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詭變
經過王箐箐的提醒,季穀子與趙令知曉了法陣的各處要點。
此陣東方不遠處乃是潁河,有數股妖力維持陣勢;
西方是此處民居供奉的祠堂,有數道香火分身擋路;
南方是民居的大門,有兩尊邪異的門神看守;
北方雖只有一位扛著草叉的魂修,但也不可小覷;
四面都被封鎖,八方亦是如此,其間包括了「紙鬼傀儡」、陰魂修士與邪異鬼神,而且八方陣脈與四面陣腳還能守望相助。
最重要的是,紅鯉妖靈是活動陣眼,既能封鎖上下,又能四處而戰……
至於為何不見劉蜓一眾的身影,而是大有緣由。
劉蜓一眾並非不想趁著如此良機拿下王箐箐的命靈,而是劉蜓雖控制了溫玖的肉身,但這具肉身的腦海內不僅有王箐箐命靈留下的手段,其肉身的「體魄」蘊含的「本我」更是極力抵抗著劉蜓!
王箐箐身為溫玖結髮妻子,自然能順利的接管溫玖的肉身。而劉蜓可是溫玖的敵人,他若是想拿溫玖的肉身為己用,則需要耗盡心思蒙蔽溫玖肉身體魄的「本我」。
劉蜓若是陰靈出竅,那王箐箐命靈留下的手段就會掌控溫玖肉身。劉蜓的陰靈若是不出竅,他就要用大半意識與法力鎮壓溫玖肉身體魄中的「本我」,若是不想看見溫玖的肉身反抗,劉蜓的陰靈就得坐鎮溫玖腦海,更要費盡心思破解王箐箐命靈留下的手段。
那日季穀子給李天心說賭鬥的故事,王箐箐自然也聽到了,現在一眼就看出這道戴著青紅臉譜的神影是趙令所御使。
「方才我被紅鯉妖靈牽扯,又有四面八方的修士結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丈夫的肉身被抬走,此時季穀子你攜趙令道友前來相助,正好破了此陣!」
顧子集自是有此念頭,看了一眼以靜制動的紅鯉妖靈:「西面乃是此地許多民眾的祠堂,他們只是被劉蜓一眾利用,才成為了陣法的陣腳,突破點不宜選在此處。」
王箐箐也是道:「西面乃是紅鯉妖靈麾下小妖隔空施法,不僅妖法眾多,還是紅鯉大妖的主場,也不宜成為突破點。」
趙令亦是開口:「南面是門神,就算被劉蜓一眾搞得有些邪異,我等還是不要對其出手為好!」
季穀子與王箐箐皆是點頭,每個門神的實力雖都不強,但若是惹到了門神,有可能會有些麻煩。
顧子集念頭一動:「那扛著草叉的魂修,應該就是大前天晚上被長蛇水府請去之人,當時他被鱉老妖靈嚴令拿下,此時又在此處現身,說明了那晚鱉老就是在在做戲,而此魂修本就隸屬於潁河水系!」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將北面的陣腳作為突破口。
而那位紅鯉妖靈見眼前的三道身影向北面撲去,不由大喝一聲:「諸位,我早就說過,只要你們好好的在陣中待上兩刻鐘,我又不是不放你們離去,我還以為你們想通了,未曾想還是要破陣!」
王箐箐大怒:「你紅鯉水將得到了劉蜓一眾的祭祀,從而阻攔我等,我也無話可說,畢竟你方才還不分青紅皂白,是該遵守約定。然而此時你知曉事情的原由,還死守著約定,莫非真的被劉蜓一眾蠱惑了?」
紅鯉大妖哈哈一笑:「我不信劉蜓一眾,難道就應該信你們?劉蜓一眾為我舉辦了一場祭祀,更讓許多民眾成為了我的信士。你們中雖有城隍陰府的陰兵,但你們城隍神系與我潁河神系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我就該給你們面子?」
季穀子聞言就是一皺眉:「既然如此,我等就手底下見高下吧!」
說罷,他與趙令就沖向了手持草叉的魂修,而王箐箐留在空中阻攔紅鯉妖靈。
然而紅鯉妖靈哈哈一笑,將爪子向肚皮上一抓,竟是抓出來一團有如實質的紅白鯉魚,更是趁著機會用力一甩,將其丟到了季穀子與趙令身前。
「你們真是不知好歹,我若是想幫劉蜓一眾抓住這女子陰靈,早就拿出全部實力配合法陣將其拿下,哪裡還會困住你們?所以你們還是好好在法陣中再待上二十多分鐘,讓我好做,也讓你們好過。」
王箐箐聞言就是一怔,卻是這位紅鯉妖靈扔出的紅白鯉魚有如實質,正是一道祭靈級別的香火分身,其更是吸取了陣法的力量,變得有如牛犢一般大小!
顧子集也是一皺眉,紅鯉大妖確實有機會靠著陣法與祭靈分身抓住王箐箐,但牠不想為了一個約定在到修士之間的恩怨中牽扯太深,故也留了一分情面。
王箐箐無奈一嘆,將手中成形的下品真法散去:「劉蜓一眾為了保險起見,要紅鯉妖靈阻攔我們半個小時,其實不用半個小時,我現在就不知他們跑到了哪裡。
「若是現在就能破陣,我倒是也有可能早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有紅鯉妖靈及其祭靈在,我等就算三五分鐘也破不開這道陣法……」
顧子集見紅鯉妖靈與祭靈皆緊盯著他們,心中也有些無力。
他們若是想破陣,王箐箐被紅鯉妖靈牽扯,他被築基戰力的祭靈牽扯,只有趙令去抗衡可以調動陣法之力的魂修。
說實話,他的師尊餘燼看完他和馬大炮的比斗就說過,他確實能和築基前期的修士一戰,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整體實力比陰靈與英靈要弱,但手段奇異的祭靈。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天魂的他不能接觸祭靈級別的香火之毒!
