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世界那麼大，不去看看嗎？

「真希望你的執著沒有放乾淨，我才能繼續從你身上刷願力，或者你還有其它的執著放不下……」

莫軾將畫重新捲起，自稱老僕的老者已經消失。

「果然是個高手！」

從莫軾接收到願力回饋，到老者出現，之間的時間不長，如此短的時間內，這老者竟能從遠處來到這裡。

腳力可想而知。

「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他那個境界？」

莫軾吐出一口氣，這種高手在側，隨時可能被殺掉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還是願力的問題！」

莫軾臉上透出神秘微笑。

然而，莫軾沒想到，還是小視了老翰林。

老翰林雖然在高層的鬥爭中失利，但也不是傻子，離開京城后又過了八十年，雖然稱不上老狐狸，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上次之所以輕易被莫軾攻破了心防，是因為事出突然，老翰林完全沒想到莫軾能從他的畫中，看出他的心結。

又被莫軾又畫又詩給連續破防，才讓莫軾得了逞。

現在莫軾想主動進攻，發現老翰林像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打不爛摔不碎碾不動！

莫軾每天都到這裡來，伺機而動，但老翰林卻始終如一。

老翰林現在的畫中，因放下了某種執著，再也難以窺視他的心境。

莫軾之所以能從畫中看出「困頓」，也跟莫軾在應對詭氣來襲時的突然感悟有關。

若非如此，即便莫軾能察覺，也只能是模糊的感覺，而不可能直指老翰林的心底。

「現在我覺得，我真的需要去一趟火岩山脈，能再來一次危機中的頓悟！」

莫軾自我吐槽時，名為「薇兒」的女兒又來送飯，看到莫軾獃獃的，又狠狠的瞪了莫軾一眼。

「咦……有戲……」

莫軾眼睛一轉，老父親不行，不知他女兒行不行？

「咳！」莫軾輕咳一聲，目視遠方的雲。

好似那雲中全是詩。

薇兒還真被莫軾給感染到了！

能說會道的里程碑可不是隨便派發的，莫軾的一聲一言，都有種無形的感染力。

一個簡單的「咳」字，都能給人異樣的震顫。

而且，上次對莫軾的誤解，已經被父親解開了，並得知莫軾詩畫雙絕，連自家的老父親，都對這個比她還小的少年有種特殊的感嘆。

她常年受詩書熏陶，看過莫軾所作的畫所寫的詩，自嘆自己永遠也趕不上這個少年。

在父親將畫送出后，她被氣得三天沒跟老父親說一句話。

那畫，她太愛了。

這麼好的東西，不給自家女兒，反而送給莫軾這個外人，她能沒有意見嗎！

「世界那麼大，不去看看嗎……」

莫軾憂鬱的眼神，幽幽的似嘆似怨似哀的聲音，令薇兒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目光清醒了過來。

「到外面去看看？」

什麼鬼？

她可是翰林之女，詩書禮儀之家，尚未談婚論嫁，卻要跑出閨房？

這是為哪般？

別說還雲英未嫁，就算嫁人後，這種隨便到外面拋頭露面的事，她這種出身的人也做不到。

薇兒的臉色，先是失神，然後清醒，之後古怪，最後莫名……

「這個少年……他想幹什麼……」

他是想讓她變成一個壞女人嗎！

莫軾被這種莫名的目光盯得很難受，神情漸漸尷尬。

過分了啊！

老翰林這裡走不通，就向人家女兒下手，忒下作了！

才從老翰林這裡得了好處，轉身就勾引人家女兒出牆……不！是出家！

也不對！

是出府！

不講武德！

可恥！

「我隨便說著玩的，不要當真！」

莫軾收回了自己的話，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兒。

拉良家下水，勸失足從良，這不就是男人的兩大人生樂趣嗎！

自己只是犯了每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有什麼好計較的！

「有殺氣！」

莫軾感到一陣陣冷意臨體，好像被死神盯上了。

看看薇兒，只見她還不能從莫軾發出的「詩與遠方」感嘆中脫離出來。

而老翰林只是毛筆抖了一下，就重新恢復古井無波的狀態。

老翰林很惱怒莫軾的胡亂「勾引」，但作為一個年過百歲的儒雅之人，被莫軾看透一次心態已經很丟人了，不能再被他看穿第二次，只好壓住內心不適。

「殺氣的來源不是他們，那是……誰？」

不管他了，先逃為敬！

「再見！」

莫軾揮揮手，迅速離開了這裡。

「老爺，要不要……」

一個有些駝的人影，從一旁閃出，向老翰林做出斷首的手勢。

這個不知哪裡來的小子，讓老爺失態，又令小姐失神，已經罪無可赦，完全在斬殺之列！

而且，據他觀察，這個小子有很多怪異之處，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他甚至都無法斷定，自己不知會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可能不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

這種感覺來得突然，來得古怪，但就是縈繞心頭，怎麼都揮之不去。

老翰林停下了筆，猶豫了下，搖搖頭。

「算了，年輕人的事兒，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實際上，若是其他人對他女兒這麼說，他一定會一巴掌拍死他。

但這個少年……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超凡的資質。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洞察人心的能力。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彈指間操弄人心，將他從心結中給拉了出來……

如果……

「嗯？」

老翰林把筆甩在一旁，眯著眼不說話。

不細想還好，一細想才發現，怎麼那麼多「如果」？

「老爺，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將他腦袋摘下來！」

駝背老者躍躍欲試。

他可不是什麼善良人物，原本就是一方巨寇，因感恩老翰林，才屈尊於翰林府，成為一介下人。

每次看到那個少年，他都感到沉寂許久的血液，似乎要再次沸騰起來。

「父親……」薇兒抱著老翰林的右臂搖晃著，撅嘴撒嬌。

雖說那個獃子真是呆，還很傻，也很壞。

但是，他的畫真的很好。

但是，他的詩意境幽遠。

但是，他的聲音，真的能深入人的靈魂深處。

但是，她不想這個才華非凡的少年因她而死。

「咦？」

薇兒也突然糾結了。

怎麼那麼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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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創造的世界無邊無際。

（某哲學家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