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日，我與葉大哥結為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實鑒此心。

若有背義忘恩，則天人共戮之。」

葉開站在葉天棄身旁，對了，那時葉天棄還叫葉空。

「空弟且放心，這一次的宗門大選，對我而言不是問題。」

葉開那時非常自信，畢竟再怎麼說也是蓄氣鍛體第五層的修行者。

雖然不如葉空，但也已經算是一個小天才了。

畢竟，蓄氣鍛體入門便極難，其後每一層都能卡住一群人。

儘管參加宗門大選打底都是蓄氣鍛體第四層，但其實很多人都只是第四層而已。

而葉開雖然只是第五層，但距離第六層其實也不遠了。

可以這麼說，葉開目前只是體內的氣不夠，所以才沒有邁入第六層。

「我相信葉大哥，一定能馬到功成！」

事情也正如二人所想那樣，葉開最終拜入了九門之一的七玄門。

並在多年後的現在，於隅中三刻的時候重新踏入了葉家大門。

「葉空在哪兒？」

剛一回家，葉開便問門房葉空在哪兒。

在七玄門的時候，葉開對外界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若非門規所限，葉開早就想回來了。

在七玄門的這幾年，一想到葉空在葉家的遭遇，葉開心中便如火燒一般。

而現在，他終於等到了外門弟子下山的時間。

一路上，葉開硬是跑死了五匹馬。

終於，他再次回到了葉家，而此刻其他人大概還在路上。

「葉家已經沒有葉空這個人了。」

門房完全就是老神在在的表情，一點也不在乎眼前這個人是誰，臉上又是何表情，

「不過你要找葉天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他在哪兒。」

「他在哪兒？！」

看著眼前的門房，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葉開強忍內心怒火。

「跟我來。」

門房說完轉身離去。

至於說沒了門房，會不會有人擅闖？

拜託，這裡是葉家，四大家族之一的葉家！

要真有人敢擅闖，這人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而且，明面上這裡只有一個門房，但暗地裡其實是有很多暗哨的。

葉家哪有這麼心大，只在大門口安排一個老門房。

「葉開小子，沒想到你竟然回來的這麼快。」

老門房走在葉開身前，忽然想起了葉開是誰，

「你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

「不關你事。」

葉開的臉板得很緊，雙拳緊握。

「不說就不說吧。」

老門房倒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

「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裡了。」

儘管葉家並不小，但二人腳程都很快，故而沒走多久便看到了葉天棄住的地方。

此刻的葉天棄，正在空地上練拳，正是《初玄》。

這一門拳法主要手法有沖、閃、點、壓、拋。

而除了手上功夫，還有腿上功夫。

好一門《初玄》拳法，腿法竟只講究掃、彈，再無其他。

書上說，初玄拳法要求上下相隨，步隨手變。

好似身如舵擺，靈活多變。

出手時尤其要注意「奪中」和「護中」，勁力更要求剛柔相濟。

書上還說：

「要想初玄好，三正裡面找。」

而所謂「三正」，不管是孔克南還是葉天棄，都非常的清楚。

無非就是，手要正，身要正，馬要正。

「奇怪，前些時日見他，還如同個稚子一般無力。

怎的今日，卻是如此的有勁道？」

老門房也是有眼力見的人，看得出葉天棄拳腳間並非什麼空架子。

可正是這樣，他才會感到驚疑不定。

畢竟，他上次見到葉天棄也不過是數日前而已。

那時的葉天棄，走起路來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喘上一口氣時，老門房生怕對方因為接不上氣而嗝屁。

可現在的葉天棄，一手拳法打的落葉到處飄蕩。

不過數日未見而已，怎麼會有如此變化？

難道說，這人之前其實一直都是裝的？

想到這裡，老門房忽然想到了一年後的宗門大選。

是了，這人定然是想韜光養晦，以求在宗門大選之時一鳴驚人！

不過這人也是太過小心了，而且也太過能隱忍了些。

但是，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葉家的一個老門房而已。

在留下葉開后，老門房轉身離去，背影蕭瑟一如往昔。

曾經的他意氣風發，曾經的他陽光明媚。

但蓄氣失敗的他，被迫變得成熟擔當，變得沉默寡言。

父親走後，他成為了新的門房，也忘卻了那年理想。

他嘆息，笑謂，夢，好遠了。

是啊，太遠了。

「空弟，我回來了。」

葉天棄一套拳法打完，忽然聽到有人這麼說話，聲音似乎就在不遠處。

葉天棄心中一驚，猛然轉頭看向那裡。

隨後，他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葉大哥，你回來了？！」

葉開只當葉天棄是因為過於激動，所以表情才這麼「古怪」的。

葉開大步來到葉天棄身前，上下打量著他：

「我在門中的時候便得知，你遭人暗算，一身功力流水般消散。

可如今見到你，卻完全不是我知道的那樣。

你這是，有什麼奇遇了嗎？」

除了奇遇，葉開其實還想到了別的。

但是，最終話到嘴邊，也只是說了「奇遇」這兩個字。

「其實那不過是我裝出來的而已。」

葉天棄眼珠子一轉后如此說道，

「那日我遭人暗算，便知道是因為我過於優秀，引來了他人的忌憚。

因此，我決定韜光養晦，不再當出頭的鳥。

從而能夠，安心的修鍊，不為俗務所困。」

若是他人，此刻定然有很多問題，可葉開信任葉天棄，完全沒有懷疑。

「空弟，真有你的！」

葉開拍了拍葉天棄的肩膀，而後忽然惋惜道，

「可惜你韜光養晦過了頭，竟然錯過了那次宗門大選。

不然的話，你我兄弟早就能在七玄門重聚了。」

這都信？

葉天棄心中有些愕然，嘴上卻是說道：

「葉大哥，其實我如今已經不再叫葉空了。

如今的我，已更名為葉天棄。

你還是不要叫我空弟了，叫我天棄吧。」

腦補一下，就是「棄天帝」，真不戳。

葉開楞了一下，而後大笑著說道：

「空弟，為兄聽你的。」

說完這話后，葉開忽然摸了摸肚子：

「說起來，為了趕路，我一路上水米未進。

如今雖然修為高深，但這麼久過去了，還真就有些餓了。

空弟，你呢？」

「不瞞葉大哥，我也餓了。」

說話的同時，葉天棄尬笑著，

「葉大哥且隨我來，我們一起去飯堂就食。」

葉開大喜過望：

「吾兄弟得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