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所謂聖人
第188章所謂聖人
最聲勢驚人的浪潮往往在結尾也會迎來無力的平息，黎夏晚人生短短的二十幾年，在她自己看來轟轟烈烈敢愛敢恨，卻落得了一個無奈的下場。
爭取席之夜所說的，在黎家兄妹自作聰明想要快速逃往國外避風頭的時候，相關部門已經找上了他們，在機場里堵了個正著。
不過短短几天，席家十四年前那樁舊案和黎夏晚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無數案子，足以讓她成為階下囚。因為沒有教唆犯罪證據的黎城僥倖逃過一劫，在無數人對黎家避之不及的時候勉強從公立醫院開了張黎夏晚的精神疾病證明，因為病情的確存在，黎夏晚這才勉強不用去坐牢。
然而正是因為醫院和相關部門直接對接了證明，所以即使黎夏晚不用去坐牢，卻也要強制入住精神病院，要在那裡進行治療和人格矯正，直到符合出院標準。
言伊對此好不意外。
從得知黎夏晚走躁狂症開始，她就直到對方在末路窮途的時候可以用這個來作為脫身的辦法，所以她的目的並不是要黎夏晚去坐牢，而是讓黎家身敗名裂。
當然，黎夏晚進入精神病院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據言伊所知，凡是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都要遵守醫護人員的管理，按時作息、按時吃飯和吃藥，偶爾還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這些對平常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養尊處優的黎夏晚，便是折磨。更別提周圍的人全部都是有精神疾病的，在這種壓抑又致郁的環境下，正常人的精神都會很快崩潰，更別提患有躁狂症的黎夏晚了。
果然，在黎夏晚入院一個半月後，傳來了她自殺的消息。
她自殺的成功與否都無所謂，言伊聽到的時候，也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
女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語氣清淡:「你特意約我出來，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她自殺的事吧？」
她對面坐著的是林嬌嬌。
後者不知道為什麼瘦了一大圈，顴骨都突了出來。面色灰敗而毫無生氣，看起來像被一場大雨摧殘了很久的花。
她單獨同言伊坐在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的時候，是她將自己和黎夏晚的電話錄音交給言伊的時候。
那個時候，言伊不僅沒有被她們雇的兇手殺死，反而還將那兇手送到了相關部門，再加上楚浩宇的造星計劃被星祈打壓得一文不值以及黎夏晚自顧不暇，林嬌嬌覺得自己像茫茫海面上的孤島，無處依靠，也無處躲藏。
咬著牙權衡了許久，她決定暫時向言伊低頭。於是她主動將後者約了出來，開場白都沒來得及說就將一個U盤塞到了言伊手裡。
作為和黎夏晚合作被坑過一次的人，買兇殺人這次所有的談話，都被林嬌嬌多留了一個心眼錄了下來，還將自己說話的部分全部截掉了。
而這次，林嬌嬌輾轉打聽到了黎夏晚在精神病院里自殺的消息，為了討好言伊，她急忙告訴了對方這個消息，除此之外……
「言、言伊……」
林嬌嬌半垂著頭死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杯子，艱難地說:「我知道之前有很多人對不住你，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我……」
她咬著牙，偷偷瞄了一眼面色平靜的言伊，磕磕絆絆地說了下去。
「我想求你……放過我。」
林嬌嬌猛地挺直身體，三指併攏放在耳邊，一副發誓的姿態:「我保證立馬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會出現。我們兩個本來就沒、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所以我想……」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輕不可聞。
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沒有。
且不說她和別人是如何心心念念地算計言伊的性命的，就是上輩子她給殘疾言伊的羞辱和虐待，那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撫平的。
林嬌嬌突然有些絕望，以及瘋狂的後悔。
如果她當時沒有去招惹楚浩宇……是不是結局就不會這樣無路可走？
「林嬌嬌。」
清冷而毫無波瀾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她的耳朵，後者愣了愣，抬頭對上言伊清凌凌的目光。
「你給我的，是黎夏晚聯繫你密謀殺人的錄音。而我，還從別人那兒額外得到了一份你和那個張放談條件的錄音。」
女人臉上的血色頃刻間褪得乾乾淨淨。
和張放的錄音？怎麼可能！
林嬌嬌失神地盯著言伊看，彷彿要從對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說謊的證據，然而她失敗了。
錄音是張德給言伊的，為了報答她和席之夜資助小波的恩情。
言伊莞爾搖頭，憐憫似的看著林嬌嬌。
「現在來向我求饒，你不覺得太可笑了么？還是說……我長得一副慈悲為懷的聖母相？」
她看著對方迅速發紅的眼圈，神情變得冷肅而嘲諷。
「先收拾黎夏晚，那是因為我有別的原因、更迫切地想看到她遭報應，不代表就放過了你和楚浩宇。我之前就說過，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都會算得明明白白。」
說完不等林嬌嬌有所反應，女孩站起身理順衣擺，將幾張紙幣輕輕放在桌角，看也不看地轉身離開。
林嬌嬌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而魏如星的溫柔姐姐計劃，也終於到了收網的重要階段。
楚浩宇現在已經對她十分信任，甚至連做生意方面遇到的困難都會和她吐槽。而魏如星也沒有「辜負」這個弟弟，捏著鼻子幫他處理了好幾樁不大不小的麻煩。
終於有一天，魏如星「不小心」撞到了剛嗑完葯神魂顛倒的楚浩宇，沒有被對方趕出去，反而被神神秘秘地拉進了房間，她就知道這麼費盡心思養的「魚」，總算是上鉤了。
魏如星心情複雜，一時不知道這份喜悅的源頭究竟是因為要收網了還是意味著可以不必收拾那些爛攤子了。
「怎麼了？」
她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配合著楚浩宇壓低了聲音。
「噓——」
楚浩宇神情猥瑣，笑容卻得意極了，從衣服內側的兜里掏出一個維生素的小瓶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