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佩
半夜,天上一層黑雲瀰漫,銀月半遮半掩,涼風吹過,「嗚嗚」的風聲凄冷寒涼,頗有些恐怖,如同鬼嚎。
床榻上的陳軒猛的驚醒了過來,想著夢裡牛頭馬面兩位大哥的話,他一點都不敢耽擱,瞬間就坐起了身來,下床穿鞋要往陳二哥這邊來了。
由不得他不慌不急啊,那可是惡鬼纏身,陳二哥已是那樣了,看樣子隨時會咽氣,這早一點請和尚道士來家裡做法事,就早一點能超度了惡鬼,救下陳二哥,保家宅平安,也保自家性命了!
他這般動靜,那在偏屋裡伺候的丫頭都被驚動了,也是起身過來,看著穿鞋下床要出門的陳軒,不由奇怪地問道:「三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陳軒道:「我睡不著,快!去二哥那裡!」
「這,老爺夫人不是讓三公子回來的嗎?三公子你這」
但丫頭的話還沒說完,陳軒就已是邁步打開房門出去了,小跑著就往陳二哥這邊來了。
「哎!三公子,你這是去哪兒?等等!」
丫頭無奈,也忙是穿好鞋子,披著衣服就小跑著跟來了,她可不敢任由陳軒這公子哥兒一個人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一個丫頭可擔待不起。
外面夜色黑沉,夜風吹來,走廊上的燈籠被吹的搖搖晃晃,燭火也是搖擺不定,尤其是那嗚嗚的風聲,聽的讓人感覺有些瘮人。
那丫頭寒噤地縮了一下肩膀,對陳軒道:「三公子,這風刮的挺怪的,颳了半夜了,這聲音也怪瘮人的!」
聞言,頓時陳軒心下凜然,頓了頓腳步,聽著那「嗚嗚」的風聲,心裡也有些發慌發瘮了,只覺得這嗚嗚的風聲簡直就像惡鬼哭號聲,又想著此時被惡鬼纏身的陳二哥,他更是頭皮有點發麻了,這,這不會到半夜裡,惡鬼要出來作亂了吧?
想到這裡,陳軒心裡就是慌亂了起來,但深吸一口氣,又是勉強壓下心裡的慌亂,覺得不能再耽擱了,這惡鬼要真是趁著半夜出來作亂,那可就糟了!
他鼓起勇氣,顧不得心慌意亂,小跑著就往陳二哥的住處來了,不一時就來到了陳二哥的住處。
而此時,陳二哥這裡依舊是燈火通明,那陳家的上上下下都還留在這裡守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來到這裡的陳軒只覺得這陳二哥的住處夜風越發大了,那嗚嗚的惡鬼哭號聲也更加清晰了,聽的讓人心裡發瘮,頭皮發麻,陳軒硬著頭皮地進了屋裡。
「爹,娘!大哥,大嫂子,二嫂子!」陳軒勉強地笑著喚道。
陳老爺、陳夫人等人熬的雙眼通紅,此時都是十分奇怪地看向陳軒,陳夫人皺眉問道:「軒哥兒,你怎麼又過來了?不是讓你們幾個小的去睡嗎?你二哥這裡,我們守著就好!」
陳軒笑道:「娘,我睡不著,心裡擔心我二哥,所以還是想著過來看看我二哥!」
說著,他又遠遠的伸頭看了看那躺在床上蒼白消瘦、昏迷不醒的陳二哥,眉頭緊皺,卻是不敢靠近了。
然後,他走到一旁坐著的陳老爺和陳大哥身邊,斟酌著確認般的問道:「大哥,你真的問清楚了嗎?那些跟著二哥出門的下人到底怎麼說的?二哥真的就是這幾天回來的路上忽然病重的?」
陳大哥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點頭應道:「軒哥兒,這事情我哪敢輕忽?這可是關係到老二的病情呢,我自然是問的十分仔細了,跟老二出門的下人都說是四五天前回來的路上,他們在泉州停了一天,老二去一家賣古董玉佩的店裡買玉佩,說是要給娘送五十壽辰的禮物,可不想回到客棧突然就病重了,他們請了泉州當地的大夫給老二看病,開始大夫也沒看出什麼來,他們也沒當回事兒,就繼續趕路,可是沒想到不過一兩天老二越發病重了,人都昏迷不醒了,再請大夫來看,就都說老二不行了,讓準備後事呢,跟著出去的下人唬了一跳,也不敢耽擱,立刻就日夜兼程的送老二回來,回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了,唉!」
聽完,陳軒就是目光一凝,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忙又是問道:「那大哥,二哥在泉州的賣古董玉佩的店裡可是買了什麼東西沒有?這個你問了嗎?」
陳大哥點了點頭應道:「嗯!聽他們說,老二好像買了一塊成色很好的玉佩,說是要把那玉佩送給娘當五十歲壽辰的禮物呢!哎?軒哥兒,你問這個幹什麼?」
陳軒不答反而急聲問道:「大哥,那玉佩在哪兒?」
陳大哥頗為狐疑地看著陳軒,不明白陳軒這是什麼意思,問這個玉佩幹什麼,再說這玉佩他也不知道陳二哥買了之後放在哪兒了,自是沒法回答陳軒了。
那陳老爺也是十分疑惑不解地看著陳軒,皺眉問道:「軒哥兒,你問這玉佩幹什麼?老二這個樣子了,過兩天你娘的壽辰恐怕是辦不了了,那玉佩買了也沒用!」
陳軒卻忙道:「怎麼會沒用呢?說不得那玉佩就是害二哥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呢!」
聞言,陳老爺和陳大哥不由面面相覷,都是皺著眉頭不明所以的看向陳軒,不知道陳軒為何這麼說。
陳軒猶豫了一瞬,咬了咬牙,也不繞彎子了,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陳二哥,就壓低聲音道:「爹,大哥!我覺得這二哥病的實在奇怪,這幾天功夫就瘦成這個樣子了,臉上沒一點血色,就是一個人幾天不吃不喝也不該成這個樣子吧?我覺得,我覺得二哥莫非是被什麼髒東西給纏上了?」
他這話一出,陳老爺和陳大哥都是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著陳軒,神情不敢置信。
這話都說出來了,陳軒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繼續道:「我也是聽別人講故事講的,這被惡鬼纏身的人不消幾天就沒命了,我覺得二哥這樣子有點像,而且二哥已經這樣了,全城的大夫都說讓準備後事,那我們再請和尚道士來家裡,給二哥做做法事,驅驅邪,就當做沖一衝了,又能如何?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總不能就這樣守著,等著二哥走吧?總要做點什麼吧?還有那塊玉佩,我也覺得它很邪門,二哥買了它回去就病了,說不得那塊玉佩不幹凈呢?」
陳大哥聽了,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裡發顫,這一瞬間半夜裡他都有點覺得發瘮了,手指都有些抖了起來!
那陳老爺倒還是鎮靜,不愧是經事多的老人了,就是聽了陳軒這樣的一番話,都還能夠冷靜不慌,只是還是皺了皺眉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