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06章：關係很好的老闆

陳茉莉默默聽完他對他的吐槽，都說死者為大，他好像一點也不忌諱在死者面前說這些話。

會這樣，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他是個冷血無情沒有感情味的人，二是死者平時做的真的非常過分，過分到了即使人死了，他也不能對他平時的行為做到原諒。

「你們之間是不是也有過矛盾？」陳茉莉猜測。

他都說了，他跟每個人關係都不怎麼好，那這每個人肯定也包括他咯。

谷友見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想隱瞞。

而且就算他隱瞞，她也會從別處打聽到的。

「我們是有過矛盾，他總說我菜炒的不行，還造謠說我剋扣菜錢。每次客人投訴，他連事情是怎樣的過問都不問，調查都不調查就說是我的錯，扣我的工資，罰我洗碗，還動不動讓我滾蛋。要不是老闆次次挽留，他以為我很想在這裡受他的氣？」谷友氣呼呼的表明。

陳茉莉通過他的描述，感覺死者也就是林經理是一個非常不可理喻的人。

既然他對底下員工這麼不可理喻，為什麼老闆這麼縱容他？

僅僅因為這個報案人前面說的，他們認識很多年了？

「其他人都因為林經理想過辭職？」

陳茉莉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就算兩人認識很多年了，關係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對方如此對待自己店裡的員工，那也不至於一點作為也沒有。

要知道，店就是靠員工支撐起來的。沒有員工願意給你幹事，你守著一個空殼子有什麼用？

「當然了，何止是想過，有好幾個服務員就因為林經理說話難聽，不把他們當人看，不顧老闆勸阻離職走了。現在的服務員好幾個都是新招的，不過也被林威折磨的差不多了。」

谷友說話間，已經不知不覺中，把對死者的稱呼從林經理改成直呼他名字了。

「哦，你這麼一問，我又想起來了。你不是問我今天的婚禮是不是所有人都去了嗎？我忘了說了，除了鄭亮，林威也沒去。」

他當然沒去，他都死了，怎麼去？

「服務員小蔣是邀請了他的，他沒來，我們以為他又哪根筋不對，不想來了，所以都沒在意。」他想到什麼，又解釋道。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昨晚下班前，現在白天長，閉園時間會延遲到八點，我們營業時間會到九點，九點沒什麼人就沒什麼人了。」

「他沒表現出什麼異常吧？」

谷友嗤笑一聲，「能有什麼異常？昨天下班前，他還開批鬥大會，把我們每個人數落了一遍。」

誰能想到，第二天他就死了，沒了聲息，生命真是個喜怒無常的東西。

陳茉莉看著他，沒什麼想問的了。

正在這時，有幾個人試圖從人群外擠到人群當中。

谷友立刻介紹他們身份，「他就是我們餐館的老闆，後面幾個是我們店裡的員工。我之前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他們應該是從婚禮上趕過來的。」

陳茉莉讓人放行他們進來，位於幾人前面的男人看出了陳茉莉的身份，他抹著額頭的汗，止不住的要問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警g，我店裡真的死人了？」

廚師谷友前面強調了幾次死者和老闆關係很好，可陳茉莉並不這樣覺得。

因為這個所謂的老闆來后第一時間確認的並非是死的人是不是他的「好朋友」，他首當關心的是他店裡是否真的死人了。

「嗯。」陳茉莉覺得這不是個顯而易見的事嗎？如果他的店裡沒有死人，這麼多警c出現在這裡幹嘛？拍電視劇嗎？閑的沒事幹嗎？

得到這個回答，老闆臉上一下子聚滿了憂愁。

也對，任何人得知自己店裡死人了，心裡都會不好受。

因為這意味著此後的生意開始要一落千丈。

廢話，店裡死人了，還有人來吃飯嗎？還有人敢來吃飯嗎？

過了一會，他才想起來問死者的事，「死的真是林威？他是怎麼死的？他為什麼會死在我店裡？」

前兩個問題問的是假，后一個問題才是他真正所關心的吧？

典型的用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來鋪墊自己真正想要問的問題。

還是那句話，說他們關係很好，陳茉莉是持懷疑態度的。

「根據你店裡廚師辨認，聲稱死的人是你們店裡林威林經理，我們警方還沒確認，不過十有八九錯不了。至於為什麼死的，我們的同事還在偵查，暫時無法回答你。同樣的，他為什麼死在你店裡，我們同樣還需要偵查。」陳茉莉公式公化的回答道。

「哦。」老闆沒再說話。

他沒話說了，陳茉莉卻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聽說你和死者關係很好？」她牢牢盯住他臉上的表情。

這個聽說，除了谷友，還能有誰？他們其他幾個人都是才趕過來的。

老闆摸了摸鼻子，緩了幾秒才回道：「嗯，他是我店裡的經理，私底下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當初創業開這家餐館的時候，他借過我錢，也幫助我不少。我們關係很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陳茉莉不露聲色的看著他。

摸鼻子，這多半是掩蓋事實的心虛表現。

而緩了幾秒，這說明他在回答這個問題時，謹慎的思考了幾秒，也是在過濾有些話要怎麼說。

陳茉莉的判斷告訴自己，這個老闆和死者的關係肯定不是外界還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隱情。

「你最後一次見死者是什麼時候？」

「昨晚上啊，昨晚下班的時候。」

「能不能說一說從昨晚到現在你的行動軌跡，就是你分別在哪裡？在做什麼？」

老闆一時間也分不清她這樣問是不是懷疑他什麼，他老老實實回憶道：「昨晚我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回家后我一直待在家裡沒出門。然後第二天早上我去了一趟菜市場，買完菜后我就回家了。直到十點多鐘的時候，我開車出門到酒店參加婚禮。婚禮還沒結束，我就接到谷師傅的電話，說我店裡死人了，我這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陳茉莉再次看向他，整段敘述上沒有任何問題，敘述時的肢體表情也沒有任何問題。這說明他說的極大可能性就是真的。

「好，那你知道死者平時有什麼仇人嗎？如果他是被人殺死的，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既然他們私底下認識很多年了，想必他私底下的生活他最清楚。

排除店內人作案，店外還有誰最有可能是兇手呢？

「不知道。」

原以為他會給出一個很好的線索，或者嫌疑人，結果他卻是簡單的不知道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