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雙標

我隨手取了一張，折成三十二開大小，遞到她跟前道：「看見沒有？這些紙全給按這個尺寸裁了，五十頁一冊，給我裝訂起來。要快，我等著用。」

「這麼小一張，既不能作畫，亦不能提詩，用來做什麼？」小龍蝦狐疑地瞟了我一眼，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咦，看來她也頗喝過些墨水。那麼多東西我說不要，沒見她心疼，對這些紙倒可惜了起來了。

呵，她大概怕我又是一時心血來潮，裁完了紙到時又一句不喜歡了就叫她扔掉——那些宣紙可不便宜！

「放心吧，我自有用處。」我輕抿著唇，噙著一抹神秘的笑容，抬頭瞧著天色，胸有成竹地道：「酉時前可得給我做出來，能辦到嗎？」。

于飛飛拿著那本新鮮出爐的「東西」，我滿意地左右端詳了幾遍，這才美滋滋地揣到袖子里――不錯，小龍蝦的手真巧，裝訂出來挺漂亮的。嘖，這學了女紅的就是不一樣。

「對了，小龍蝦我們瑞王爺喜歡吃什麼？」剛走到門爆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於是折返回來問小小。

「這個？」小小愣了一下，察覺這種反應可能算對我的不敬，急忙垂下眼帘，微微紅了臉。

「問你話呢，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你還有二心」于飛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還是我的小龍蝦反應快，她一臉喜色的推了一把小小的腰：「你倒是認真想想，王爺平日里都喜歡吃些什麼？這是你現在唯一能讓王妃開心」！

「恩，瑞王爺好箱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小小終於也明白過來，皺起眉頭苦思了半天才給我一個教人泄氣的答案。大約覺得不好意思，她紅了臉，訥訥地道：「我們王爺不挑食，啥都吃。」

切！我早就應該猜到！向他這種冷冰冰，好像天塌下來都不動聲色的，是極少有什麼嗜好的。算了，我反正只要找個借口，不令人起疑就行，是否真的投其所好，倒在其次。

像他那麼種人，隨便給他弄點吧！反正也只是為了某些事！

「那王妃，要不要我做幾道小菜？」小龍蝦自告奮勇地跳出來幫忙――嘿嘿，這幫小丫頭，以為我被那個楚兒刺激了，全卯足了勁來幫我想招呢。

可能也只有她這麼為我著想了！

「算了現在也沒時間現做了，這樣吧你替我到廚房裡隨便拿幾樣小吃。」我抿著唇，斜睇了有些失望的小龍蝦，微笑著道：「小菜當然還是要做，不過留下來給我回來吃就好了。」畢竟我也餓了！

半個時辰之後，小龍蝦提著一隻精美的竹編食盒，在前面領路，帶著我一起站在了韓文綜的書房「墨軒苑」的迴廊前了。

緊走幾步，小龍蝦微笑著對貼身保鏢墨軒道：「墨軒大哥，王爺在嗎？」

「蝦蝦，你不是侍候王妃去了嗎，怎麼有空……？」墨軒笑嘻嘻地調侃，眼角餘光突然瞄到站在小龍蝦身後的我，不由訥訥地收了聲：「這位是……？」

「真是沒規矩，還不快見過王妃？」小龍蝦偷偷瞧了瞧我的臉色，見我一臉的笑意，絲毫也不見惱色，這才鬆了一口氣。

「屬下墨軒，拜見王妃。」墨軒彎腰行禮，眼底里有不容錯辯的好奇之色：「方才不知是王妃大駕，還望恕罪。」

「墨軒大哥言重了。」我沖他微微一笑，面上掛了淡淡的憂鬱，低聲道：「不知王爺可在？」――呵，這個棄婦的形象總該演得入木三分吧？

「回王妃，」墨軒的眸中果然染上了一絲淡淡的同情之色，放柔了聲音，歉然地道：「王爺還未回府。」

「那，墨軒大哥，我可以進去等他嗎？」我微垂著頭，聲音里夾了些期盼，又帶了絲猶豫：「王爺會不會責怪你？」

「呃……當然可以，請。」墨軒紅了臉，搔了搔頭，搶身上前為我推開了書房的門。

「如此，那我就進去了。」我按捺住雀躍的心情，抿唇沖他羞澀地一笑，挺直腰桿，慢慢走了進去。

墨軒提著食盒，跟著我抬腳跨進了書房，笑罵道：「他那人，臉皮比樹皮還厚，哪裡怕人責備？」

「嘿嘿。」墨軒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走啦，走啦，我請你喝酒去。」小龍蝦放下食盒，向我遞了一個眼色，笑吟吟地拖了墨軒往外就走。

我抿著唇，微微紅了臉，故做矜持地假意去瞧那些掛在牆上的畫――眼見他們兩個走得沒了影子，這按捺住怦怦狂跳的心臟，跳起來關上大門，開始在書房裡找起「寶藏」來。

不過於飛飛越想這個兩個人約有故事！

嘿嘿，那個韓文珺一副生怕韓文綜反悔的樣子，我算準了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裡把武舉名冊給送到瑞王府來。姓韓的現在忙著應付師妹，時間來看這些枯燥的文件？

這麼好的機會，我要是再不懂得抓住，那剩下的七天也不用在古代混了，直接撞死算了。

我的天！他明明一閑人，幹嘛附庸風雅，書房裡放那麼多書？那一排排的書櫃，碼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線裝書，象足了它們的主人，冷靜沉肅，散發著淡淡的墨香――看了教人眼暈。

可能只是放著裝裝逼的吧！

案頭，書桌，一排排的書櫃……我依次找了下去。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靠牆的書櫃前發現了一堆卷宗。

老天，這麼大一堆，什麼時候才看得完？這個時候，咱們現代人的優越性就充分地體現出來了――往電腦里一輸，按幾個鍵就輕鬆搞定！

古代還是太麻煩了！

嘿嘿，時間緊迫，太遠的再帥也白搭，咱們按就近分配的原則處理――把京城的找出來就行了。

我蹲下身子，湊到卷宗前仔細地查找：軒王府，影州府，台北府……完了，這北京的首府叫啥呢？不管，這個瑞文府有個瑞？那就是他了！瑞軒閣！

我滿頭大汗地把那捲紅色的檔案從那一大堆卷宗里抽出來，打開攤在地上。掏出筆記本，從頭上抽出我的金筆，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仔細地翻看了起來。

原來現在的年號為天啟二年，看來韓文珺登基不過兩年。好在那些卷宗看起來厚厚一疊，其實人數倒不是很多。我極快地翻了一遍，粗粗選了第一批的三十人。挑選的條件極簡單――舉凡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身高在六尺以上宅咱就先給他初選上來。嘻嘻，我是不是有點象婚介所的紅娘啊？

揮汗如雨，忙乎了半天，終於提前完成了任務。我意猶未足，收好筆記本。索性解開衣襟，挽起衣袖，席地而坐，隨意從那堆卷宗里抽出一卷，捧著瀏覽了起來。

「哇哈哈！」于飛飛拍著大腿樂得哈哈大笑：「我的天吶！這老頭今年都六十了，應試十次不中，居然還來考武舉？真的有趣啊！這個在古代就叫用功！在現代啊！那就叫死讀書！一無是處」嘖嘖！范進中舉的典例原來出在這裡啊！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武考跟文考可不同，那是要拼力氣滴！他年老力衰，憑什麼跟那些後輩小子去一爭高低呢？

這在古代和現代有些東西就是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