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整舊部回一點原

花鮮生雖然人小，卻鬼大。

他煞有其事地一說正事，一股磅礴的氣勢，竟然迸發出來，令四個聽眾肅然起敬。

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一進入自己營造的氣氛之中，就保持情緒穩定，心無旁騖，發號施令。

「下面我來任命復仇縱橫的高級領導。第一項任命，花鮮生，就是我自己，沒有看清楚的趁這個機會加深認識一下，以後你們再見到我這種身居高位關鍵領導並且時常叱詫風雲人物的機會，說實話，絕對不會很多。我的職務是復仇縱橫終身總樞，總管一切，直到永遠；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能幹多長時間，或者需要我干多長時間，倒不如上不封口，下不……，下就從現在開始吧。我當總樞的理由，這個不言自明，有不明白者，我會給他提供機會讓他明白。第二項任命，老丫頭兒，我任命你為復仇縱橫智樞，時限，暫定十年，如何？我看您老年事已高，現在沒人卻正當用人之際，您老先頂著，一旦您年老力衰有心無力的時候，我就把您撤職。復仇縱橫的設計布局、出謀劃策的勾當都是您管，總原則就是用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成果，別管是人命還是金錢，一切皆然，這樣的事情我想您也算老狐狸一頭了，做起來肯定是褲襠里捉雞，一抓一個準，穩抓把攥無疑。第三項任命，就是你們黑丫兒白丫兒了，誰先來？我看黑丫兒吧，誰讓你黑呢，佔個便宜。黑丫兒，你的正式職務是黒樞，跟黑沾邊兒的事就歸你，大體上說，你負責總管殺人放火劫道打杠子一應等項，不擇手段是你的招牌，殺人不眨眼是你的名聲，你別給我玩兒什麼心慈手軟，當然我估計你也不會；第四項任命，就是白丫兒你，你的職務是白樞，凡是收買人心正大光明讓我等名揚天下威震寰宇的事情都歸你，或者這樣說，凡是黒樞不管的爛七八糟東西，都是你來收拾爛攤子，以後，我們復仇縱橫的好名聲，還有我的好名聲，就都靠你了，這兩項若是出了什麼瑕疵，任何一個環節有什麼舛錯，我都拿你試問，我可不是青紅不辨皂白不分的主兒。第五，狗頭蛇，本來沒有你什麼事的，看你自從變成狗頭蛇以後還比較乖巧順服，我就高看你一眼，給你也順手安排一個職位，當然我們四個都是管人還管那些和人近似的生命，純粹的動物沒有人管，本著天生你狗必有用的領悟，你也就別推脫了，各種動物都給你管理了。現在，我給你的職稱是狗樞，嗯，大事你不行，小事吧就你湊合了，各種獸類同盟軍都歸你統領，別管主動歸順的，還是被動壓服的，凡是動物之屬，都必須在你的手下聽令！當然，那些不是你同盟軍的你就負責將他們打成同盟軍！這事不用我對你耳提面命教導吧？你就應該有這個覺悟！你狗樞的主要敵人，是異種生物，我們的原則，就是秉承我師父探險隊的傳統，異種生物，斬盡殺絕！當然，廢物利用，吃掉也行。好，這次歷史性的任命就到此結束。今後大家各負其責，干好了有獎，干壞了有懲。大家別看我是孩子，我他舅舅的下手可狠了！真的惹怒了我，讓我發起狠來，連我自己都打！而且我的懲罰不管對誰，都是最重的，毫不留情，絕不手軟！就問你們怕不怕。」

