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刨土坑

桑來走後，陸千羽問道：「九九七，你不怪我吧。」

「師父，此話怎講？」西門九九七心中忐忑，莫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難不成是那張符籙出了問題？

桑來緩緩道來：「雲逸、雲蘿姐、桑來他們三人是因師門之命跟在我身邊，而你與我素昧平生，我卻喚你做事。」

西門九九七鬆了口氣，由衷道：「師父，你多慮了，自從把你認作師父之後，只怕你拒我千里，我不奢望你能收我為徒，能常伴左右，看看修行之人能達到的高度，此生足矣。」

陸千羽清楚西門九九七對劍道的追逐和執著，但眼前他的處境堪憂，若是一直衰弱下去，或許活不過一年的光景，怎可收徒。倘若能解決生機流逝問題，到那時倒是可以考慮。

陸千羽捲起偏長了的袖子說道：「師徒這情緣太重，隨你吧，倘若哪天你若改了主意，自可隨時離開。」

桑來剛好推門進來，也是聽到了陸千羽的話，疾跑而來道：「師父，那我呢？」。

陸千羽苦笑道：「你們叫我小羽就好，該教的我會教。」

桑來左右為難，叫小羽怕是對陸千羽不敬，叫師父又怕逆了陸千羽的意，思來想去，直言道：「我聽師父的，以後就叫您小羽了。」

西門九九七不為所動，堅持道：「一聲師父，此生都是師父。」

雲蘿來到陸千羽面前，捂了捂陸千羽的額頭，低聲道：「沒發燒啊，小羽，你們這是中了什麼毒了，比大師兄還嚴重，他有時候說的話我聽不懂，你們現在是不是也中了他的毒，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雲逸搖頭道：「他們可不是中我的毒，因為我也不懂。」

……

陸千羽閉目感受了下生機流逝的速度沒有變得更慢，看來探靈和凈化殘魂並沒有增加此界的契合度，想來是沒有實質性的改變什麼，所以契合度沒增加。

陸千羽睜眼看看窗外，已是入夜，正是做事的時間。

陸千羽起身說道：「我們去一個地方。九九七，去你去過的那個地方。帶下路，也可以省下一張符籙」。

「好的師傅。」

西門九九七說完率先走出了房間，陸千羽緊跟其後，雲蘿與雲逸相視一眼跟了上去，桑來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西門九九七一行五人朝著流溪鎮外走去，越走越偏僻。

夜風微涼，夜色很淡。

陸千羽在探靈后，發現那一百個光團的主人在死亡前一刻，他們的記憶都是空白的，如果一個、兩個那還可能是偶然現象，然而一百個都是如此，看來這其中必有蹊蹺。

同時在這些光團的記憶中，都有著王氏、楊氏聯姻的場景。結合桑來從鎮上打聽來的消息，王氏、楊氏聯姻是在這個月的月初，那麼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同時也說明了一級鎮魂符籙只能收集一個月內死亡的殘魂。

流溪鎮千戶人家，人口不會超過萬人，月初到現在不過十幾天時間，十幾天時間內死了一百人，這個數字有點多了。

若是凡俗的殺人事件，鎮上不可能一點波瀾都沒有，如若不是，那又是什麼引起的？

「咔擦」一聲碎裂聲響起，打斷了陸千羽的思緒。

「這什麼東西啊？」桑來好奇地撿起了他踩碎的東西。

「白……白……白……白骨！」桑來驚叫著，丟了手裡的白骨碎片，一下子越過陸千羽竄到了西門九九七的背上，喊到：「大俠，救命！」

雲蘿撿起一隻手骨，來到桑來面前，用白骨搭著桑來的後背，用發顫的聲音說道：「桑來，我來找你了。」。

「哇…嗚……救命啊，救命！」桑來回頭看見手骨后爆出了一陣陣豬叫聲，惹得雲蘿快笑出了眼淚。

雲逸搖搖頭一陣無語。

西門九九七喝道：「你給我下來！」

桑來雙手雙腿緊緊圈著西門九九七，將頭也埋了起來。

「別鬧，乖，姐姐帶你去玩。」雲蘿繼續把玩著手中的白骨。

「你們別玩了，有正事要做。桑來你先到旁邊呆著，雲蘿姐你就負責照看好桑來，接下來的事可能讓你有所不適。」陸千羽覺得頭疼。

雲蘿抓著桑來的領子，直接從西門九九七的後背將桑來拎了起來，桑來看見雲蘿另一隻手仍握著手骨，身子一縮從衣服中鑽了出來，朝著就近的一個小土包跑去，然後就趴在小土包那邊遠遠地看著。

陸千羽見桑來跑開后，道：「九九七，雲逸兩位幫忙把附近的小土包挖開。」

雲逸朝著身邊的小土包一劍揮出，土包炸裂，現出了一具屍體。另一邊，西門九九七對著土包陸續揮拳，好半會才將土包挖開。

雲蘿這才知道陸千羽所說的正事竟然是挖墳，想要靠近卻怕腐氣難聞，惦著腳尖觀望著。

陸千羽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把劍遞給西門九九七，西門九九七是劍修用拳頭效率自然慢了些。

西門九九七接過劍，想起這些是在初遇陸千羽的那個山谷中的打鐵台處見過這把劍。

見西門九九七收下，陸千羽道：「這把劍不及你背後的任何一把，不過刨土還湊合，你若喜歡就送給你吧。」

西門九九七欣喜道：「我背負的劍匣是家族傳承的，在此之前還未真正意義上的擁有過一把屬於自己的劍，謝謝師父。」

西門九九七凝視著手中劍，一把完全可以由自己來定義的劍，或許可以拋開過往的劍道，從新開始。

西門九九七喜不勝喜，道：「師父，這把劍既然是師父所贈，那我就取名「驚羽劍」如何？」

陸千羽點頭道：「既然送你了，就隨你之意，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

西門九九七朝著前方一劍一劍揮出，每一劍揮出都保持著相同的速度，每一劍都感受不到劍氣波動。

人隨劍走，一個個凸起的土包被掀開，不到半刻這片亂葬崗已有大半被西門九九七「開墾」了。

陸千羽暗暗讚歎，西門九九七將劍氣控制得十分完美，不外泄一絲，只在揮劍的那一瞬間感到一絲波動，猶如落葉隨風起，隨風落，自然而生，無聲消逝。

雲逸自認不如，他雖也修劍，也修出了劍氣，但是他卻無法控制，只能隨著劍走，用劍激發劍氣剖開土包。劍只不過是他的道具之一，一個給自己釋放的劍技帶來增幅的道具，所以他不是個純粹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