的行為,實在太古怪了一些。

就因為公務繁忙,就把家眷送去鄉下,自己孤身一人留在靳縣當官,這根本說不通。

但眼下,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好生琢磨,便暫時將這種可疑的想法給擱置了。

「既然如此,你修書一封給梁大人的家眷告知此事,梁大人的遺體下葬不能再耽擱了。」

「是。」

師爺點頭應下,隨後,又面露苦惱之色,看向顧慎言,道:「顧大人,梁大人這一走,撂下這麼大個爛攤子,卑職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請您示下。」

「此事,本官自會處理,你先去幫忙把梁大人的身後事給辦了。」

「是。」

聽顧慎言接手了這事兒,師爺總算是鬆了口氣。

都說這位當朝年輕的首輔一向足智多謀,想來此次難民之事,顧首輔一定會幫忙處置妥當。

當天,顧慎言便直接在縣衙內住了下來,暫時接管了靳縣的一切內務,同時,又給朝廷那邊上了一封奏摺,仔細將這邊發生的事跟皇帝說明了之後,讓吏部那邊再派一名知縣前來上任。

與此同時,他又另外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你親自送過去給崇州知府,讓他來靳縣見我。」

他將其中一份交給護衛衛雲。

「衛雨你去一趟按察使衙門,讓王邵明日來縣衙一趟,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是。」

待兩位護衛離開之後,顧慎言坐在書桌前,再度若有所思的了起來。

梁繕的死因眼下並無可疑,確實是自殺無疑。

但他為什麼要自殺?僅僅是因為這次的水患?

這次的水患他雖有嚴重的失察之罪,但罪不至死,他根本不需要去自殺。

再次,就是那封放在內閣議事廳的信,信上並沒有寫什麼,就四個字——梁繕將死。

那人顯然是有意將他引到靳縣來,但他是怎麼知道梁繕會自殺,難不成梁繕死之前告知他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就被顧慎言直接給否決了。

可如果梁繕是被寫信之人殺死的,那他的心思是何等的縝密和可怕,才會將殺人現場布置得跟自殺現場一模一樣,沒有出半點紕漏?

死亡時間在卯時到辰時之間,那個時候,天早已經亮了,縣衙上下的僕人都已經起床。

他下午特地找了幾個在梁繕的院子附近活動的下人,那個點,沒人聽到一丁點兒的聲響。

如果梁繕是被勒死,不可能沒有半點掙扎,只要他掙扎或者呼救,總是會有動靜發出來。

思來想去,顧慎言還是更偏向於相信梁繕系自殺。

這還是第一次,顧慎言被一件事情給弄得毫無頭緒。

縣令莫名自殺,那封有意留給他的信,又是什麼用意?

梁繕身上的種種異常的行為,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這樣,他想了一整夜,到天亮的時候,才勉強合眼。

可才剛睡下,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吵醒了。

「大人?顧大人?您醒了嗎?」

師爺的聲音,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在門外傳進來。

顧慎言擰著眉從床上起來,隨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肩頭走去開門。

「何事?」

清冷的嗓音中,因為剛剛睡醒而帶了幾分沙啞。

「卑職吵醒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師爺見顧慎言明顯是被他吵醒了,立即誠惶誠恐地開口告罪,被顧慎言不耐煩地抬手阻止了。

「說正事。」

「是,是。」

師爺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道:「大人,不好了,先前那些被安置在破廟裡的難民,現在又開始鬧起來了,街上不少人家都被洗劫一空,我們這邊人手不夠,根本阻止不了。」

聞言,顧慎言的臉色,頓時往下沉了下來,如今的靳縣,情況越發變得失控了。

如果再不解決災荒之事,後果怕是會非常嚴重。

「你先出去,本官隨後就來。」

顧慎言回屋,快速套上衣服,隨便沖了把冷水,便從屋裡疾步走了出去。

靳縣連月的大雨昨日開始已經停了,天氣卻依然灰濛濛的,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一場雨水要過來。

比起他昨日剛來時候的冷清,眼下,整個城中街道都是打砸聲,喧鬧聲。

不少富戶人家都被打砸得面部全非,整個城中的百姓都開始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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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當年覓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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