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古秘史

海九州半膝跪地，單手抬起海神弩一指冀北所在的方向說道：「血濺沙場戰八方，九州大陸奈我何？」

「給我上，宰了這個一階武者！他只是個一階武者啊？」冀北推搡著幾位魔法師，大聲說道：「誰殺了他，奪了海神弩，重重有賞！給我上啊！」

「哈哈哈哈哈！」海九州仰天狂笑著說道：「既然我來到這個時代，那我就不會讓這個時代再繼續灰暗下去！上古之戰，因我的到來，會再次開啟。梟十里，我想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窩囊廢，你還不給我殺了他們幾個？在那裡發什麼神經呢？」冷思沐重重的一記后拍，直接將海九州拍翻在地，又一把奪過海神弩，慢慢向冀北移動。

海九州恍然醒悟，無論他依靠海神弩，殺了多麼強大的對手，他的力量始終是來自海神弩，而非自身，他終究並不是他的父親海神海九川。

「海神弩若是落在你手裡，那還了得？既然風無情已死，這個東西，還是由我保管比較好。」冷思沐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憑這樣的一個獵戶可以如此操控海神弩，但是她知道，風無情現在已經死了，接下來收拾冀北，有沒有海神弩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一場惡鬥，冷思沐最終擊殺冀北，幾名魔法師無一倖免，現在戰場上只剩下海九州與冷思沐兩人。

「我們，還用打嗎？」海九州深吸一口氣問道。他非常清楚，無論冷思沐還是風無情都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所以，無論最終誰贏了，都有可能會殺他滅口。

「你來自東勝戰國的？」冷思沐猶豫了半天，終於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是，無論過去五百年，還是一萬年，我都是東勝國的一份子。」海九州毫不避諱的說道：「今天的事我絕不會外傳，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戰吧？」

「戰？」冷思沐冷笑一聲：「你個窩囊廢，還敢用這個詞？你上過戰場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殺過人的吧？你應該清楚我們的差距，若沒有海神弩，你根本不可能完成跨級對抗。」

冷思沐話音未落，一個瞬步衝到海九州的面前，將他三大要穴封死，居然開始檢查海九州的功力。

「你幹什麼？豈有此理！」海九州震怒著說道：「我可是東勝國的，跟你們紫金殿算是盟友，不然你認為我憑什麼幫你對付風無情那樣的強者？」

「閉嘴！我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修鍊的什麼功法？」冷思沐終於問出了她最好奇的問題，這樣一個普通的獵戶，為什麼能如此控制海神弩，為什麼會對海神決中的驚濤掌也如此熟悉？他究竟是什麼人？

「這不可能！」冷思沐有些震驚：「為什麼你的功力如此深厚，既然我的海神決都無法滲透？」

「就憑你的冒牌海神決，怎麼能敵得過我的正宗海神決？」海九州冷笑道：「如果你放了我，我還可以傳授你海神決的技能，而且都是完整版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先拜我為師！」

「窩囊廢找死啊！」冷思沐給了他一個板栗，一臉自豪的吹捧道：「你居然想當我師父？你可知道我師父是誰嗎？我師父可是東方曜！東方曜你知道嗎？三十歲六階修道者！那可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三十歲六階修道者就很能嗎？我小姑金萍兒，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六階修道者了。」海九州不以為然地說：「而且在我少年時期，她可是親口說過，我的天賦遠遠在她之上。」

「簡直一派胡言！」冷思沐聽到海九州的話，冷笑道：「那金萍兒，是萬年前大秦帝國最後的一任太相，早已死了一萬年了，她怎麼會認識你？海九州是吧？我看你腦子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你以為你叫海九州，就當自己是海九川了？」

「一萬年，不應該是五百年嗎？為什麼會是一萬年？」海九州心中謾罵，但他非常清楚，時間過去了一萬年，就算是有人記得海九川，有人記得梟十里，有人記得金萍兒也不會有人記得他，因為他在萬年前，本來就是一個打醬油的。沒有一點建樹。

