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提親相挾
蘇儀神色一變,再要伸手阻止卻已經晚了一步。
她咬破了舌底藏著的秘葯,縱使小柒眼疾手快卡住了她的咽喉,可這葯毒性甚強,須臾之間已經發散到全身,再要救時,她已奄奄一息。
「小姐....」
蘇儀眸色漸暗,情緒在眼底翻湧,卻終究是平靜了下去:「算了,人都死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只是她知道這事遠遠未完。
桃娘的秘葯不是為了她們準備的,這幕後黑手還另有其人。
只是這線索斷了,再要追下去,恐怕也只是徒生事端。
想罷,蘇儀只得嘆了一口氣,起身準備離去,而此刻小柒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在桃娘的袖內抽出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小姐,這東西倒是十分精緻。」
匕首柄端短小,一手握全尚有餘地,刃端不過三寸來長,刃面刻有繁複花紋,彷彿花海繞月,在細細一看,那圓月之中刻有一個「隱」字,再看質地,是精鋼鍛造,絕不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東西。
桃娘不過陳府一個管事罷了,怎麼會隨身帶著這樣的東西,聯想剛剛的那些,她的身份倒是顯得越加撲朔迷離了。
蘇儀直覺這事不宜深究,於是收好匕首,與小柒匆匆離開。
兩人走的著急,倒是全然不曾注意到桃娘屋檐之上,勾著身子盯了兩人許久的身影。
桃娘畢竟是陳公子的心腹之一,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自然是城中一件大事,接著的幾日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聽到街頭巷尾的議論,只說這桃娘是為情所困,因為陳公子夜夜笙歌最後覺得入門無望,索性便一死了之。
蘇儀聽到這些傳言便也只嘆人言可畏,這麼一來,陳公子勢必要把賬算到自己的頭上了,這念頭才起,便聽到小柒匆忙來報,原來那陳公子居然真的帶了大黃找上了門來,此刻就在外頭大堂內坐著,勸了幾番也勸不走,看上去是滿腔怒意。
好在這幾日蘇老爺外出有事,不然這番折騰把事情鬧大了,恐怕到時候還不好收場。
大堂內正是如意在與兩人周旋,她雖然不知道這件事的內情,但是也從小柒口中聽了個大概,只知道這桃娘似乎與當年謀害自家小姐一事有關,至於她是怎麼死的卻是無從知曉,不過在她看來,這陳公子本身就是對不住蘇家,既然自己人有錯在先,如今怎麼好意思舔著臉上門問詢。
她年紀尚小,卻是個護主的個性,當下見了陳公子與大黃也沒有一個好臉色給,只冷著臉站在一旁,連熱茶都懶得奉上一杯。
陳公子在外何時受過下人的臉色,當即心生不悅,這大黃見了立刻一沉臉訓道:「不懂規矩的東西,可知道我們家公子是誰!」
如意一張嘴倒是厲害的緊,當即嗆道:「知道呢,只是不知道你們為桃娘的事找上我們家小姐卻是為何,我倒是聽說她就是為情自殺的,當然,也說不準是畏罪自殺。」
這話一出,陳公子臉色一變,壓了一腔怒火正要發泄卻只聽到門外傳來蘇儀的聲音:「放肆,說話還是這麼沒規矩,去給陳公子奉茶。」
如意見是自家小姐即刻面色一緩,也不在頂嘴,冷臉看了一眼陳公子方才緩緩退下,直到了門外見著小柒才咕噥了一句:「這陳府的人當真是不要臉!」
「莫要瞎講!嘴太厲害可是要吃苦頭的。」如意是小柒招進來的丫頭,因而事事維護,但也知道這丫頭牙尖嘴利遲早要惹出大禍,這才狠下心再次訓導了一番。
見她不在頂嘴便又扶了蘇儀落座,隨即垂手立在一旁,心中卻也是隱隱不安。
陳公子見了蘇儀面色倒是和緩許多,只柔聲道:「我府上一個管事前幾日忽然暴斃的事情不知蘇小姐可有所耳聞。」
想來可笑,如今一問一答居然調了個身,蘇儀面上揚起一抹笑意,輕聲道:「這江州內外,如今可是將這事說的沸沸揚揚呢,只是不知道陳公子找上我卻是為何?」
說罷也不等他答話,自顧自又道:「莫不是後來調查出來當年那事確實和她有關?」
「且不說有沒有關係,但若是真有關係,恰在這事之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去了,這事,不知道和你蘇小姐又有沒有什麼關係?」
蘇儀只道陳安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卻沒料到這口舌也挺伶俐,一時間倒是有些意外,隨即淺淺一笑:「七年之前的事情過後,我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平日里也甚少出門,要說這事和我有關,莫不是無中生有。」
她向來不把陳安放在眼中,此刻言語上倒是半分好處也不肯讓他佔了。
陳公子忽然沉默了,只定定看著蘇儀,忽然咧嘴一笑,痞態盡顯:「其實這事吧,說來說去是不是和桃娘有關都無妨,反正她做的事兒她自己擔,和我是沒有一分關係,官府這邊隨便查起來,也是說的清楚的。」
蘇儀一聽這話面色禁不住沉了下去:「此話何意?」
「其實在下仰慕姑娘許久,況且你我也算是門當戶對,若是往後能做一家人,這些個事倒也可以就此作罷不提。」話至最後又拐了個彎道:「畢竟官府里真要查起來,其實我覺得,蘇老爺愛女心切,也不好說會不會一時衝動。」
「放肆!」蘇儀耳聞至此再也忍不下去,當即拍案而起,怒道:「出去!」
陳公子只笑了一笑,起身拱手,退至門外回身又道:「三日之後,我會讓人上門提親,蘇姑娘可以好生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