他一說完，那個唯一的老頭兒轉臉去看那個最高的山頭，似乎那裡有仙女出沒。

黑丫兒白丫兒嘎嘎大笑，形像完全坍塌。

那狗頭蛇膽子最小，因為它的品秩最低，不敢放肆。但是那張狗臉卻在東扯西扯，作拉麵動作。

花鮮生營造的氣氛有功虧一簣的危機，他大喝一聲：「都給我正經點!」

花鮮生說完，發覺四個聽眾都在那裡發愣。

原來，他的這聲大喝，竟然帶了一股威懾之力，令人膽怯心服。

尤其是老丫頭兒，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孩來這一招。

他心裡想的都是這孩子少不更事，以後的事情都得我操心，難免我多受累，什麼事都要想周到才行。

可是花鮮生突兀一下令，而且那令下得條條是道，有板有眼，才知道自己小瞧了他。

然後又是一聲大吼，天然有鎮服人心奪人意志的效果。

這要是換做自己來，起碼得思考七八天，還不見得這麼滴水不漏。

而且說出來，也不保證有人聽。

這正是無志空活百歲，有志不在年高。

後來有個隨著復仇縱橫行走多年並根據自己的親歷撰寫了《縱橫全史花鮮生本紀》名叫知乎哉不知也的史學家兼命理大師就這個任命，無限感慨而又無比信實地寫道：「凡事天定，信不巫矣！花鮮生彼時不過一黃口小兒，卻做出了決定後世歷史走向的重大決定；他任命的四人一狗蛇，看似能力一般，更像是湊數一樣，抓到籠兒里就是菜，卻無人能想到，他們都成了主導那段歷史的棟樑；還有，他們沒有任何專業知識，也沒有相關經驗，後來卻都成了有史以來最棒的相關方面的專家，包括那位看起里不正經的狗蛇，不少人喜歡稱之為虎龍，雖然它自己堅決不認可，說狗蛇才符合它的本分，而且那個名字是總樞大人花鮮生所賜，它感到無比榮幸，不但它不放棄，從它以降祖祖輩輩的狗蛇都不會放棄，作為傳家之寶留傳下去，直到永遠。性本淳樸，沒有什麼大見識的狗蛇尚且如此，其它創建初始成員老丫頭兒、黑丫兒、白丫兒，豈不更甚？那老丫頭兒一把年紀，當爺爺妥妥的，卻一生對花鮮生唯命是從，忠心不改；至於白丫兒白丫兒，更是非同一般，和花鮮生的配合不但如魚似水，而且……，哎呀，這個不能劇透，感興趣的自己去看本人拙作《縱橫全史》，給你們一個線索，看不下去所有書卷的話，估計許多人沒有那個耐心，你們可以走一個捷徑，去看《黑丫兒本紀》、《白丫兒本紀》；便知內中個情；不過我必須說明一下，按照我修史正常體例，她們二人本來應該進入的書卷是《黑丫兒世家》、《白丫兒世家》的，可是當事人之一花鮮生堅持，我就給她們提高一等，我覺得這和史實並不矛盾，所以也就同意了這個變通，並非我受到壓力，美化某人，各位看官絕不能胡亂猜疑，以為我知乎哉不知也違背了我『鐵筆直斷』的自律原則和美好名聲，比如那個狗蛇，我就將它記入《狗蛇傳記》，如果它是人，將被記入《狗蛇世家》，如同老丫頭兒、麥軻、喬直等人，可是它是狗蛇，無論是狗，還是蛇，都降一等對待，哪怕狗蛇二者相加，也不能讓它們的屬性提高，這事情比較專業，以後你們再學習。現在回到花鮮生任命五巨頭這件事情，這豈不是明明白白人算不如天算的例證？如同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無比天才的人選直接就撞到了花鮮生的手裡，以後一心一意輔佐他，只能是天意如此，不是任何人想得到就得到的。這樣得天獨厚的孩子，怎麼能不功成名就，怎麼能不名垂青史？」

這些後事，當時在場親歷的幾個人無人意識到，只是發愣片刻，便進入機車。兩個丫頭片兒已經進過一次，反應還好，老丫頭兒和狗蛇都是第一次，全身心都被震撼了一回狠的。

其中老丫頭兒如同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看什麼都如同鄉下人進城，覺得眼花繚亂。

最不堪的是狗蛇，不但虎龍再也不敢想了，狗蛇都當不成了。

外觀上的變化它也無能為力，只是在本來就不大的身軀上又縮小了一圈，成了名副其實的哈巴狗。

瑟瑟發抖地找了一個最角落的地方，蹲卧在那裡。它哪裡還站立得住。

不過這可憐的樣子，立刻就成功博取了黑丫兒的同情心。

兩手一伸，一把將它抱在懷裡。

原來看不起黑丫兒的虎龍，現在時過境遷，把黑丫兒當成了自己的保護傘，箭一般鑽入黑丫兒懷中，終於不那麼嚇死人了，不對，嚇死本狗了。

與狗蛇相反，老丫頭兒雖然滿腹新奇，卻沒有半點害怕，只是拉著花鮮生滿車廂轉，什麼都問。

黑丫兒、白丫兒也跟著，一副過來人的神情，其實二人也是一無所知。

走馬觀花轉了一圈，回到機車頭部，花鮮生說：「老丫頭兒，現在該您老說話，我們怎麼出去？下一步我打算找回探險隊的那個時空穿梭機主體機車。雖然我們這個機車功能齊全，但是那輛作為總部的整體機車厲害多了，我們還是先找回來。」

