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徐七歲

「姣姣，這不是病。」

楚行之低頭看了她一眼，女孩輕細的眉頭攏在眉心，黑亮的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擔憂，滿眼不信。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無奈，「我真的沒事。」

姣然細長手指輕輕地圈著他冷硬的腕骨，她幼稚地晃了晃，勸道：「去檢查一下總是好的。」

「上次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手撐著下巴，姣然側頭看著他，想也不想就甩鍋給那小破醫院，「那裡看不準，不算數。」

「下午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再不濟開點安眠藥什麼的也行，你這幾天睡覺總是半夜醒。」

都有黑眼圈了。

然而目光落在他臉上時，她嘴邊的話驀地一停。

少年神色正常，眉目清爽，沒有一絲絲休息不好的倦色，眼下更沒有黑眼圈。

倒是一雙桃花眼漂亮得動人，隱約閃爍著光，有幾分惑人，但猛一與他對視，又是滿目的疏冷。

嘴裡的氣一憋，不得已，她轉而指著自己的眼睛哭訴，「你看我昨晚睡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你要是一直這樣，我也睡不好覺，長此以往，我就會早衰，然後變醜。」

他聞言，目光落在她臉上，女孩皮膚又白又嫩，五官像是上帝精心捏制的藝術品，漂亮極了。

此刻她漆黑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襯得她驕陽明媚，靈動極了，精氣十足，沒有一絲絲氣色不好的跡象。

他唇角微翹，不接她的話，只淡淡地道：「我不嫌棄你。」

不按套路出牌。

姣然被噎了一下，憤然拒絕他遞過來的包子，「不吃不吃不吃。」

那驕縱任性的小模樣，就差把包子搶過來扔在地上踩上幾腳了。

他睨了她一眼，涼聲道：「徐姣姣，你真的只有七歲呢？」

冷淡的聲音泛著微涼的寒意，似是警告，但一細聽，便又消散了。

是以她並未察覺，挑釁般地和他唱反調，滿眼鄙夷，「你還只有三歲呢，有病不看，小變態！」

他眼皮懶懶一抬，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清淡的嗓音緩緩落下，別有深意，「這麼說來，我要是不變態給你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姣然秒慫，像是捲成一團的兔子，囂張的氣焰盡收，低下頭若無其事地吃起了粥。

見她安分吃起了東西，他勾了勾她險些落入碗中的髮絲，緩緩地道：「這幾天學校還沒關門，下午回去把書都拿回來。」

姣然沉浸於喝粥，恍若未聞。

入口是清淡甘甜的桂花香，又隱隱夾雜著牛奶的甜香，又甜又淡，是她喜歡的花粥。

他神色一頓，以為她沒聽見，側眸看她，「姣姣，聽見了嗎？」

姣然咬著勺子，緩緩地轉過頭去，神色冷漠，腦門上就差寫著幾個字：不、想、搭、理、你。

朝他翻了個白眼，少女神色驕縱，理直氣壯地反抗，「你都不聽我的，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以後也不聽你的。」

重重地把勺子扔了下去，姣然驀地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划拉了一下，險些要摔倒。

她伸手扶了扶，穩了下來，才趾高氣揚地橫了他一眼，氣勢十足，轉身便要離開。

「姣姣。」

他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拉。

姣然猝不及防地跌了下去，柔軟的黑髮在空中張揚散開，輕輕地拂著他的臉而過，帶著微淡的香。

眼前晃過一陣模糊的虛影，她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閉眼懵神間，卻聽他嗓音帶笑，帶著舒爽的涼，「怕什麼？我能讓你摔了？」

姣然驀地睜眼，眸中閃動著惱怒的光，她恨恨地打了他幾下，卻是不痛不癢的，「你當然不會把我摔了，你總想占我便宜。」

佯裝生氣地推開他，推不開，她才憤憤地把腰間的手拍開，嘴裡不安分地嚷嚷著，「放我下來，我不給你抱。」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