而且那個拿著草叉的魂修在賭鬥中排在馬大炮之前,實力應該在馬大炮之上,馬大炮都讓他廢了那麼大的勁才打敗,就算趙令能打得過他,也要要耽擱許久……
趙令見顧子集與王箐箐皆無戰意,心中就是一陣不甘:「季穀子你實力那麼強悍,又有挎刀鬼甲在身,為何不敢一戰?」
顧子集微微一嘆,看向身上的挎刀鬼甲:「趙令,方才我為了快速趕回賓館,被路上的高壓電流擊中了幾次,雖沒有什麼大礙,但這件鬼甲上有了幾道划痕,還有一道裂痕……」
他見趙令泄氣,卻是毫不擔心的一笑:「此時的所有線索雖都斷了,但為今之計,還可以請蘇安明用「玄靈」算上一算!」
王箐箐聞言心中就是一動,她倒是忘了他們一方還有能預知未來的蘇安明!
趙令只是對蘇安明的事情略知一二,但見王箐箐鬆了一口氣,也無話可說。
紅鯉妖靈見面前的三道身影皆是沒了戰鬥慾望,便笑道:「這樣不就好了,你們不必損耗法力,我也能完成約定,也不會各自記恨!」
話罷,紅鯉妖靈就要將紅白鯉魚祭靈收回,顧子集、王箐箐與趙令也不阻攔。
然而就在這時,院落南邊的大門忽然一開,竟是進來了兩個人!
「表姐、季穀子……我已經破了此陣!」聽這聲音,正是李天心跟溫玖來了!
紅鯉妖靈不由一驚:「那作為陣腳的鬼門神實力不弱,怎麼可能放這兩位修士進來?」
卻是溫玖御使顧子集的肉身騎了電動車帶著李天心就走,兩三里路程還沒用兩三分鐘時間。
到了之後二人一探便知民居中有一座法陣,李天心御使神鳥神影一照,就看到了此陣的破綻!
場中的三人卻是一喜,若是現在就能出陣,也就無需勞煩蘇安明了,不說天機不可泄露,就是能看到的片段也並非全貌,很有可能作出誤判。
他們看著被紅鯉妖靈收回的祭靈分身從身前經過,不免生出了先發制人的想法。
然而三人還未出手,顧子集與趙令就是一驚,那有如牛犢大小的紅白鯉魚身上忽然出現了一張黑黃鬼臉,這黑黃鬼臉詭異一笑,竟在紅白鯉魚身上探出了戴著冠冕的頭頸來!
而在王箐箐的眼中,紅鯉妖靈的祭靈分身頭上突然生出了兩道頭顱,一者面部黑黃,一者面部青紅,皆是門神裝束!
「我就道天心怎麼如此簡單的破開了南門陣腳,原來那兩位『鬼門神』來到了紅鯉妖靈的祭靈分身身上!」
這時王箐箐已經撲向了紅鯉妖靈,正是為了隊友創造時機。
趙令更是大喝道:「我就說你這妖靈怎會不出手,原來是打算借什麼『鬼門神』之力暗算我等!」
說著趙令持刀就向長著三隻頭顱的紅白鯉魚祭靈殺去。
顧子集則是察覺身後有一股惡風傳來,略一感應,魂識範圍內就有一柄草叉飛過,他忙拔出鬼刀向著身後劈去,一道七尺長的刀氣就與丈許長的草叉撞在一處,接著二者更是戰在了一處……
未曾想趙令第一刀下去就斬掉了一顆「鬼門神」的頭顱。第二刀下去,更是斬掉了紅白鯉魚的半個身子,其上亦有一顆「鬼門神」的頭顱!
「我還以為這長著三顆頭的鯉魚有何奇處,原來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唬人玩意!」
趙令見兩顆「鬼門神」頭顱落地,大喝一聲就沖向了只有本來一半體型的鯉魚祭靈!
場間修士各自為戰,除了西面的祖先香火分身不為所動外,陰魂修士盡出。
紅鯉妖靈見他的祭靈慘遭重創,又見王箐箐撲來,好似剛回過神來。
「我根本就沒有暗算你們的意思,那兩隻『鬼門神』不受我的控制,而是那劉蜓一眾害我祭靈、挑起我們之間爭鬥的手段!」
然而紅鯉妖靈咬牙切齒的話剛落,兩隻鬼門神的頭顱就生出了身子,更是撲向了王箐箐,好似在護主一般。
趙令這時又發現那紅白鯉魚祭靈生出了幾顆頭顱,幾刀下去,就又落下了「鬼財神」、「鬼灶神」與「鬼廁神」等頭顱,就算他將落地的頭顱砍成兩半,它們仍逐漸長出了身子,向著王箐箐殺去。
「趙令,我的這些將士就交給你了,我來戰這魂修,由你去保護王箐箐的安危!」季穀子大手一揮,剩下的七八十靈影就飛向了趙令。
「諸位將士去給紅鯉妖靈掠陣,我來對付這陰兵!」收回草叉的高個魂修也是一聲令下,所有在場的水鬼魂修飛向了紅鯉妖靈。
他更是看向季穀子道:「那晚未能與閣下一戰,著實可惜。今日你有挎刀鬼甲,我『張大民』有法陣加持,正好戰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