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害羞

姣然逃荒似地從他懷裡爬了出來，臉色窘得發紅，連看都不敢看他。

微淡的風從臉上徐來，也把頰邊的髮絲揚了起來，襯得她的臉越發地紅，像是傍晚天邊的霞光。

瘋狂扇了幾下，她這才覺得臉上的溫度降了幾分。

見她扭頭心虛的模樣，楚行之低笑了一聲，微涼的嗓音落入她耳中，「姣姣，你怎麼還是這麼害羞？」

誰能想到這麼張揚活潑的女孩是這麼害羞的一個人呢？

害羞？

姣然驀地扭頭瞪了他一眼，拒不承認，「誰害羞了？胡說八道！」

抱枕砸了他一下，她揚著小巧的下巴朝他傲嬌地哼了一聲，「我才沒有，你才害羞。」

「不對，是你心機。」

接過她扔過來的抱枕，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卻見她眼睛滴溜溜地轉，古靈精怪的，他道：「我怎麼心機了？」

她大眼睛像X光一樣仔仔細細地掃描了他一眼，「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故意裝可憐嚇我的。」

蠻橫地抽開他手裡的抱枕，見她撲過來，他下意識地把她攬入懷裡，低笑，「我怎麼會騙你呢。」

「可你老是半夜醒打電話就重複問我一句話。」

「知道是什麼話嗎？」

她微仰著頭看他，柔軟似水的髮絲落在他手裡。

許是靠得太近了，她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只覺他的面部輪廓泛著幾分冷。

但一低頭，他神色又恢復如常，他伸手拂了拂她肩上散亂的髮絲，順著她問：「什麼？」

她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依稀從他漆黑的眸中看見她的身影，頓了一瞬，她道：「你總是問我，姣姣，你還在嗎？」

「可嚇人了，我差點以為你夢遊了。」她故作誇張地對他道。

稍稍側開頭避開她探究的眼神，他下意識地把她摟得緊了幾分，似是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目光落在天邊深沉的夜色之上，他一言不發，顯得格外沉默。

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失神自語，「姣姣，我只是有點不安心而已。」

怕這一切都是假的，醒來了，又是那樣一個沒有她的世界。

一次次滿懷驚喜的夢見她，醒來時又是數不清的失望。

「你還是夢見我死了？」

姣然顯然對他夢見她死了的這一件事耿耿於懷。

此時此刻的她顯然也已經遺忘了她也在夢中親眼目睹他車禍身亡的的事。

手指沒入她黑軟的髮絲中，襯得他手指又白又長，輪廓分明，有幾分冷硬，恰似此刻的他。

他無聊地勾了勾她的發尾，神色微淡地應了一聲，「不是。」

「那是什麼？」

姣然抬頭看他，滿眼都是好奇。

他不答，懶懶靠在沙發上閉目不言。

細碎的髮絲落在眉間，襯得他眉目有幾分清冷，又隱隱藏著幾分利色，像是秋日湖邊的水，沁著深深的寒意。

本就長得好看，閉目不言時倒顯得格外養眼。

呆愣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姣然猶豫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問：「不能說嗎？」

什麼夢不能說？

怎麼和她夢中情人死了老婆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