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漸入

旭陽初升，洋洋洒洒，將大地舔舐得一片凄黃。在雷神藥劑店後面的空地周圍，一塊塊淡褐色木板豎起，相互緊扣到一起，形成一圈環形木牆，將後院空地圍住。

空地中，雷紀穿著單衣，快速吟唱道：「浩瀚魔力之源，金元素之靈，以針穿透敵人，元棄納！」隨著吟唱，腦域中的精神力勾連浩瀚魔力，如同巨石投入湖泊，周圍魔力劇烈波動起來，好似決堤洪水，宣洩而出。

「就是這種感覺！」雷紀迅速指定空地中的一個粗木樁。只見一點金芒閃過，消失在半空中。雷紀三兩步踱到木樁前，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的針孔。忽然，雷紀像是想起什麼來，又踱回去。這時，雷紀心中瞭然，是自己沒有把握好施法距離，金針在半道就消失了，並沒有擊中目標。

這個距離給了雷紀一個靈感，若是敵人錯估了自己的施法距離，在對敵之時，一定能爆出驚喜來。不過要做到隨心控制施法距離，還是蠻困難的。

調整好距離后，雷紀吟唱道：「浩瀚魔力之源，金元素之靈，以針穿透敵人，元棄納！」隨著魔力波動，一根金針射出，瞬間刺穿粗木樁。

雷紀急急走過去，透過小孔看到對面的圍欄。仔細查看，雷紀注意到小孔周圍光滑異常，像是憑空消失一般。若是這金針射中人，且不是也會留下這樣一個孔。雷紀越想，越覺得魔法恐怖。若不是存在施法前搖，魔法師簡直無解。

手指輕輕滑過前孔，雷紀緩步離開木樁，記下相應的距離。走到心中默數的距離后，雷紀再度吟唱，施展魔法「金針術」，不斷刺向木樁，直到腦袋暈眩才停下來。

頭腦暈眩是精神力消耗過巨的外顯特徵，意味著腦域中的精神力即將枯寂。而精神力一旦枯寂，就難以勾連魔力之源，施展魔法。

雷紀強撐著不適回到卧室，盤膝坐下來，開始冥想恢復精神力。這個過程中，雷紀逐漸感覺到《水晶冥想法》有點跟不上自己的腳步了。他需要一門更高星級的冥想法，並且增幅最好與金系相關。

直到洛蘭喊吃飯，雷紀才從冥想中醒過來。走出卧室，就看見洛蘭垂手站在門外，眉頭微微蹙起，看到雷紀開門出來，瞬間換上一副笑臉，對雷紀說道：「我炸了一盤主人最愛的土豆！」

雷紀笑著點頭，跟在洛蘭後面來到一個小小的客廳里，在餐桌前坐下來。桌面上已經擺放著幾盤食物，有炸得焦脆的土豆條，也煲了許久的排骨，還有一盆暗綠的時蔬及麵包等物。先後坐下來后，洛蘭好奇問道：「主人，你學會了什麼魔法？」

「『金針術』，一種穿透性極強的一星金系魔法。」雷紀隨口答道，撕下一塊麵包塞進嘴裡。同時叉起一紮土豆條，蘸著旁邊的辣椒醬，也送進嘴裡。辣椒的味道刺激著味蕾，給雷紀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知道嘛，金系魔法的威力很強，但在金系魔法之上，還有更為神秘的空間魔法。據說掌握空間魔法的魔法師，都是一個移動的寶庫。他們能夠製造出一個隨身空間，將自己的物品存放在裡面，需要的時候再取出來。而且，空間魔法趕路也十分方便快速。」打開話匣子的雷紀一面吃著事物，一面說著自己從書上看來的傳聞。

洛蘭喝了一口牛奶，說：「我相信主人一定會成為偉大的魔法師的。可惜洛蘭太笨，不然就可以跟著主人一起學習魔法了！」雷紀聽了，笑道：「你現在就可以跟著我學習魔法，先學習魔法理論，等到成為魔法師后，再來練習使用魔法！」

「真的可以嗎？」洛蘭睜圓明亮的眼睛問道，雙肩微微晃動。雷紀咽下嘴裡的食物，肯定地答道：「當然可以，等我熟練了魔法，就去賺錢，給你買一支『九九魔葯』，讓你成為魔法師。到時候，你就能自由學習魔法了。說不定以後，我還要依靠你的幫助。」

「謝謝主人！」洛蘭說道，抓起一大瓶牛奶朝雷紀推來，說：「主人，喝奶！」雷紀嗆了一下，腦海中莫名浮現一個扭動的畫面，心火搖晃了幾下，暗道：「難怪古人說愛江山，更愛美人！」雷紀心裡胡亂想著，握著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端起喝了兩口，又將一片麵包塗上黃油塞進嘴裡。

