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獻祭（新年快樂）

人面牛身怪一成型，張口吐出一道黑色勁氣射向奔向陸千羽的西門九九七

「小心！」已經回到陸千羽身邊的雲蘿大聲喊道。

西門九九七轉身一劍拍去，黑色勁氣被拍中而不散，反倒附著在劍身上，不斷腐蝕著驚羽劍。

「失誤了！」

這一刻，陸千羽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這陣靈應該是靈體，只有地級以上的陣靈才有可能實體化。

陣分天，地，玄，黃四階，每一階又分低級，中級，高級。眼前的萬魂煉獄陣分陣是黃階高級陣法，產身的陣靈自然是靈體。

靈體狀態下的陣靈，武技的攻擊會被大幅弱化。

如若是靈體，那麼自己身邊的十二玄靈陣攔得住嗎？

西門九九七施展了風雲九閃，九個閃身到了陸千羽身邊，問道：「師父，接下來怎麼辦？」

「還在想。」陸千羽思忖道。

「小羽，這……天怎麼黑了?」雲蘿看著四周說道。

中午時分，應是烈陽高照，此刻陸千羽等人所在之地卻是一片漆黑。

陸千羽看向流溪鎮方向，只見流溪鎮所在之處還是一片光亮，只是這光亮逐漸被吞噬。

在流溪鎮外有著八處黑霧在蔓延，正是萬魂煉獄陣分陣所在的八個地方。

陸千羽抱頭蹲坐在地上，陷入深深的自責。

從現在情形來看，萬魂煉獄陣其他七處分陣的陣靈也蘇醒了，眼下看來，流溪鎮萬計凡人在劫難逃。

萬魂煉獄陣分陣陣靈蘇醒時，氣勢上看確實是築基初期無疑，可是隨著其他七處陣靈的接連蘇醒，陣靈的氣勢開始發生變化，朝著築基中期不斷攀升。

感覺到陸千羽的情緒，雲蘿安撫道：「小羽，沒事的，我答應過爺爺會保護你的。

一直以來，覺得修行枯燥乏味，還不如人間情暖，即使短暫，歡笑淚雨也是真實的一生，現在才明白，之所以修行，是為了能守護想要守護之人。

小羽，如果有來世，我們做姐弟，那一世我一定好好修鍊，好好保護你！」

雲蘿蹲下身子雙手輕撫陸千羽的臉頰，笑道：「好好活下去！」

雲蘿說完轉身，臉上笑容依舊，只是多了兩行酸澀。

萬魂煉獄陣分陣陣靈給雲蘿造成了極大的壓力，那種氣勢比虎妖強過無數倍，面對這樣的怪物，還能活命嗎？

看著走向陣靈的雲蘿，陸千羽喊道：「不要！等下，我還有辦法！」

聲入心底，伊人不回首。

……

十二玄靈陣中，陸千羽身邊。

西門九九七將驚羽劍收起，雙手結印，喝到：「劍舞流光，開！」

他的背後黑色劍匣不斷晃動，一道道靈力帶著血絲不斷注入劍匣。

「獻祭血脈……」陸千羽喃喃道。

獻祭血脈一旦啟動無法中止。

陸千羽無力感頓生，他還沒想出辦法，可身邊之人一個個義無反顧的擋在前面。

靈力血線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西門九九七的氣息越來越弱，頭上的髮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嚶！嚶！」劍匣發出輕吟聲。

「師父，幫弟子把劍舞流光送回西門家族，讓其他族人繼續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如果有來世，師父早些找到弟子，這一生太短，還沒跟師父學點東西。」

西門九九七說完，背後的劍匣化作三道流光，刺破黑夜，射向萬魂煉獄陣分陣陣靈人面牛身怪。

人面牛身怪陣靈發出一陣陣嘶吼，在黑霧與人面牛身怪之間不斷變換著，卻是逃不開。

三道流光如三團燃燒的烈日，分陣陣靈感受到了致命的氣息。

流光沒入黑霧中，一道餘波轟然盪開，黑霧湮滅。

「哐當。」劍與劍匣的碰撞聲傳來。

西門九九七枕著一頭白髮，倒在了地上，聲音嘶啞道：「師父，陣……陣靈……滅了！」

蒼白的臉上，滿是褶皺，釋然的笑意漸漸淡去。

陸千羽飛奔過去，往西門九九七口中塞入一粒丹藥。

「血氣丹，希望能暫時溫養你的身體，保住心脈。」陸千羽看向其他雲蘿所在。

雲蘿見陣靈已滅，欣喜剛生，回頭卻看見了西門九九七倒下，慌亂奔走回來。

雲逸來到西門九九七身邊，輕拍陸千羽後背，道：「剛才，我收到太上掌門傳信，說他於與六位長老已經奔赴其他七處分陣所在，讓我們不用擔心。」

「恩。他們來了，應該不成問題，看來是桑來已經回到明月樓，雲老才會趕來。」陸千羽道。

「恩，想來應該是，師門傳音符只在千里範圍內有效。」雲逸道。

「西門九九七這是怎麼了？」雲蘿來到陸千羽身邊問道。

「他施展了血脈獻祭，血脈枯竭，現在看來是暫時保住了性命，不過眼下應該是無法醒來了。」陸千羽看到西門九九七臉上稍稍有了血色說道。

「小羽，大師兄，師姐！」一道聲音遠遠傳來。

陸千羽等人尋聲望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遠方狂奔而來。

桑來邊跑邊喊著，片刻來到了眾人面前。

「呼，小羽，你給我的藥丸真帶勁，我一路奔跑都不覺得累，還越跑越快，都能追上野豬的了。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桑來這才發現氣氛不對。

桑來眼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躺著的西門九九七身上。

「這，這老頭是誰？咦，怎麼和九九七長得那麼像，對了，九九七他人呢。」

雲逸指了指地上的西門九九七。

桑來心頭打鼓，一夜不見西門九九七居然「枯萎」了，那臉皮就跟老樹皮一樣。

桑來納悶，他遵循雲逸的囑託將盒子送到了明月樓雲秋雨手上，雲秋雨看見盒子內的鐵牌，火急火燎離開了。

尋思著明月樓內其他人也不熟悉，就一路跑著回來，卻是這般光景。

雲逸將桑來拉到一旁，將桑來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告知了桑來。

桑來得知之後，來到西門九九七身邊跪坐在地上，抓著西門九九七枯瘦的手不停揉搓著。

黑雲褪去，天空恢復了明亮。不多時，雲秋雨御劍而來，落在陸千羽等人身旁。

「爺爺」

「太上掌門」

雲蘿拉著雲秋雨的手，將頭靠在雲秋雨肩膀處。

雲秋雨摸著雲蘿的頭道：「那些惡靈已經處理了，我們回明月樓吧。」

桑來看向陸千羽，等待陸千羽的答覆。

陸千羽點點頭，站了起來。桑來將西門九九七背了起來。

一行人踏上了回明月樓的歸途。

流溪鎮的居民在經歷了恐慌之後，心中雖留有陰霾，隨著時間的流逝，終將淡忘。

這其中也有例外，官府中的亭長、楊家的楊錚鳴、一直處在觀望的柳家，以及一個站在小巷裡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