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選歌問題

鳳雲有些吃驚地看著金老師侃侃而談。有些特別專業的東西她聽得雖然似懂非懂，但最後一句話她是理解的。她說道：「是的老師。家裡有個患心臟病的小妹。每次唱這個歌，我就想起她。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

金老師忙道：「對不起。」

鳳雲搖搖頭，說道：「沒事的，很多年啦。村裡大家都知道的。」

金老師說：「你還有別的歌嗎？再唱一首吧？」

這是金老師在河畔村第一次請求人唱第二首歌。鳳雲不知道，這其實意味著金老師對鳳雲唱歌的最大的認可。

如金老師所言，剛才那四句歌詞的《紅梅贊》著實太短了點，讓人聽著一點都不過癮。所以，為了防止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金老師說完后還特地補充了一句：「來一首歌詞多點的。」

鳳雲本來正要唱，聽金老師這麼說卻犯了難。

長點的歌，她平時自然也唱。但，平時唱都是對著唱歌軟體里的歌詞唱的。她並沒有背誦歌詞的習慣，這時候沒有了歌詞，她倒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唱哪首。

這不僅是鳳雲的問題，也是業餘音樂愛好者的一個通病。要想把某首歌唱好，在專業的音樂人看來，首要的便是背詞和背譜。因為如果一邊唱歌一邊想歌詞，會很大程度上影響歌唱者對情感的詮釋。

鳳雲這時候忽然看到了王文威光。王文威此刻眼睛正盯著鳳雲看，不過，顯然王文威是在想別的事而分心了。鳳雲看他的時候，他居然並沒有對鳳雲有任何回應。

鳳雲自然不知道，王文威此刻滿腦子全是她和白雨雷談笑風聲的樣子。

王文威見剛才白雨雷當眾誇鳳雲唱歌好聽，心裡只想的是：「哎，我平時也是這麼想的啊。可是，我就是不敢當眾說出來。這怎麼好呢，我不說，雲姐自然不知道我的心思.....」

且不說王文威在一旁的心事，鳳雲此刻卻忽然想起，自己還是背過一首歌的歌詞的。

這首歌，自然就是那天和王文威一起練過的《聽曉》。

嗯，就它了。反正別的太長的歌詞鳳雲也沒記住。

「忙忙碌碌的人啊.....」鳳雲開始唱了起來。

坦白地說，鳳雲唱得比王文威好。可是，鳳雲卻不知道，剛才王文威唱過這個歌。

如果金老師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不是王文威唱，而是鳳雲唱，那他一定會把風雲驚為天人。

不過現在而言，鳳雲對這個歌的理解和感悟，並沒有超越王文威。所以，金老師聽完，驚喜感就少了很多。

人都有先入為主的概念，所以，好聽歸好聽，但若要讓他從王文威和鳳雲中選一個，他卻還有些猶豫。聲音上，鳳雲的聲線更好。情感詮釋上，倆人雖差不多，但，貌似王文威做的更好。

而往往情感的詮釋對一首歌更重要。

「這樣吧，鳳雲、文威，你倆先回去等消息。等下個月我再來的時候，我給你們確切的答覆。」金老師慎重考慮后，沒有立刻決定，這樣對二人說。他心裡想的是，大不了下次再讓倆人比一次，或者額外多申請一個名額。

他沒提及王文麗，自然是覺得王文麗唱得遠不如王文威和鳳雲了。

王文麗自然也知道，自己沒能落入金老師的法眼。所以，心氣高傲的她回到家裡又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呦，誰又惹我的寶貝女兒生氣了？」王波湊到文麗面前，故意說道：「是不是我未來的女婿李金山跟你鬧彆扭了？」

王波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張比李金山更肥胖的大餅臉湊到王文麗跟前。

「唉呀，煩死了。爸，你走我遠點。」王文麗扭頭不理老爸：「看不見人家正生氣呢」。

她這樣子把王文威逗樂了，說道：「爸，你不知道，姐姐生氣是因為她今天唱歌輸給我了。」

「啊？不會吧？我們文麗唱功比你好啊？嗯，我知道了，這一定是村裡那些評委不專業。」王波語氣誇張地說，配合著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

王波倒不是故意違心地誇王文麗去哄她。平心而論，王文麗平時在練歌上花的功夫確實比王文威多得多。自然，王文麗的唱功也比王文威要好那麼一丁點。所以，在王波的潛意識裡，如果是比賽，贏的應該是王文威才正常。

王文麗聽到王波說話，更不開心了。她說道：「才不是呢。人家評審是總政歌舞團的老師，很專業的。對了，就是燕京的那個總政歌舞團。」

總政歌舞團王波當然只有一個，王文麗這麼說是為了強調王波的話不客觀。

「哦，那不至於啊？說來給老爸聽聽，到底怎麼個情況。」王波一聽總政歌舞團，頓時來了精神。而且他也確實有些好奇，不知道王文威怎麼贏的姐姐。

王波白天倒是聽到海選的消息了。但，出於某些顧慮，王波沒去現場。至於文麗過去試唱，王波也是知道的。但王波當然也知道，總政歌舞團標準很高，確切地說，是高到離譜，自己的兩個子女是達不到要求的。王波心裡想的是，如果兄妹二人誰想去，就當讓他倆長長見識好了。

王文威被選中，王波是意料之外的。

王文威和王文麗你一言我一語地把白天的情況大致說了下。

王波總結點評道：「嗯，我那首《聽曉》文威能唱好的話，自然是有加分的。嗯嗯，畢竟這個是我寫的。文麗，你的問題出在選歌上。你要知道，每個人的聲線和音域都是不同的。我都已經和你說過，《醜八怪》這首歌不適合你，你非要還選這個歌，成績一定不好啊。你如果唱的是張韶涵的《歐若拉》，我想，那位金老師一定會選你的。」

王文麗卻不服氣地說道：「爸，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一定是那評委金老師照顧文威。我聽著鳳雲老師唱得比文威好，為什麼也沒被立即選中？鳳雲老師唱得也是你寫的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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