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弈
紫女其實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瞬間只感覺一股至剛至陽的內力直接從右手的穴位處入洪水一般涌了進來。這股內力很獨特……還略帶一股……說不清的味道。蘇蘇麻麻的。片刻之後,整個右手臂一陣陣發輕,似乎失去了右手的只覺一般。
是毒?紫女第一反應便是自己中毒了。想要抽回右手的時候。右手已經完全喪失了力氣。前額也密布了一層冷汗。
「別抵抗,你身上的暗疾比我想象的還要多。」韓非原本嬉皮笑臉的表情,在片刻之後逐漸凝固。隨後眉頭緊鎖。似乎紫女身上還真有什麼疑難雜症。
「很微妙,不僅僅暗疾很多,而且體內留有很多內毒,以及某些毒素的抗體。你內臟功能還沒有完全喪失簡直就是個奇迹。要不是憑著一口正派內力吊著。估計腎功能就直接衰竭了。」韓非隨口說著。神情依然嚴肅。
「公子這股內力是……」紫女現在開口都有些艱難。因為這股內力已經開始慢慢入侵到自己的五臟六腑。
韓非卻不以為然:「所謂酒養人,水養神,煙回命,酒回魂。讓酒慢慢滲透進去,過幾日我在給你開一副方子。慢慢養起來。雖說你可能並不在意這些暗疾,但是日子越久暗疾越深,也會越來越難以拔除。」
韓非剛剛說完,剛才那股麻木感覺似乎隱約消失,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暖流從丹田這裡湧向了四肢。幾乎在片刻之間,紫女全身上下就開始冒汗,皮膚霎時間便的嫣紅起來。一股夾雜著酒氣和紫女的體香揮發了出來。但這反倒讓紫女感覺很是舒暢。彷彿經脈被打通了一般。
「多謝九公子了,看來傳聞中不學無術的九公子也不簡單吶。」紫女感覺到了這股內力確實是在滋養和治療自己。而且親身儘力過,自然也就明白,這股內力絕不一般。首先就是純度。這種純度一看就是先天陽元還沒外泄才能擁有的內力純度。所以紫女沒想到一向是花花公子模樣的韓非竟然還有著清白之身吶。
「我去給公子倒酒……」紫女心思頗多。沒有清楚韓非的意圖之前不會輕舉妄動。所以打算退一步。先穩住韓非,再去看衛庄對韓非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但紫女還沒完全起身。一股眩暈感覺傳來。一個踉蹌,摔了下來。韓非連忙扶住了她,左手托著紫女的胳膊,右手攙著。倒是沒有過多的身體接觸,很是規矩。能夠在這種煙花之地還如此規矩的人,只能說韓非定力不差。
「紫女姑娘,我所修的內力依賴於酒水。大量飲酒之後,酒氣被內力吸收、提純隨後儲蓄。所以我這內力堪比這世界上最烈的烈酒,被你吸收了之後,可能會比較上頭,可得小心了。回去之後喝點茶水。」韓非似笑非笑著說道。
韓非很是規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儒雅,但處處都露著一股神秘。但是有的時候太規矩了。反倒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紫女有史以來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接著這股酒勁兒,開始借題發揮了。
這是一種比較緩慢的呼吸聲,就在自己耳邊。怎麼說呢,紫女身上還有一股紫羅蘭混著茉莉花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公子莫不是喜歡那些年輕的姑娘?為何對我這般冷漠……」紫女的右手指尖滑過了韓非的下巴。整個人半依在韓非身上。但韓非依然是跪坐著。
「紫女姑娘,你醉了。」韓非半睜著一隻眼說道。
「九公子……」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紫女的話還沒出口。大門卻直接被推開了。
嘩啦一聲!
門口站著的正是韓國的相國大人,張開地。以及張良。在正史上,張開地應該是張良的祖父。而張開地本次前來正是聽取了張良的話,來此尋求韓非的幫助。
但是怎麼說呢,這一開門,紫女正倒在韓非的身上。要幹什麼可想而知。
張開地是什麼人?當朝宰相。能夠來這種煙花柳巷之地見韓非已經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現在打開門這麼一瞧。嘖嘖嘖……
氣的張開地是摔門而去。這弄得張良很為難。
但是韓非一句話,非常讓張開地停下了腳步,而且還讓他和張良陸續進入雅間之內。
「相國大人,姬無夜劫了多少軍餉?」韓非這一句話就讓張開地愣住了。他怎麼知道軍餉被截了?他又是怎麼知道截軍餉的人,必定是韓國將軍姬無夜呢?
