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終章）玩物
虛空徹底安靜下來，李自然自己都不知道在何處，四周都是空無，整個人漂浮在這樣的空無帶中，但現在一點也不緊張，整個虛空正瘋狂向內灌輸能量，他從沒像現在這般自如，可惜，就是有點寂寞。
威廉早不知在何時蒸發一空，邊界之牆包裹的世界，在虛空中甚至沒泛起一點浪花。
他突破了，從封鎖的桎梏中突破出來，但仍能感覺到空間壁上的壓迫，隨著威廉的隕落，那些意志正在快速撤離。
他知道這片空間很弱小，和成型的宇宙比起來，不過是剛剛孕育的嫩芽而已，隨著虛空能量的不斷灌入，已經隱隱能感覺到周邊一叢叢的意志。
那是另外的虛空，如同平行空間的存在，他能感覺到卻無法滲透進去。
整個虛空是沒有邊際的，這種溝通只是某種符文上的感應。
河馬古城的表面出現一個個符文，這些都是威廉的遺產，但現在正成為李自然的文字，他隱隱能夠看到曾經的宇宙，甚至感應到轉動的地球，可現在被整個虛空捆綁的死死的。
此時，他只是看上一眼，曾經的宇宙已經沒什麼可留念得了。
在其感受的一瞬間，一股股意志降臨過來，似要建立某種聯繫，可李自然完全中斷了一切，他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和這些造物主討價還價，他的資本太過弱小。
虛空，死一般的沉寂，唯有河馬古城散發著淡淡銀光，這些光芒肆無忌憚的在虛空內穿梭，永遠沒有盡頭一般。
可此時，光芒中出現一隻金色山羊，這隻山羊似有自己的意志，形成一座完全由光芒凝成的思維星系，一種種思維在星系中誕生出來。
很快，銀光中出現戈尼的身影，在這些光芒的盡頭，竟開始出現時生命古樹，曾經在紅土大陸上消失的精靈文明再次顯現出來。
一座新的城邦出現了，酷似曾經的風暴古城，在古城的頂端站著一個女人，其如同將軍般審視著眼前的虛空。
而在另一片光芒的盡頭，是一座紫色棲木，而在這根木頭上纏繞著三頭美杜莎，蛇發飛舞，凡是靠近的一切物質，盡數淪為石塊。
虛空中出現了海洋，一條深海大蛇正在海水中遊動，他是這片世界的造物主，無數的海洋生物正從他路過的區域中誕生出來。
一個個文明顯現，這些都是寄宿在河馬古城的生靈，他們進入虛空，藉助星辰之能肆無忌憚的發展。
李自然沒限制，他也不需要限制，他的發展離不開這些生靈，不過，能夠看出，這些生靈的極限已經註定，他們由河馬古城孕育，根本超脫不了河馬古城。
但至少他們是自由的。
文明發展的極快，每一個思想都就能形成一重自己的星域，這些星辰和宇宙中的完全不一樣，他們鎖藉助的是河馬古城散發出的銀光，這些銀光似經過河馬古城過濾后，依然能夠形成他們可以隨意轉化的能源。
黑暗的虛空早已被無盡的星辰所覆蓋，可李自然是寂寞的，即便現在虛空發展的相當璀璨，可他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寄生蟲，他們靠著自己生活，只要一個念頭，這些星域文明便會瞬間毀滅。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生靈，不論是戈尼還是美杜莎，沒有一個達到李自然的要求。
這種造物主的日子枯燥乏味，李自然鼓搗著符文，貼著虛空壁觀摩著曾經的地球，那裡已經開始星際探索，相比起來，他更喜歡曾經那種拼搏的日子。
他的性子註定不是安逸享受的，眼前的所有文明完全在自由發展，但他需要的更多。
封閉了不知多少年的空間壁再次打開，李自然開始和這些造物主溝通，整個虛空頂端，一顆顆星光凝何曾奇妙符文，這些符文構建成龐大圓陣，圓陣旋轉，於最中間點上形成一片塌陷的門戶，門戶的後方，隱隱出現一座石刻的大陸，而在大陸中心，一個石制生靈正一動不動盯著門戶。
圓陣嗡嗡轉動著，似抽風機般開始吸收這股意志，似經歷了很久，又似很短的一瞬間，這股意志直接吸進虛空之內，隨即星光降臨在身上，成了一個生靈，其直接投放進一處星域中。
對虛空而言，幾百年不過是一瞬間，這個生靈不停的反抗，妄圖顛覆整個星域，可惜，被整個星域的力量鎮壓下去，消失殆盡。
李自然沒失望，剛剛不過是小實驗而已，不可能一次成功。
他現在有些體會邊界之牆威廉的感受了，這種從其他虛空接引意志的確能夠給整個虛空提供活力。
終於明白原因，這裡的氣氛死沉沉的，根本沒半點活力，他需要變數，需要不停的和各種意志接觸。
圓陣轉動的越來越厲害，每一次都能吸收到一股意志，他希望有的生靈能夠超脫，可惜，每一個人能達到造物主的層次。
