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就忽悠吧

武試結束了。

天府台上方通天徹地的光芒消失了。

有些書院帶著比以往更好的名次結束了這場百年大比，有些書院卻帶著抑鬱的心情面對著下降的排名。

通天書院在武試中排名第三十。

這是郭長生拼盡全力贏來的名次。

也幸好，郭長生為通天書院奪取了第三十名，否則無法進入下一輪大比，通天書院只能止步於此了。

第三輪大比的內容每次都不一樣，但只有第二場比試的前三十名，才能參與第三試。

上京城一時間恢復了平靜，通天書院眾人的心情都很好，郭長生一回到書院，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了三天三夜，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六和先生。

老人家看上去精神很好，傷勢也好了大半，他一直守在郭長生身邊，臉上的笑容也很和藹。

「長生啊，既然睡醒了，就起來修鍊吧。」

郭長生眨眨眼，俏皮道：「先生，您莫非想傳給我什麼秘法，或是去什麼秘密基地，傳我無上大法。」

六和先生又好氣又好笑，「我有什麼秘法大法，你難道不知道嗎，你這個境界，知道了也用不了。」

郭長生一聽此話，一臉悲催道：「那完啦，第三試肯定打不過啦。」

六和先生沒好氣道：「別耍賴了，第三試的時間確定了，就在一個月後，每家書院出戰三人，具體內容沒有公布。」

郭長生聞言，眼神一閃爍，心道：時間剛剛好。

六和先生看到她表情，微微一笑，「你心裡有數就好。」

郭長生嘟囔道：「您知道得倒挺清楚。」說罷，翻身就起。

六和先生雖然嘴上說沒有秘法，但等郭長生起來后，他還是帶著她去了一處地方。

通天書院的每一寸土地，在當年那一場破滅后被搜索過數次，早就沒了底蘊，現在六和先生卻神神秘秘地帶著郭長生走向了書樓。

這座書樓郭長生經常來，從沒見什麼特別，而今日六和先生卻神情莊重，踩著一種奇異的步伐走進圍著書樓的小院，郭長生不由自主地隨他步伐而動，走入小院的剎那，郭長生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入目的首先是一座案幾，案几上有一座香爐，旁側的窗戶打開，能夠看到青山綠水，亭亭樓台。

這一切太真實了，甚至，還能聽到有人來往的腳步聲。

六和先生回身微笑，「長生，歡迎來到琅嬛書海。」

聽到這句話，郭長生眼睛瞪大，不可思議道：「琅嬛書海，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個秘密。」此時此刻，六和先生的笑容竟然那麼沉重，「史書從來不會記錄真相，那都是勝利者的旁白，而我今日將要講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這故事絕不光彩，甚至黑暗，就連人皇與周天帝都不能倖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都還活著，這場爭鬥因此還會延續下去，直到萬法絕滅那一日到來。」

一切還要從人皇誕世之前講起，但這歷史追溯得太遙遠，六和先生也講述不完，於是，一切從周天帝講起。

說到周天帝的時候，六和先生的神情是充滿懷念和追憶的，好像他真的見證過那段波瀾壯闊的歲月。

「周天帝和你不同，她是個小女孩，又努力又認真，雖然天賦出眾，可稱古來最驚艷，與人皇並肩，那時候她可真的風光壞了，便是九天的神女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郭長生沒想到，這位千古流傳的周天帝竟然是位女子，但聽了六和先生的描述，仍覺得誇張，然而六和先生下句話卻令她震驚。

「可惜，她並不熱衷修行，她覺得生命精彩之處不在於長久，所以永遠都在追尋我不能理解的東西，你如今學習的種種課程，都是她少年時開創的，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或許她真的能開創出另一種道路，可惜……」

六和先生淚濕滿襟，「天不與她啊！」

郭長生皺眉，道：「我不明白，既然她如此驚艷，還有什麼人逼迫她？」

「是你絕不願猜測的人。」六和先生喃喃道，「總之，那個時代，人道崩毀，萬靈皆殤，她還是踏上了天帝之路，最終橫壓一世，打服一切不服，殺滅一切不詳，重建輪迴，恢復大道秩序。」

現在這座琅嬛書海，本是人皇的書房，被東來劍神帶出神山，贈予瀚海書院的女院長，後來瀚海書院毀於戰火，琅嬛書海被周天帝帶走，加入了通天書院。

後來周天帝成道，瀚海書院重建，琅嬛書海被留在了通天書院和瀚海書院，但這件事沒有流傳開，當年那一場破滅，就是有人在搜索琅嬛書海，傳說看盡書海，將會得見真相。

周天帝離開后，有人懷疑琅嬛書海留在了通天書院。

甚至今日，依然有人這樣懷疑，而通天書院的劫難，也來自這裡。

郭長生聽聞這些，沒有那麼大感觸，她看了眼窗外，看見有人從窗前走過，卻好像沒看到裡面有人。

她心底疑惑頓起，走上前去，外面是一片連綿的建築群，和來來往往的人群。

她心底震撼，忽然明白那句「周天帝將琅嬛書海留在了瀚海書院和通天書院」這句話，窗外，此時正是遠在冀州的瀚海書院。

這是怎樣玄奇的手段？

一座書海，連接兩座大州。

「所以，瀚海書院是我們通天書院絕不會背叛的盟友。」

「通天書院多半保不住了，你是我這些年來遇到天賦最好的人，通天書院的使命和傳承，只能交給你了。」

郭長生聽了六和先生說這許多話，卻始終沒聽到重點，這時卻精神一震，總算聽到了重點。

但是，傳承就算了，使命是什麼？她頓時背脊發寒，有種不妙預感。

「我們通天書院的使命，就是鎮壓神朝！鎮壓人皇殿！鎮壓神山！」這段話六和先生說的慷慨激昂，說完卻發現郭長生一臉木然，顯然興緻缺缺。

「沒興趣，不幹！」郭長生果斷回絕。

搞什麼？鎮壓神朝，人皇殿，和神山，您老真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啊！

六和先生：「丫頭，你說啥？」

郭長生：「我說，我不幹。」

六和先生吹鬍子瞪眼，差點被她氣個倒仰。

郭長生苦口婆心勸解道：「先生啊，周天帝雖然很偉大，但人皇和她是多大仇啊，要這麼對人家的道統？」

六和先生抽了抽鬍子，「誰跟你說周天帝和人皇有仇？」

郭長生費解，「你剛才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六和先生意味深長道：「耳聽眼見，未必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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