軍餉被截確實不假,但是現在有很多傳聞說是鬼兵截的軍餉。他是怎麼斷定這件事情和姬無夜有關?張開地帶著疑惑,進入了雅間。
「兩位,先不用說話,聽我說。張相國,其實這件事情和你本身沒有半點關係。給你下套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姬無夜吧?而且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兩個皇親國戚。處理不好就是裡外不是人。沒錯吧。那麼你這位聰明的孫子。張良就立馬想起了我。喲?那個誰,韓非這小子不是遊手好閒的九公子么?用皇權對付皇權,用王權對付王權,用皇親國戚對付皇親國戚。是也不是?」韓非的話直接將住了張開地和張良。兩位半天沒說一句話。
而這個時候紫女酒也醒了一大半。同時也清楚了韓非來這裡的目的了。原來是要見當朝宰相。而且這件事情的始末韓非好像也一清二楚。這不經紫女越發好奇。
而且韓非最高明的一點就是將與張開地的見面地點定在了紫蘭軒。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裡是地頭蛇衛庄的地盤。沒有半個姬無夜的爪牙。
「一語中的。」張良恭維道。
「行了……別來這一套。相國大人,那麼本次談話幾乎已經可以接近尾聲了。鬼兵截軍餉這事兒我來幫你擺平。條件是我要混上司寇一職。」韓非說著喝了口酒。
張開地思索了一下:「就這?」
「誒呀,說的好像司寇這官職多小似的。就這個條件。」韓非感覺自己被嘲諷了。
「那就一言為定。」就在張開地打算走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韓公子,你是怎麼斷定我必定會為此事而來?」
在眾人的注視中,韓非沉吟片刻:「王不可不強,王不強則宰木縱橫。相國大人,你以為一切的禍源都是姬無夜。其實你錯了,其實禍端是韓王安。看不出來么,他已經廢了。一個廢的皇,就算沒有姬無夜,也會有一個鴨無夜。然而姬無夜那些個小心思就像一個憨批,他想幹什麼我很清楚,所以……相國大人你在想什麼,我也很清楚……」
韓非這話讓張開地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因為這個韓王安便是韓非的父親。也是現在韓國的帝皇。他竟然當著一個宰相的面,這麼直言自己的父親!他就不怕這話傳到自己父王的耳朵里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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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地和張良走了。走的還挺匆忙的。
「走吧,他應該要見我。」一壺酒飲盡,韓非這才起身。而不用細說,紫女也明白,韓非口中的他,應該就是衛庄。在韓非面前,紫女越發感覺自己已經沒有秘密了。
「公子隨我來。」紫女起身將韓非領到了隔壁的雅間。然而在門口,韓非卻站住了。
門被紫女緩緩打開,但韓非就這麼站在門口。屋內是一個背影。一頭白髮的衛庄,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背在身後。頭微抬,雖然是仰視著蒼穹,但是總感覺他是在俯視著天下。
殺氣在一瞬之間鎖定了韓非。而韓非的內力混著酒氣瞬間在這短小小的方寸之間,碰撞和廝殺。
「我見過蓋聶。他的氣息比你穩重內斂,但更加致命。」韓非這人有多不會說話,一開口就說出衛庄最不想聽的一個名字。而且還那他來和衛庄比較。
「你跟他交過手了?」衛庄的聲音是極具特色的。低沉,帶著磁性。
「蓋聶這人你應該了解。只要不是你把劍戳到他的臉上,他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所以只是見過。」韓非笑道。
「所以……」衛庄轉過身:「你就想和我試試?」
「誒呀不敢不敢,我不過就是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韓非用謙遜的語氣說著最狂傲的話。
說話之間,話音都還沒落下。一旁的紫女只看見一道殘影。甚至到紫女這種境界的人,都沒有看清韓非出劍。從門口到衛庄所站的窗邊,起碼也有十來米的距離。韓非幾乎瞬間出現在了衛庄的面前。隨著一聲絕響的清脆聲音。韓非的身影往後飄飛了幾步。
看似衛庄一劍逼退了韓非,但衛庄持劍的右手赫然微微發顫。而且看得出來,韓非這一劍並不帶敵意。根本沒有沖著衛庄的要害。就是為了方便給衛庄格擋而出的劍。這一招只是在試試衛庄深淺。
「你的劍很快……」衛庄看了看韓非手上的一柄三尺長劍,稍微思索了一下變脫口而出:「鎖龍劍?」
這柄劍通體為黑色,但是在韓非注入酒氣內力之後,就會變成青色。刀身會隱隱浮現出一條龍形雕紋。
韓非並沒有說話,而衛庄卻繼續說道:「傳言鎖龍劍一開始並非劍,而是一口刀。隨後也不知被誰人鑄成了劍。所以在劍譜上並沒有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