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物是人非

第3章物是人非

「鵬哥，我按照你的意思，從醫院一直跟蹤到這裡，而且我是親眼看見那小子回來的，渾身上下一點毛病都沒有。」

江牧和母親回到中藥鋪后不久，就聽見藥鋪門口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朱玉萍以前操勞慣了，如今大病初癒，渾身是勁的她，不顧江牧勸阻，做起了藥鋪衛生。

聽到聲音，朱玉萍立刻掛上笑臉，準備迎接客人。

但見到來人後，她心頭一緊，暗覺來者不善。

「你們……」

朱玉萍迎了上去，剛要開口，就被說話的那名青年，一把推到旁邊。

「滾遠點，別擋我們老大的路！」

朱玉萍踉蹌幾步，險些栽倒在地。

這時端著水盆的江牧，從裡屋走出來，恰好看見母親被推的一幕。

「呂鵬！你們幹什麼！」

江牧隨手把水盆放在櫃檯上，快步走到朱玉萍身邊。

呂鵬一隻手摟著馮瑩瑩的纖腰，身後跟隨四個青年混混。

他沒急著接話，而是從上到下，仔仔細細觀察了江牧一番。

隨即，呂鵬扭頭看向其中一名青年混混，皺眉問道：「你確定他昨晚被車撞了？」

那名青年混混連連點頭。

「確定，我們哥幾個從公寓追出去以後，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被一輛跑車給撞飛了。」

一聽江牧昨晚出了車禍，朱玉萍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驚慌不已道：「小牧，你受傷了？」

江牧抓住母親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媽，沒事，就是被蹭破了點皮，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么？」

朱玉萍見江牧不像是在硬撐，心裡多多少少踏實了些。

緊接著，朱玉萍看向呂鵬懷裡的馮瑩瑩，小聲朝江牧問道：「小牧，那個姑娘是不是你以前談的女朋友？」

江牧和馮瑩瑩熱戀時期，有一次學校放暑假，馮瑩瑩堅持要來江牧家做客。

江牧清楚的記得，當時馮瑩瑩依偎在自己懷裡，巧笑嫣然，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他說。

「親愛的，等咱們畢業你就向我求婚好不好？這次一起回家，就當是提前拜訪未來的公公婆婆了。」

那次見面，一家人其樂融融。

在飯桌上，朱玉萍還不止一次提及，讓江牧好好照顧馮瑩瑩，將來一定要風風光光的把人家姑娘娶回家。

正沉浸在這些回憶中的朱玉萍，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那聲疑問，令馮瑩瑩的俏臉上布滿了寒霜。

「喂！你個老東西瞎說什麼呢！誰是你兒子的女朋友！」

「你覺得像我這麼漂亮的女人，會喜歡一個窩囊廢？」

「別開玩笑了！當年我和他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要不是他求著我跟他在一起，我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馮瑩瑩一點情面不留，那副厭惡的模樣，就好像恨不得把當年發生的種種，從所有人的記憶里全部挖乾淨一樣。

說完，她還不忘偷偷觀察了一下呂鵬的臉色，見呂鵬沒有表現出不滿，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朱玉萍錯愕一瞬，但又很快釋然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拋棄人家在先，做了秦家的上門女婿，人家心裡會有怨氣，也在情理之中。

「瑩瑩，你聽阿姨跟你解釋，小牧他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這都怪阿姨身體不爭氣，他為了給阿姨籌錢治病……」

馮瑩瑩陰沉著臉，抬手打斷朱玉萍。

「別一口一個瑩瑩的叫我，我跟你們家沒那麼熟！」

江牧也是拉了朱玉萍一把，輕輕搖頭。

「媽，你先別說話，這些事我待會再跟你解釋。」

江牧轉過頭來，身體擋在朱玉萍前面，沖呂鵬問道：「呂鵬，你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

呂鵬陰笑一聲。

「昨天晚上在公寓里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吧？」

「你打碎的那瓶八二年拉菲，是我酒吧里一個客人預訂的，市場價六萬，現在你把錢賠給我，我馬上帶人離開。」

「否則……我不介意再送你去醫院住幾天。」

江牧皺起眉頭，雖說昨晚事發突然，但他清楚的記得，逃跑前摔碎的那瓶酒，只是一瓶啤酒而已，就算再貴，也絕對超不過一百塊。

呂鵬這明顯是在故意找茬！

不明事件原委的朱玉萍，一聽江牧闖了這麼大的禍，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小牧！你怎麼能砸人家的酒呢！」

沒等江牧解釋，朱玉萍往前走了幾步，向呂鵬賠笑道：「小夥子，江牧他年輕不懂事，我讓他跟你道歉，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道歉？原諒？」

呂鵬用一種看待白痴的眼神，看著朱玉萍。

「來，你跟我說說，什麼道歉能值六萬？」

朱玉萍心裡咯噔一聲，笑容僵在臉上，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江牧站了出來，從得到傳承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態就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會再逆來順受，委曲求全，他有能力為自己、為家人謀取一份公正對待！

「呂鵬，你別血口噴人，我昨晚砸的只是一瓶啤酒，根本不是你說的八二年拉菲。」

呂鵬料到江牧不會輕易認賬，他把懷裡的馮瑩瑩往前一推，笑意嘲弄道：

「如果我讓兄弟們作證，你肯定會說他們是故意幫我偽造事實。」

「可如果是瑩瑩她站出來作證，你應該就沒話說了吧？」

呂鵬的言外之意是，基於江牧和馮瑩瑩曾經有過一段戀情的緣故，馮瑩瑩不會隨便陷害江牧。

而沒想到呂鵬會把自己推到前面的馮瑩瑩，眼底也確實劃過一抹掙扎。

不過這一抹掙扎，僅僅存在了一瞬間，就被濃郁的譏諷之色所取代！

「江牧，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可以讓呂鵬少要一萬塊賠償，剩下的五萬塊，你還是趕緊拿給他吧。」

江牧怔了怔，搖頭一笑。

「我沒有欠這筆錢，為什麼要還？」

站在呂鵬身後的一名青年混混不耐煩了。

「鵬哥，跟這小子廢什麼話，干他就完了！」

說著，四名隨行混混擼起袖子，作勢就要圍向江牧。

聽了個事情大概的朱玉萍，當然選擇相信自己兒子。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不願意讓江牧為此受到傷害。

朱玉萍走到江牧身前，滿臉哀求的看著呂鵬。

「小夥子，我們家現在沒那麼多錢，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去你的酒吧打工，直到把這筆錢還上為止。」

呂鵬伸出手，從上到下指了指朱玉萍，一臉嫌惡之色。

「就你這年齡、這長相，去我的酒吧打工？」

「我看你不是去打工，而是去給我的客人添堵吧？」

「沒錢好辦，你們母子倆跪下，給老子磕頭，老子就答應給你們一周時間去籌錢。」

「或者……」

呂鵬目光陰狠的盯著江牧。

「咱就按江湖規矩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