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許願樹的隱患
李平安發現一件很魔幻的事，那就是自己眨眼睛前，和眨眼睛后，櫻花樹下的祭品數量有所不同。
「是我魔怔了？」
李平安用一整天的時間，觀察出驚人的結論。
如果努力不眨眼，他會看見祭品數量慢慢的堆積起來。
可是一旦忍不住眨眼睛，下一秒那些祭品就消失了，只留下少數祭品，使得櫻花樹下不會顯得那麼擁擠。
「活見鬼，櫻花樹還有這種能力嗎？」
李平安不認為自己精神出問題了，也不可能是幻視。
他看向自己帶來的日記本，這是他新買的筆記本，上面記錄了一些數據文字。
第一次記錄，眨眼前14件祭品，眨眼后只剩5件祭品，消失9件。
第二次記錄，眨眼前18件祭品，眨眼后只剩5件祭品，消失13件。
第三次記錄，加大睜眼時間，眨眼前74件祭品，眨眼后只剩5件祭品，消失69件。
第四次……
李平安覺得這事不同尋常，越觀察越不特勁。
沒有人覺得這事很怪異，都認為櫻花樹前的祭品理所當然就是這麼少，不會很擁擠。
他問過妖怪，妖怪理所當然的回答，「許願樹是活的，當然會收取大家的祭品。」
許願樹至於是否實現大家的願望，全看妖怪們心靈是否真誠。
不夠真誠，絕對無法打動許願樹，這與祭品珍貴度無關，和心有關。
妖怪們的認知打消李平安心裡的迷惑，是啊，這就是一株妖樹，不是正常的樹，再多的不合理也是合理現象。
為此，李平安親自走到櫻花樹前，體驗妖怪許願的感覺。
他站定身子，輕輕地放下一株野草。
身邊的妖怪也放上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果，喃喃道：「偉大的許願樹啊，希望今年我成功脫單！」
李平安聽著妖怪們的許願，有模有樣地念道：
「偉大的許願樹啊，希望今年我能找到突破劍速的方法。」
眨了眨眼睛，有幾件祭品消失，但自己的祭品還留在上面。
念完后就拜三下，沒別的了。
有的妖怪還會跪下來，再拜三下。
也有的妖怪不跪拜，連尊敬許願樹的姿態都不願意做，好像這只是在完成家人的任務罷了。
這些不誠心的妖怪只是擺上一件祭品，念完心愿就轉身離開了，頭也不回那種。
看見妖怪們如此瀟洒，李平安就不跪拜了。
他本來就不是發自內心的祭拜，何必裝模做樣的跪拜。
李平安轉身離開一段距離，再回首時，看見自己的祭品也跟著其他妖怪的祭品消失不見。
許願許願，許願真的會成功嗎？
李平安望著人來人往的的許願樹，心想著動物討封的願望是哪位大妖許的願。
在李平安心裡，大妖如此看重這株樹，估計有一位大妖許願動物討封，不小心讓願望成為現實。
又或者大妖們知道許願樹是真的可以許願，是他們促成了動物討封變成現實。
李平安念及此處，突然渾身冰冷。
大妖所圖不小，動物討封一旦連續堅持數年，數十年，變成人類的妖怪只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人類群體里到底妖怪居多，還是純人類居多，都是一個迷。
「難道妖怪要用這個辦法，把人類種族都併入妖族混血嗎？」
李平安忍不住用最惡意的念頭，猜測大妖心裡的計劃。
毫無疑問，李平安的想法空前大膽，但也不是沒道理。
李平安離開許願樹地帶，穿著一身黑袍，詢問一些老妖怪，問問最近有多少成功討封的妖怪。
「成功討封的妖怪啊？不太清楚啊，最近感覺討封成功的妖怪挺多的，沒怎麼數過。」
「反倒是失敗的妖怪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回來，大概三百多名吧。」老妖怪搖了搖頭，說出李平安之前就查過的情報。
連問幾人，都沒有問到新數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任由動物討封進行下去，人類與妖怪之間的種族平衡不復存在。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若不是他深入調查，真不知道這裡面竟有這種隱患。
如果李平安坐視不管，可以預見幾年後這座城市會變成名副其實的妖怪之城。
其實李平安不必特別考慮他離開遊戲后的事，就連討封遊戲在玩家離開后是否獨立運行存在，都還是個迷。
……
一小時后。
李平安出了森林，用手機聯絡小狐狸，詢問她討封成功人數與失敗人數。
一番詢問下，小狐狸也答不出具體人數。
不過小狐狸曾經觀察過動物討封成功者，她可以憑感覺估測數據。
「現在成功討封大概有一兩千名吧。」小狐狸答道。
這個基數已經很大了，李平安現在完全理解遊戲系統為什麼要玩家摧毀許願樹。
這種玩意存在一天，風險就大一天。
不管許願樹實現願望是否需要付出代價，這都是對現有秩序的破壞，需要外部勢力修正。
李平安從被任務牽著走，到現在出自本能的想要摧毀許願樹，也就僅僅半天的心境變化而已。
當天晚上。
李平安就約了他們倆，在外面餐廳匯合，將這裡面的門門道道說清楚。
「原來如此。」
「許願樹該炸！」
利威爾和夏目玲子都轉變了心態。
利威爾原本奔著遊戲獎勵而來，現在真心想摧毀那株樹。
夏目玲子那自由散漫的表情慢慢退去，看上去認真許多，不再吊二郎當。
小狐狸坐在餐桌椅前，一個勁悶頭吃，腦袋比較貧瘠的她不想思考這麼複雜的事。
對於她而言，她心裡希望人類與妖怪和諧共處。
就算沒有許願樹，以動物在姿態與人相處，也是動物妖怪們偶爾會做的事，俗稱入世體驗妖生，收穫苦難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