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宿
第3章夜宿
眼前的女子漸漸走近，連晟軒終於知道心中為何對她產生異動，她的眉眼間像極了自己的母妃。
收起情緒，連晟軒神色如常地對這兩人說道:「今晚恐怕要委屈兩位了，夜間山路難行，所以只好在山上過夜了。」
聞言天雪大喜:「好啊，難得有機會欣賞山間月色，今日真是個好時機呢。」口是心非說的就是她，其實她是擔心青竹的身子，怕是再走下去就要支撐不住了，正在犯愁怎麼開口休息，連晟軒便說了要露宿，上蒼還真是幫她呢，不由得又是一陣竊喜。
連晟軒定定的看著一臉偷笑的天雪，直到高占出聲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公子，露宿的地方找好了，前面有個山洞，周圍看過了，易守難攻，位置極佳。」
「嗯，兩位姑娘請」，連晟軒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天雪偷瞄了他一眼，便扶著青竹朝山洞走去。
連晟軒俊顏舒展，嘴角上揚，似是沒料到主子會突然一笑，高佔有些呆懵了，感受到高占的詫異，連晟軒吩咐他說:「安排人打點野味做晚餐，再尋些飲用的泉水。」說罷抬腳跟著天雪而去。
高占確定自己真的沒看花眼，剛才主子不僅笑了，連帶著眼睛都是笑了。這是好還是不好呢。感受到自己的腦子實在是困頓的轉不過來彎，索性也不再費勁想了。
明月漸漸移上樹梢，勞累的眾人也早早的便席地而坐，和衣休息。
天雪坐在青竹身旁，時不時的拿頭戳地。正值倦意深濃的時候，青竹「啊啊」的叫聲便將眾人驚醒。利刃出鞘，洞口迎敵。山風習習，什麼也沒有。眾人不解，都看向躺著的青竹。
天雪跪坐在地上，輕生喚著青竹:「青竹，青竹。」見青竹仍未睜眼，天雪擔憂更甚，手撫上青竹的額頭，果然，有些發熱。
此時的青竹好像是遇到了讓她極度害怕的事，雙手揮舞，很不安定。
天雪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撫:「青竹，別怕，我在你身邊。」
不知說了多少遍，青竹的情緒漸漸平穩了許多，額頭卻越發的燙了。
天雪脫下自己的外衫覆在青竹的身上，「把水拿過來。」天雪喊到。一個侍從把水遞給她，天雪看到他身上的匕首，順道也要了來，割下一塊布料。
往青竹的嘴裡倒了些水之後，天雪便將布料浸濕，擦拭起她的額頭和雙手，幫她降溫。
弄完一遍之後，天雪跌坐在地上休息，卻發現眾人都看著她:「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
一句話出口，眾人皆楞了神。各自心裡誹腹:這麼凶的美女確實沒見過！剛才還一副溫柔相，轉眼就成了母老虎！
「咳咳，」感受到來自主子的警示，眾人都收回了視線。坐在那眼觀鼻，鼻觀心。
「穿上。』略帶命令的語氣外加警告的眼神從連晟軒坐的地方傳來。天雪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我招你惹你了，那麼凶。不過還是乖乖的穿上了，因為她剛才一不留神打了個噴嚏。
「你們都睡吧，今晚我給你們守夜。」天雪懶懶的說道。反正今晚得照顧青竹，便發揚一下本小姐的大愛精神好了。
眾人都不言語，空氣好一陣沉默。
「都睡吧，養足精神，明天好趕路。」連晟軒都發話了，眾人也不再矯情，自顧自的都閉眼睡覺去了。
天雪從隨身的包裹里翻出瓷瓶，倒出一粒喂入青竹的嘴中，又為她擦拭了一遍額頭手心方才坐下休息。
淡淡的清香傳入鼻中，細聞之下竟是從身上的衣服上散發出來的，天雪不禁深嗅了幾口。
一聲低笑傳入耳朵，天雪扭頭看到了連晟軒促狹的臉，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呢。如冬日的陽光讓人心裡暖暖的。天雪看著他出神，他也回看著天雪，夜靜悄悄的，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世間只有他二人四目相對。
天雪率先錯開了眼神，她提醒著自己不能為任何人痴迷，她還有事情要做。這麼多年她的心裡始終有一個少年的影子，他存在了十多年。為了找他，從北到南，又從南到北，一路探尋，卻始終沒有絲毫的音信。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想要找到他的信念如此強烈，支撐她一路走來，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何放棄。也最怕放棄。
青竹睡夢中的害怕和無助，她感受的到，因為她經歷過更為痛苦和恐怖的過去。那一刻，她深深地疼惜著青竹。就算她不願告訴自己心底的秘密也沒有關係。她依然當她是自己的好姐妹。
深深地失落充斥著天雪的心扉，掩面埋於雙膝，最終只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若是擱以前，說不定還會落下幾滴淚來，只是現在經歷了太多，眼淚的味道早已不記得。就算心中有再大的壓抑，眼中已是乾涸。
連晟軒靜默地看著她。
看著她本是笑著的眼眸漸漸恢復平靜，漸漸斂去笑意，漸漸湧現失落和悲傷，看著她蜷縮在一旁，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無助和膽怯。
一夜便這樣捱了過去。
青竹已在黎明十分退了燒。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天雪用匕首將劍柄上的飛鷹刻成了一朵花，至少別人看不出這是只飛鷹了。
將劍拿給青竹看后，青竹居然哭了。她不會說話，只是雙手捂著臉哭了起來。天雪以為自己做錯了，連聲說著對不起，本想再做解釋，青竹搖了搖頭在她手上寫了個謝字。
天雪眼中泛酸，輕輕抱著青竹說:「雖然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不管你是誰，之前做過什麼。你都是我的好姐妹。」
聽到天雪這樣說，青竹哭的越發厲害，害得天雪好一番安慰總算是讓她收了眼淚。
青竹暗暗地想：這個打一認識便對自己無微關懷的人，聰明善良，如今自己再無親人在世，她便是自己最親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能讓人將她欺負了去。她會保護她，追隨她。等到進了城，她便告訴小姐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