儘管他們的思想很另類，也給這片虛空提供了不少變數，可從沒一個對李自然造成威脅。
李自然瞄向了地球，那似乎是一個很特別的星辰，所孕育的生靈擁有獨一無二的意志，他想從這裡吸取一個生靈，可惜，宇宙的意志極強，他的意志根本滲透不過去。
他怎麼也想不通，威廉是如何將自己接引到這片空間的，他是造物主都不可能，更不要說對這片虛空完全掌控不了的威廉。
可惜，沒人給他解釋。
李自然只能一個文明一個文明的接引生靈，星系中出現了機械，傀儡，魔法，源，昆蟲，甚至不死或者純粹的龍文明，整個虛空百花齊放，這些能量的不斷碰撞，隱隱給李自然提供了不少靈感。
文明越多，虛空越來越穩定，李自然根本不必擔心這些文明將虛空撐爆，在這裡，完全沒有盡頭。
他似有了魔怔一般，不停的吸納生靈，意圖給自己增加一些新鮮素材，可惜，這些東西不過帶來一丁點的興趣，便索然無味起來。
玩物！
李自然越來越覺得，這些吸引過來的意志像玩物一般，從脆弱不堪造就到達巔峰文明，就像把玩玩具一般。
想到自己的狀態，不由可笑，他竟像當初的威廉一般，戲弄著這些生靈。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絕非有戲弄的心態，他想要突破，想要進入更深的層次，或者將不溝通虛空的次元壁打穿，建立起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
但那是做夢，根本沒有辦法，虛空和虛空是完全平行的，而且每個虛空的能量都不一樣。
李自然從沒放棄過，這種畸形發展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一種隱秘的錯覺。
此刻，似乎地球離自己如此之近，如同兩顆轉動的恆星，在某種機緣巧合下碰在一起，似只要輕輕用力，便能將其牽引過來一般。
他很安靜，此刻，似乎那顆死掉的探索心重新活過來一般，意志慢慢凝練，一點點感受著兩種虛空的碰撞，輕輕牽引。
感覺像在釣魚，完全享受其中。
突然，一個靈魂看了過來，那是一雙純凈的眼瞳，兩隻眼睛似玻璃般透明，黃色的皮膚配著一頭烏黑的頭髮，正專註的盯著他。
上鉤了。
李自然慢慢收回意志，那個生靈便似被迷惑般向前走過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並非是純粹的意志穿插過空間壁，而是整個軀殼，直接進入空間壁然後鑽進自己的虛空中。
他沒借用這裡的任何星光，也沒藉助自己的意志，而其所利用的只是自身血脈中的力量。
李自然愣住了，他從沒見過軀殼能穿越空間壁，即便造物主，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身體穿進其他虛空。
這是常識。
但這個黑髮年輕人徹底打亂了他的認知，忽然想到，自己並非是威廉接引過來的一樣，他也和這個少年一樣，肉身穿越過空間壁。
就在某個巧合點上，兩片虛空會發生某種細微的對接，這種對接只發生在個別的生靈面前。
沒人能給他驗證，他沒那種記憶，那種穿透似乎將原本的一些記憶直接剝離一般。
李自然靜靜看著這個少年，任由其進入到星域之中，他想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改變。
時間在流逝，李自然幾乎已經麻木，但這個少年的秉性卻沒給虛空帶來巨大變化，李自然失望起來。
突然，他注意到一些細節，這麼些年下來，這個少年從未有過半分變化。
李自然細細盯著對方，意識甚至穿進對方軀殼內，突然，一股強烈的光芒直接將李自然的意識焚燒殆盡，那軀殼正中，彷彿有一尊仙靈駐紮，任何力量都不可侵入半點。
即便李自然造物主意志，也被焚燒的一乾二淨。
李自然愣住了，隨即興奮的想要跳起來，這個傢伙，完全是個苟。
他絕對能挑戰自己，李自然有些躍躍欲試，也不曉會不會將自己拉下造物主的神壇，但他生生壓制了這股衝動。
他還嫩，還沒到挑戰的時候。
而且他喜歡對方苟著。
相信對方絕不是安分守己的存在，從地球上出來的，骨子裡就和這些虛空內的生靈不一樣。
想要變化，必須有足夠的耐性。
這是身為巫醫，他總結的精華所在，耐得住性子，才能得到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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