老丫頭兒沉吟片刻，說道：「這個比較有難度，我們這裡本身是一個四周封閉的獨特區間，只有一條出路，連接到一點原……」

「什麼！一點原？」

本來花鮮生坐在了駕駛座上，驚得跳了起來。

「對！一點原，難道你聽說過？」

「當然！我師父就是百里良騮沒少念叨，當作最難忘記、也是最榮耀的事情；可是除了那一次以外，再也沒有人去過，那可是六千多年以前的時間差距，空間的差距就難說了。」

「我也沒去過，你不是說你的機車可以穿越時間和空間嗎？聽著似乎還輕而易舉。」

「什麼？您老不是忽悠人吧？自己沒去過，怎麼知道可以過去？」

「老丫頭兒，不是你作夢都想去的那個地方吧？」

黑丫兒驚詫地問。

「你這丫頭，怎麼偷聽我老人家的夢話！」

白丫兒插話：「老丫頭兒，這次你錯怪黑丫兒妹妹了。你說夢話聲音嘹亮，如同打雷一樣，我們想不聽都不行，不信，你問問狗蛇？」

現在的狗蛇一則是要實話實說，二則是正在黑丫兒懷裡蜷縮著感覺良好，又安全又舒服，當然不能扭著她，很痛快地點點頭，肯定了白丫兒的說法，算是給黑丫兒作了有利的見證。

狗蛇通常都在幾十公里以外的高山頂上居住，它都能聽到老頭兒的夢話，可見夢話說得氣吞山河，聲震寰宇，直達蒼穹。

三人成虎，作證也非常有力，坐實了老丫頭兒作夢說夢話這個無法否認的事實。

倒打一耙不成，老丫頭兒自找台階下來說：「哼！你們哪裡知道，那是老夫在練功夫，呼吸吐納的技術！」

黑丫兒不服氣地反駁：「你那夢話說得長篇大論，真是你在吐納的話，哪用那麼複雜，騙小孩子呢，我才不信，我又不是小孩子，少不更事。」

幾個人異口同聲說，你就是小孩子，根本就是少不更事，怎麼不知道給老頭兒一個台階下？那高高的台階，看著都眼暈，誰站時間長了不害怕？

不過，都是心裡說的，沒有人吱聲。

否則，他們也是小孩子了。

白丫兒善解人意道：「老丫頭兒的功夫本來就複雜，夢中露心聲，這也是可以有的。」

老丫頭兒欣喜道：「還是白丫兒懂事！夢聲如雷這事就過去了，以後我也注意點；還是說回正事，說到哪裡了？」

花鮮生道：「您老說要出去就要回到一點原，那裡要去，需要跨越六千多年時間。」

老丫頭兒說：「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不過雖然我不知道，花鮮生肯定知道，這就行了。」

花鮮生擺手道：「我也不清楚！有人去過，就是我師父他們；可是我沒有，而且現在我這裡只有一個單人機車，可是我師父他們乘坐的是那輛整體時空穿梭機。」

黑丫兒道：「我們也乘坐那輛去！安全第一。」

狗蛇懦懦插話：「去一點原，就是為了找到那個機車，總樞大人說的。」

黑丫兒：「哦。」

花鮮生擺擺手：「不要吵了！我想想有沒有辦法去一點原。」

他翻出了一本類似航海日誌的東西，翻到開始的幾頁，只看了一眼，大聲宣布：「找到了！」

原來這個航行全錄，是系統自動搜集，沒什麼東西遺漏，尤其是一點原走了一趟，焉能錯過？

他也沒有給別人顯寶，放下那個本子，在定點儀錶上搗鼓了幾下，大喝一聲：「好了，走！」

幾個人沒有任何感覺，如同蚊子煽動翅膀，機車已經進入了浩瀚的宇宙空間。

只見前後、上下、左右、內外，都是一片白茫茫，如同靜止，啥都不見。

幾個人心中納悶，空中不是有無限多的星球嗎？起碼可以看到隕石雨吧？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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