海九州三處大穴被封，無法驅使內力，只能先跟著冷思沐，向紫金殿的方向進發。

……

紫金殿。

冷思沐將海九州送到一個四合院，這個四合院一共有八間房子。但只有三間空房，另外五間都有人居住。

「從今天開始，你就先暫住這裡吧，你每個月的俸祿，是四萬金魂幣。」冷思沐說道：「就算是我報你的救命之恩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海九州剛要刨根問底，就被屋內一個老頭的聲音打斷。

「小公主啊，什麼人你都往龍域別院送啊？而且憑什麼？他憑什麼也能拿四萬金魂幣的俸祿？他這樣子也算奇人異士嗎？」

……

「老毒物，你別不滿意了，這個窩囊廢可是憑藉二階武者的實力，輕鬆擊殺了五階魔法師風無情。」冷思沐毫不客氣得回答說道：「你跟風無情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會死在這小子手裡吧？」

「二階武者？還是窩囊廢？還輕鬆擊殺風無情？」一個枯瘦如柴的佝僂老人，身體猶如閃電般滑翔至海九州面前。

海九州面無懼色，因為他在萬年前見過的強者，實在太多了，這個老毒物以及今天被他用海神弩擊斃的風無情，只能排在中遊行列。

「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啊？」老毒物仔細觀察海九州，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可是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此人複姓窩囊，單名一個非字。」冷思沐繼續打趣道：「附近村落的三流獵戶。就是他殺了你的老對頭風無情！」

「在下海九州。二階初級東方系武者。要說有什麼特別的，還是一名契約師，不過我的契約獸找不到了。時間過去的太久，它可能已經老死了吧。」

「哼，你才多大年紀。」老毒物不屑地問道：「你既然能修鍊契約術，想必家裡面應該很有錢吧。」

時隔萬年，契約師仍舊是一個很燒錢的職業，萬年前的海九州，曾與一條東方巨龍的幼崽簽署過契約，那是得益於東勝國資金的支持。

「老毒物，這傢伙就交給你了，他可是能無限制使用海神弩的怪胎，住進龍域別院該夠資格了吧。」冷思沐淡淡的說道。

「你說他，可以無限使用海神弩？」老毒物挑了挑眼皮問道：「你以為他是海九川的兒子或是孫子嗎？這小子，一定藏著什麼秘密！小子，你跟我來一趟。」

說著，老毒物就往藏書閣的方向走去，海九州也沒有多想，直接跟了上去。如今他知道自己來到了一萬年後，如果他逢人就說自己是海九川的兒子，別人只會把他當成是瘋子。

進入藏書閣，首先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副地圖。上面刻畫著三個時期，第三張圖整塊大陸都被劃分在紫金王朝的範圍。

「呦，你很好奇？」老毒物冷笑一聲問道：「只可惜上面都是萬年前的文字，我想你也認不出來吧？」

「紫金王朝。」海九州指著地圖上的字說道：「大明王朝，繽紛國，緣之國。」

老毒物略微有些驚訝道：「小子唉！你居然還認識萬年前的文字？」

海九川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識的字還算很多。」

「那你把這段話給我翻譯一下。」老毒物從懷中拿出一本古書，指著一行文字。

「內息運轉十八穴三十六周天後……」

「停！」老毒物連忙將古書收回，生怕海九州繼續看到後面的文字，又陰險的一笑道：「小子，你來幫老夫翻譯古文，老夫日後會給你無窮無盡的好處！可以傳授你玄級高階武技，怎麼樣？」

海九州皺了皺眉頭說道：「玄級高階，貌似有點低了吧？天級中階以上的，我可以考慮考慮。」

「臭小子！你敢調侃老夫？天級中階？你當這裡是海神閣嗎？」老毒物鬍子一歪，略有些震怒。

「你沒有，不代表古書上沒有啊？這些古書是從哪來的？都給我拿過來。」海九州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小子，現在這世上根本沒有幾個人能讀懂萬年前的文字，你以為你是誰啊？能研究天階武技的文字？老夫我不過是指望你幫我翻譯些基礎的毒經藥理，你以為你還能看懂天階武技中的文字？」

