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人還是怪物？

第01章：是人還是怪物？

窗外的月很亮，亮得逼人。

他只看了眼，因為腎動脈狹窄身體一直虛弱，蜷縮在沙發里想要睡一會兒。

可外面忽然吵鬧起來，聲音飄渺，恍惚，伴隨著大罵，吵鬧，東西摔破的聲響，他很累沒想睜眼，等察覺到不對勁兒時別墅里已經有灼人的火光。

巨大的火舌像兇猛的野獸，隔著門板對他虎視眈眈。

他張嘴要叫，熏人的濃煙鑽入鼻腔，肺腑，讓原本虛弱的他痛苦難受……

「咳咳咳咳……」

他咳得費力，肺部，胸腔像被人剜著一樣疼。

熱浪伴隨著火勢逼近，老舊別墅燃燒速度超過想象，連帶他身上的皮膚開始滾燙起來。

「救，救命……」他微弱的呼救聲被噼里啪啦的火勢吞滅。

天意如此，或許他原本就該死。

砰！嘩啦——

打破的玻璃飛濺進來，他下意識扭頭躲避后回頭，三層樓高的窗沿上蹲著一個人！

那人……很小，手腳並用蹲著一動不動。

「你，你……咳咳……」

他被驚著，忘記已經逼近的火勢，臉色咳得發白，「你，你是誰？」

冷風捲來蹲在窗台上的人已經到眼前，借著月光，看見一雙幽幽發綠的眸子。他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往後退，可那人突然拽著他放在後背，再次一躍回到窗檯。

然後沒給他思考的時間，又是用力一躍，鼻息間有一股淡淡青草味，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再看他們已經到別墅外一根樹杈上。

「你，你……」

他嚇得結巴，被剛剛發生的一幕震驚，從別墅到這兒有十幾米距離，而這個像怪物的東西卻用了一躍！

怪物沒做停留，順著樹榦往下爬，茂密的樹枝打在臉上疼的他齜牙咧嘴，等他緩過來要發作時他們已經到了樹榦腳下，那怪物把他一摔轉身跑向樹林，只用了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這，這到底是人還是怪物？

——

09年那個燥熱的六月。

四九城外幾百公里的春霖鎮，鎮外有一所被封鎖的巨山，聽聞巨山裡有野獸出沒，有好幾撥進去探險的人全部消失，等救援隊找到時都已經死了而且滿身傷口，經檢查的確有野獸撕咬的痕迹。

隨後，巨人山就被政府封鎖起來。

巨人山是自然形成的巨大山脈，海拔高沒被開發，所以山裡頭蘊藏許多珍惜動植物，獨特的地勢山脈加上被封鎖，鑄造了一座秘密研究實驗室在地下建成。

國內頂尖的基因學者，動植物學者均在這兒效勞。

6月6號那個晚上，巨人山裡經歷一場巨大暴雨，引發的地勢滑坡導致研究室多處電路受損，上頭緊急調人修繕，整整一天研究室電路通訊才恢復大半。

6月7號的晚上，凌晨兩點多安全警報響起，睡下的工作人員被驚擾。

正在做基因排序的宋博士披著外套出來，還未到研究室通訊器里就有人在叫他，「宋博士不好了，06，07號研究對象從研究室逃跑，看監控已經穿過電網跑進深山。」

「什麼！」

宋博士臉色一變，「快，快通知保安部的人去追，06，07號研究對象已經到最後實驗階段至關重要，無論如何都要帶回來。」

「是。」

「還，還有，尋常麻醉藥劑量已經不管用，加大三倍，不要靠近，遠距離追捕，以免人員受傷，趕快去！」

「是。」

那一晚，如果還有記憶的人都會記得。

當夜兩點快三點，巨人山裡忽然出現好幾輛直升飛機，在整個巨人山甚至巨人山外大肆搜尋，後來才聽說有人失足墜入巨人山，是救援隊正在營救傷者。

研究室出去的人搜捕一天，唯一的一個機會沒有把握住，讓兩個實驗對象逃走。

事發都第三天，突然傳來消息，巨人山下有一個幾十人口的小村落被野獸襲擊，四十幾個人無一倖免全部被攻擊。

得知這個，研究室的人趕去經過一番勘察確定就是跑出去的試驗品。

不管是攻擊的兇狠程度，破壞力，還是獸齒留下的痕迹都比一般野獸更加有威脅力。帶隊的人姓羅，是宋博士帶出來的高足，當即下決定隨著痕迹繼續追捕。

當夜凌晨四點多發現蹤跡，隨著流血痕迹，在山澗一個自然洞穴里找到試驗品，其中07號研究對象被獵槍重傷，蜷縮在一塊巨石上。

羅白打著手勢，保安隊員舉著麻醉槍堵截進來，槍口已經對準07號，可忽然藏在暗處的06號對象撲上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咬死一個保安隊員。

羅白帶著人退守洞口，「小心，這兩隻白狼基因改變，已經不是原來野獸的智商，萬萬小心不要隨意激怒，要有百分百的把握在麻醉。」

就著說話的間隙，巨石上受傷的白狼站起來，跳下去從巨石后銜出一個孩子。

巨大的熱氣噴在孩子鮮血淋漓的臉上，07號沒做停留，銜著孩子用肉眼幾乎不能捕捉的速度從旁邊一個小口跑出去。

羅白驚呆了，身體忍不住發抖摁著通訊器，「老，老師……0，07號銜了一個孩子。」

「什麼！」

宋博士在研究室急得團團轉，好一陣似下定決心。

「必要的時候擊斃07號和……那個孩子！」

「什，什麼，老師，那還是一個孩子，看著只有六七歲……」

「閉嘴，為了研究成功需要做出必要的犧牲，這件事萬一傳出去……」

通訊突然斷掉，饒是宋博士喊破喉嚨也沒用，而通訊斷掉的原因就是虎視眈眈的06號突然發動攻擊。

等擊斃06號追出來時，洞口外是一個異常狹窄的絕壁，07號銜著孩子的身體，那個孩子已經醒來正哇哇大哭。

羅白手心發涼都是汗，「孩，孩子，你別哭叔叔現在就來救你。」

那個孩子還是哭著，哭到聲音嘶啞，連帶一串讓人揪心的咳嗽聲。

「別怕，叔叔現在就……」

話音未落，身旁有人忽然開槍，隨著一聲嗚咽07號隨著口中的孩子跌入懸崖！

羅白一驚，扭頭一巴掌甩過去，「你幹什麼，那還是個孩子！」

「宋博士說了，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

羅白氣炸了對著保安人員一頓猛踹，「你就是個畜生，最惡毒的畜生。那孩子只有六七歲，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比畜生還要畜生！」

06號被擊斃屍體帶回做銷毀，而07號和那個孩子跌入懸崖下落不明，不過懸崖下是一條很深的小河，加上暴雨後水位上漲水勢湍急，就是再厲害的人下去也凶多吉少。

何況，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和一個六七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