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如煙
第五章：往事如煙
家？
塵心怔怔望著雲劍，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在塵心的記憶中，隴西都護府就是自己的家，這是十七年不變的鐵律，雲劍的話，再次顛覆他的認知。
「還請劍叔明示。」塵心躬身拱手請教，這幾日經歷的事情，完全顛覆他的認知。
「咱們邊走邊說。」
雲劍雙手背負，神色嚴肅的賣著關子，並沒有立馬為塵心解釋，徑直走進轅門。
塵心不敢耽擱，緊隨其後走了進去。
天道閣內，四處斷壁殘垣，雜草叢生，不見一個人影，更不見一隻飛禽走獸，如同荒廢許久的凶煞之地。
這裡即便破敗不堪，裡面破損的建築，依然能窺查其過往的輝煌，塵心不明白，如此強大的仙宗，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當真天道無常世事難料。
跟隨雲劍身後，塵心走過一個萬丈廣場，登上一條九百九十九道台階的天梯，最後在一處高約百丈有餘，寬約千丈的大殿前停下腳步。
首先映入塵心眼帘的便是大殿牌匾——傳承殿！
「整整十七年了，弟子云劍帶少主回來了。」
不待塵心反應過來，雲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嘶啞的高喊道，隨即迎著傳承殿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家？少主？
塵心感覺有些手足無措，這裡沒有他人，雲劍口中的少主，似乎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相比於仙宗遺迹的震撼，塵心更好奇雲劍口中的話。
轟隆…
原本平淡無奇的傳承殿，在雲劍話音落下之後，突然劇烈抖動起來，緊接著整個大殿爆發出耀眼虹光，如同遠古仙府在覺醒，一股攝人心魄的氣息噴薄而出，壓迫得塵心直接跪下，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行傳承之道，重振天道閣，後來者進來吧！」
塵心跪拜地上之際，傳承閣大殿內，傳來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
緊接著壓迫感消失，大殿緊閉的巨大銅門，伴隨著刺耳聲響緩緩開啟。
「走吧！」拍了拍塵心肩膀，雲劍起身向大殿走去：「進去之後，再為你講述心中疑惑。」
謹慎環視一圈四周，好奇心和對力量的渴望，讓塵心失去判斷理智，想都沒有多想，快速跟了進去。
走進大門，偌大的傳承殿，驚得塵心目瞪口呆。
這裡面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圖書館，琳琅滿目的書架錯綜複雜擺放其中，都護府最大的藏書閣，與這裡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顯得太過小氣了一些。
「過來坐下。」
大殿正中央，有九個草編蒲團，雲劍端坐首座之上，對塵心擺擺手，示意其坐過去。
不敢多問，不敢多想，塵心在雲劍身旁老實盤坐下來。
「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問！？」
塵心正悄悄環視四周，雲劍的話，驚得他連連點頭，豈止是疑問，簡直就是顛覆世界觀啊！
「此處名為天道閣，是你出生的地方，曾經的道門之首。」雲劍滿臉自傲，緊接著臉色便陰沉下來：「十七年前，修真界荒魔亂世，為抵禦荒魔霍亂人間，天道閣作為道門八大領袖之首，率先攜弟子傾巢而出，於西境斬妖除魔，結果…」
說到這裡，雲劍早已淚流滿臉，喉嚨哽咽得無法出聲，似乎那過去的故事，是他無法揭開的傷痛。
塵心沒有插話，如同一個忠實的聽眾，靜候雲劍繼續述說。
一刻鐘過去，雲劍平復內心，神色憤怒的繼續道：「我天道閣勢如破竹，一舉追殺荒魔於大荒深處，並將魔首盡皆封印在大荒魔域之中，為中原爭取了長久安寧。」
「可是就在閣主攜眾弟子歸來之際，您母親在隴西生出了您。」
「那一天烏雲蔽日，黑色的天空，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那感覺我至今難忘，而就在您出生的地方，天穹生出魔道異象，九尊通天緯地的巨魔身影出現，似乎在歡慶你的出世。」
雲劍講到這裡，塵心結合天道閣現狀，已經猜到一些後面的結局，多麼老掉牙的故事套路啊！
「劍叔是不是要說，因為我出生天降魔人異象，故而招來其他仙宗討伐，為了保全我，天道閣在瀕臨滅亡之際，派人拚死護送我到隴西都護府隱藏了起來，而這一隱藏就是十七年。」
「不知晚輩說得是否正確！？」
塵心癟癟嘴，從蒲團上站起來，原本對雲劍老頭的故事還有所期待，如今看來，這老傢伙倒是有些像江湖騙子，也不知道他這等大人物，把自己騙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絕對不會是為了聽這樣一個沒鹽沒味的低端故事。
「少主果然聰慧過人，老夫還未講完，您竟然知曉了之後的結局。」雲劍一臉讚賞的盯著塵心，激動的模樣，就差上來親一口了。
「這他媽有啥聰慧的？真不知是他傻還是我傻，這種狗血劇情，我他媽在聽書先生那裡不下聽過十個以上版本。」塵心白了一眼雲劍，看到雲劍那讚賞的表情，愈發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傻逼，這麼爛的故事，知曉結局很難么？
「既然少主已經猜到結局，老夫也就不給你賣關子了，趁日落之前，抓緊完成歸宗儀式吧！」
雲劍從懷裡取出一塊令牌，上書天道二字。
令牌現身，大殿首座之上，一道人影憑空顯現，驚得塵心連連後退。
「叩見閣主。」
人影出現，雲劍渾身都在顫抖，上前兩步恭敬拜下。
那人影青袍散發，深邃的眼眸如同能夠看穿萬古，不過他斜靠在首座之上，似乎聽不見看不見一般，一個人喃喃自語起來：「喚醒我在人間的最後一縷精神力，想必是雲劍帶吾兒歸來了吧！」
「吾之精魄存留時間有限，就不再過多廢話。」
「吾兒上前來。」
青袍人影聲如洪鐘，震得塵心有些發矇，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少主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前去參拜閣主啊！」
雲劍見塵心呆愣原地，回首焦急揮手道。
「叫我么？」
塵心指著自己，一臉茫然的看著雲劍。
自己的認知中，那隴西都護府都尉節度使塵衛才是自己的父親，突然讓自己去認一個陌生人為父，著實有些難為情。
可是整個大殿，只有自己一個少年，那青袍人影除了呼喚自己，似乎再無他人。
塵心呆萌的模樣，看得雲劍一臉著急，也不管塵心同意與否，當即拂手間，一道光罩將塵心包裹住，送往首座下方。
剛抵達首座下方，塵心還沒反應過來，一束虹光從天而降，將他籠罩其中，撕心裂骨的痛楚席捲全身。
「雲劍你大爺的！」
劇烈的疼痛感，讓塵心忍不住破口大罵，聲音回蕩整個傳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