海九州淡淡一笑：「藥理還需要，運行十八穴三十六周天嗎？」

「那又怎麼樣？」老毒物不屑：「如果你覺得你能讀懂，我可以給你整一些過來。但你要是讀不懂，老夫可概不負責。」

海九州指著那副地圖問道：「這是萬年前分裂大陸的格局嗎？」

聽到這個，老毒物一臉傲氣說：「正是萬年前的版圖，那是紫金殿最輝煌的時刻。是任何一個王朝都不能相提並論的。」

「早年我常聽家父講起紫金殿，它歷史的確是任何一個王朝都不能娉美的，即使是東勝國，也稍遜一籌。」

「哦，你的父親，他能知道多少？」老毒物一臉不屑道。

「在分裂大陸，還沒有開始重合的時候，紫金殿所在的大陸，被大明王朝所霸佔。」海九州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以啊，小子，你居然知道大明王朝？看來你父親也是個深知歷史的人。」老毒物聽海九州提到大明王朝，之前不屑的表情徹底消失。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海九州淡淡的說道：「當時的紫金殿，聯合了他們大陸第三的勢力，也就是現在的緣之國，與大明王朝相抗衡。打出很多以少勝多的戰績。」

老毒物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當時紫金殿跟緣之國的確是聯盟，但你說的也不準確。緣之國，只不過是紫金殿的分殿，原名叫做惜緣閣。是附屬關係，並不是同盟關係。」

「附屬？」海九州顛覆了世界觀，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緣之國，曾經也只是紫金殿的附屬而已。

「不錯。」老毒物微微一笑：「附屬國叛變，卧薪嘗膽，最終達到今天兩分天下的成就，緣之國，也算得上傳奇。繼續說說你還知道什麼？」

海九州想了想，繼續說道：「大明王朝的底蘊雄厚，雙方交戰半年，仍舊是大陸的王者，直到分裂大陸的第一次重合。另一塊大陸同樣擁有著他們的王朝，繽紛國，殘陽國。可是與大明紫金不同的是，繽紛國與殘陽國乃是同盟，原本以為這邊大陸會被繽紛國統一，卻沒有想到，大明王朝居然與繽紛國結盟，一起對付紫金殿。」

「你說的大體上還算正確。」老毒物又繼續補充說道：「事實上殘陽國也是繽紛國的附屬國，當初繽紛國跟大明並非結盟，而是他們直接投靠了大明。」

海九州有些不解地問：「為什麼？他們明明可以先與紫金聯合，滅了大明。難道說繽紛國的實力如此薄弱嗎？」

「薄弱？」老毒物冷笑一聲：「他們的實力很強，雖然比起大明紫金都略遜一籌，但是加上附屬殘陽，他們的實力絕不遜色與任何一方。之所以他們會投靠大明，是因為繽紛國那批人極難管理，他們的領導人自己放棄，不再試圖爭霸，想投靠強勢的一方，迅速得統一大陸，以求安定。」

「可是，大明王朝聯合繽紛國，依舊敗給紫金殿。沒過多久兩國間發生內部矛盾，最終被各個擊破。」海九州說道：「紫金殿最終擊潰了大明王朝，梟十里的緣之國也圍剿了繽紛國，之後便進入紫金殿對陣緣之國的時代。」

「不錯，兩國強強聯合，結果仍舊敗給紫金殿。」老毒物解釋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問題。紫金殿將大明王朝給擊潰是真，惜緣閣打敗繽紛國是假！當初繽紛國兵敗之後，便已瓦解，而大部分精英全部投靠了他們的附屬殘陽。梟十里名義上圍剿繽紛國，實則暗地裡聯繫殘陽國，企圖吞併他們。」

「殘陽國的人難道是傻子嗎？」海九州問：「他們就是被紫金殿跟緣之國打敗的，投靠緣之國豈不是叛變投敵？」

「他們可不傻。」老毒物回答道：「是因為梟十里以對抗紫金殿為理由，才能吞併殘陽國，並且與大明的殘兵結盟。在紫金殿圍剿大明王朝的時期，他們背後，卻遭到了緣之國的偷襲。」