飯畢，已經是黃昏時刻。外面傳來布蘭多父子的交談聲，而洛蘭也從廚房裡出來，另外置辦了一桌飯食，請布蘭多兩人進屋用餐。雷紀詢問一番進度后，滿意地踱到後院里，繼續練習魔法。

釋放一次「金針術」要消耗十個刻度的精神力，雷紀現在的精神力刻度在五百左右，全力以赴，能釋放約莫四十八次。普通人的精神力在十個刻度左右，通過鍛煉意志和冥想，可以提升精神力刻度。作為魔法師，通常情況至少要保留一百個刻度以上的精神力，但此時練習魔法，盡量將精神力消耗一空，然後通過冥想恢復。這也是壯大精神力的一種有效方式。

不間斷釋放了四十八次「金針術」后，雷紀停息下來，一面休息恢復，一面思索施法過程中的失誤和需要改進之處。想到關節之處，雷紀還會凝聚魔力之書記錄下來。魔力之書和魔力之手是無屬性魔法，連一星都不到，屬於每個魔法師都會的魔法，但十分實用。尤其是魔力之書，因為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魔法師的魔力之書也是獨一無二的，用來記錄魔法魔力研究最方便合適了。

使用一次魔力之書，大概消耗一個刻度的精神力，只需要將想要記錄的東西在腦海中回想，魔力之書就會自動記錄下來。可以說，一個魔法師最重要的研究成果都記錄在魔力之書上，除了著書立說的需要外，少有人會留下紙質筆記。

凝聚魔力之書，將所思所想及總結寫下來，然後散去魔力之書。除去多餘思緒后，雷紀整個心神都在觀想水晶，不斷恢復精神力。

入夜，繁星似火，明晃晃懸挂星宇中，像是一隻隻眼睛，俯視著人間大地。雷紀躺在卧室床上，從窗口看著星空，驀然想起家鄉。

家鄉的夜空沒有這麼明亮，但家鄉的城市明亮如白晝。在如同叢林的城市中，他曾像一頭孤狼，無聲行走著，漫無目的。有家，卻是不敢也不願回去。有時候會想起心上的那個人，想聯繫，又怕驚擾她的美夢。在那個年代，許多人都將心租出去，然後自己租個小屋窩著，獨享單身快樂。

雷紀看著看著，沉沉睡去。

一周后，雷神藥劑店後院中，雷紀屏息凝神，快速吟唱道：「浩瀚魔力之源，金元素之靈，以盾防禦敵人，元棄納！」隨著魔力波動，一塊二十厘米高十厘米寬的純金色盾牌出現在雷紀面前。

精神力連接著魔力金盾，讓雷紀可以隨意控制盾牌防禦方向。不過雷紀也發現，魔力金盾持續時間越長，消耗的精神力就越多。而控制盾牌轉換方向的頻率也會消耗精神力。

「浩瀚魔力之源，金元素之靈，以針穿透敵人，元棄納！」雷紀又釋放一道魔力金針，以精神力控制著，朝魔力金盾刺來。兩個魔法碰撞時，尖銳和阻塞的感覺同步反饋在雷紀腦海中，增進他對兩種魔法的掌握程度。

這是雷紀成功釋放了「金盾術」以後產生的訓練方式，不僅能增進對兩種魔法的認識，還能快速消耗精神力，進而促進精神力增長。

倒是第三個魔法「控金術」，雷紀還沒能穩定釋放，施展十次，只有一兩次能成功。再多加練習，雷紀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穩定釋放「控金術」。

等到精神力恢復，雷紀再度投入魔法練習當中。這次，雷紀變幻了方式，他先喚出一道魔力金針，維持著它的存在，然後召喚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直到難以維持或精神力消耗一空。

如此反覆練習幾天後，雷紀已經能同時穩定三十道魔力金針和二十一面魔力金盾。甚至於，雷紀可以將魔力金針藏在魔力金盾底下，實現突襲。唯獨對「控金術」的進展依舊不大，十次中能成功三四次。

一番思索后，雷紀停下練習，恢復精神力，然後帶著洛蘭進入實驗室。今天，他決定將煉成陣製作藥劑的方式傳授給洛蘭，一方面是增加藥劑產量，另一方面是讓洛蘭熟悉藥劑製作，方便以後布局。同時，雷紀也有自己一點小小的私心，想要留出更多時間來修習魔法。

實驗室中，雷紀指著貼牆柜子里的玻璃器具說道：「這些都是製作藥劑的工具，大部分是玻璃製品，這是燒杯，主要用於藥液反應；這是量筒，用來量取相應數量的藥液；這時天平，稱重用的······」雷紀指著諸多器具一一介紹給洛蘭。

洛蘭呢，拿著一個小巧的筆記本快速記錄著，還不停地點頭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