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就差一步
兩人沒想到一向在江湖上沒有什麼發言權的自己竟然會被點名,在眾人的注目下猶豫地上了圓台。
安陵松把另外幾件衣服給了他們,可在接在手中時,他們卻猶豫了,不由自主地朝著歸遠豐看過去,就在這時,台上又有人不請自上:「在下代表蒙山派也來幫忙吧。」
上來的是萬清遙。
看到她,安陵松笑了,這萬清遙和原著中一樣,從開始就表現出了對殳無刃的好感,他此時上來,恐怕是為了給點蒼派和劍意山莊壯膽,畢竟蒙山派在江湖地位不低,有他在,他們便成不了主角。
於是,三人各自拿了件衣服,把衣服剪開,平鋪到了石台上,當一整塊布料全部鋪平時,一個看似顯眼,卻又不那麼顯眼的標誌,便闖入了台上所有人的眼底。
安陵松繞到最邊上的一件衣服旁,蹲了下來,手指在衣服腰襟的內部摩挲了幾下,然後視線又以朝著另外幾件看過去,露出了一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小白牙:「大家都看到了嗎?位置不定,但每個衣服上都有一個單面綉,我想不知道大家有多少有固定裁縫的,反正京城很多達官貴人都是有自己固定裁縫,而這些裁縫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小愛好,小脾性,比如在自己的作品上做些小記號,我記得宮中皇帝的御用裁縫就喜歡在皇帝的衣服上綉小金龍,是吧?安世侯?」
殳無刃輕輕點頭:「沒錯。」可我怎麼不知道呢?
對於江湖人來說,皇帝太遙遠,而皇帝的深宮生活對他們來說更是天邊夜譚,而殳無刃那沒有半分猶豫,如此肯定的態度讓他們已經信了幾分。
再加上安陵松又追問了一句:「對了,我聽說萬公子與江南莫家關係深厚,莫家向來有江南首富之稱,想來也有自己的裁縫,可也是這樣?」
萬清遙點頭:「的確。」
如果殳無刃剛才的話還讓大家有懷疑,那麼萬清遙的話便是坐實了這種說法。
於是安陵松繼續往下說:「幾位人,你們在這衣服上看到了什麼?」
點蒼派掌門與劍意山莊莊主互看了一眼,同時看向了萬清遙,後者笑了笑:「一個字,一朵花。字歸,花芍藥。」
安陵松抬起右手,輕輕打個響指:「我想這位裁縫應該是一位年輕的姑娘,而且還是一位對歸莊主傾心相付的姑娘吧?她為了表達愛意,便把歸莊主的姓,還有代表自己的花綉上了上面。那麼就請鄭宮主說說,你在這片布料上看到了什麼?」
鄭芳盈的手緊緊地捏著布片,心頭萬般念頭閃過:歸吳兩家聯姻了,真後悔沒有早答應歸遠豐的求親,但現在為時也不晚,如果人都在歸遠豐的手中,至少性命應該是無憂的,這樣她也可以加入他們的聯姻,到時必定也可以分一杯羹。
這樣的想法從腦中閃過,決定在心中慢慢成形,可就在她還沒完全達成決定之時,突然感覺指縫有什麼東西被猛地抽了出去,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只見萬清遙離她二十幾步遠的地方,露出溫文而且善解人意的笑容:「鄭宮主心下大慟,想來不方便,便由在下代鄭宮主來說吧。」
說完,他便把布片往離自己最近的一件衣服的單面綉旁一放,然後對另外兩個掌門說道:「二位,請看看這一邊的金線可是與這芍藥一模一樣?」
那兩人蹲下來,臉色突然一變,互相看看,明明害怕,但想了想,卻還是咬了咬牙,點點頭:「沒錯,一模一樣。」
兩人話一落,整個圓石台都炸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地看向歸遠豐,歸遠豐雙手握拳,面然深沉地看著台上:「就算如此,又怎麼樣?我與連姑娘一向感情要好,以前也時常去屋內品茶賦詩,落下一片布片,能說明什麼問題?」
「是啊,不說明問題,可你只是去品茶賦詩,為什麼布片上有血呢?」安陵松站到了邊緣,然後突然露出一抹極度惡意的笑容:「你對連姑娘傾心多年,可連姑娘對你卻只是朋友之久,亦或者人家根本連朋友都覺得算不上,只是礙於兩門之間有的交情,不好與你交惡。直到……連姑娘被師尊派去京城,卻意外對安世侯一見鍾情,那時你可能還沒想到這個可能性,你應該只是單純的與某人勾結陷害安世侯,在宙城外,假裝安世侯的人要抓連姑娘,等她回到拈花宮時,你才發現,她整日茶飯不思,魂不守舍。」
說著,她慢慢地蹲了下來,兩隻手支在手上,托著下巴,笑容更加的惡意:「於是,你發現她竟在在畫侯爺的畫像,每天對著畫像痴戀纏綿,你傾心所付多年,一無所得,如今卻只一見,心上人就被人奪走,你定然心中不服,便去質問於她,於是兩人發生糾纏,你便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抓走,關了起來,或許現在連姑娘還在你歸風山莊的某一個地方也說不定呢。」
「簡直胡說八道,信口開河,你的證據呢?」
「要證據幹嘛?證人不是更好嗎?」她往台上看了一眼,那裡站著葉天青和葉天鴻,兩人中間站著的竟然是代曉夏。
這時葉天青朝著她揮了揮手,他的嘴巴在動,但卻不是對安陵松說道,而是對代曉夏:「代姑娘只要實話實說便好,說實話,卻可以把自己做過的謊事掩蓋,多劃算。」
代曉夏低著頭,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道:「只要我如實說了,你們真的不會把我偷進師尊密室的事告訴師尊?」
「那是你們的家一中,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說?」葉天鴻冷冷地說。
代曉夏想了想,終於做出了決定,她直接從二人中間走出來,然後躍上了石台,第一件事,她便是跪在了鄭芳盈的面前:「師尊,徒兒有錯,您責罰徒兒吧。」
鄭芳盈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由看向歸遠豐,後者已然沒有了平日的翩翩風度,整個人陰鬱得比以前她見過的邪魔歪道還要邪氣。
「有什麼事等下再說,等……」
安陵松突然打斷了鄭芳盈的話:「鄭宮主,好歹是自己養大的,別讓自己的孩子寒心啊。」
說完,她低頭對代曉夏說道:「代姑娘,想說什麼便說,誠實才是人最大的武器,問心無愧,誠昭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