「梟十里，果真是卑鄙陰險之徒。」海九州雙拳緊握：「後來呢？這樣紫金殿腹背受敵，定是不敵了吧？」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老毒物一臉傲氣的回答道：「紫金殿當初回兵反打，千世親自率領大軍，從直接正面擊潰了梟十里的烏合之眾聯盟。同時大明王朝拒絕與梟十里整合，並開始了長達三年的三國混戰。接下來，就是第二次大陸融合。」

「第二次大陸融合，又是一個一家獨大的王朝。」海九州繼續道：「浮生國，他們幾乎一統大陸，在大陸重合之後，只有二十多名強者投靠了紫金殿，浮生國，緣之國與大明一起圍攻紫金。」

「沒錯。」老毒物說道：「在大陸重合之前，梟十里曾利用空間術，找到浮生國的國主，他承諾緣之國，與大明會奉獻出大批精英，投靠浮生國，一起對抗紫金。浮生國聽聞梟十里所言，心中大喜，於是大陸剛剛重合，他們便舉三國之力圍攻紫金。可是乎緣之國卻不出力，反而攻打了一個毫無戰鬥能力，但人口眾多的風華國。而且，他們還鼓動大明與他們一起去掠奪風華國的資源，風華國中的能人異士紛紛投靠紫金殿，盛極一時的浮生國，卻是不堪一擊，一吃敗仗，他們的部將便轉投了緣之國。僅僅數月，便被打的支離破碎。」

「名義上，是他們投靠浮生國，而實際上卻是他們挖走了浮生國的大批精英。」海九州嘴角微微上揚道：「這的確是梟十里的做派。」

「風華國被滅之後，大量的流民都加入紫金的勢力範圍，同時浮生國也被滅，他們殘餘部隊選擇投靠了強者更多的大明王朝。可是他們的人數，卻成了最大的問題，時間一久便成為了緣之國的附屬。自那之後，梟十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既驍勇善戰，凡是皆事必躬親，慢慢的開始足以與紫金殿分庭抗禮。而且在他們傷亡之後，還有大明王朝不斷的補給，經過三年的大戰，取得了巨大的優勢。」

「接下來，這片大陸便是與東勝國大陸融合。」海九州說道：「這段歷史我可比較清楚，因為我是出生在東勝國的人。當兩塊大陸合併，梟十里錯誤的認為東勝國跟浮生國一樣，因為強盛太久而不善於持久戰，剛剛融合，便直接對東勝國發起了戰爭。而且東勝國大陸敵對勢力雖然很弱，但卻隱藏了一批複仇精英，他們在大陸融合后便投靠了緣之國，東勝國聯盟紫金殿與緣之國聯盟的大明，展開一場時間最久的戰爭，一直持續至今。」

「海九川，是他擊敗魔尊奕靖。」老毒物說道：「緣之國的頂尖高手是不足以跟東勝國抗衡的。梟十里非常清楚這一點，他以魔尊為餌，引海九川上鉤，企圖突襲海九川，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封印了魔尊的海九川竟然將梟十里擊斃，沒有了梟十里，緣之國也並不像從前那樣善戰。」

海九州陷入了沉思，因為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當年，海九川封印了奕靖之後，遭到梟十里突襲，那時的海九川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根本沒有能力擊敗梟十里。最終，海九川強行逆運海神決，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開始冰封萬里，將梟十里擊潰，而梟十里敗走之後，將面臨東勝國各路盟軍的圍剿，已經是必死無疑。他才選擇利用時空大陣，脫離萬年前的時代。

……

在藏書閣中，海九州的確找到了很多本古書，其中甚至還有海神決的殘卷。老毒物也沒有閑著，他繼續利用海九州，逐字翻譯古文的內容。

當初海九州也算得上天賦卓越，卻卡在三階巔峰的關口，始終無法突破，據說他的一魂一魄找不到蹤跡，影響了他的修為，可不知道為什麼？來到萬年後的世界，海九州似乎靈魂歸位了一般，修鍊速度急劇提升，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重回二階巔峰的實力，再次面對他在萬年前那道，不可逾越的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