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鎮夜戰(1)
在有了始皇帝「御賜」的座駕后,鄭文的狩獵活動變得更輕鬆了。現在,他可以在荒野上遊獵,而不用擔憂野牛遷徙造成的困擾。
他不斷吸收著野牛血肉的活力,他的力量也因此變得更強。然而他隱約感受到,野牛的營養似乎漸漸無法滿足他的需要。他汲取得力量越多,力量的增強就變得越困難。
這也不難理解,一棵小樹從種子長成幼苗,長勢是很迅速的。但當這棵小樹要長成一棵蒼天大樹,其消耗的時間和養分也就越長越多。
不過……如果要是將獵物換成人類的話……
鄭文不敢這麼想象,按道理來說,人類作為萬獸的靈長,其生命精華一定遠強於野牛。然而,即使知道自己早已死去,他也不敢邁出這麼一步。他的生命已經隨著自己屍體的腐敗而終結,但他生前秉持的道德準則卻依然烙在他的靈魂深處。
「秦始皇……大人,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鄭文試探性地問道,他迫切地想要投入任務。無論是追殺愚蠢的盜墓賊,還是取回遺落的殉葬品,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他並不是渴望這些任務本身,他只是等不及想要重生。這個上古皇帝既然能束縛死靈,自然也有讓死靈起死回生的辦法。而他每完成一個任務,就離這個目的地更近一步。
秦始皇似乎察覺到了鄭文的心思,但他並沒有直接發布任務。對方謹慎地說道:「我的小鄭文呀,你做得很好了。然而作為一個死靈戰士來說,你還不足以完成我那些高難度的任務。你需要成長,需要變得強大。等到你突破了第一道『無盡天劫』,就是你馳騁這片蠻夷之地的開始。」
「『無盡天劫』,這是什麼?」
秦始皇總是將北美大陸稱為「蠻夷之地」,這讓鄭文非常尷尬。在他的世界里,這片土地上誕生的國家是全球的一方霸主,世界上的其他勢力無不退避三舍。但這樣一個國度,卻被秦始皇不斷地稱做「蠻夷」,這顛覆了鄭文的認識。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這是一個死人能復活的世界。如果一個上古帝國的君主可以不生不死地遊盪在這個世界,能隨意地復活死人作為他的奴僕,像貓捉老鼠一樣玩弄可憐的盜墓者。那這個君主鄙視現代文明的代言者自然無可厚非。
秦始皇似乎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他自負地說道:「你說的真好,小鄭文。這片土地上的蠻夷能用蒸汽來驅動車馬,能用油氣來冶鍊鋼鐵。然而他們在一個修成鬼道的帝王面前,只是一群會揮舞棍棒的猴子罷了……」
「……不過,我的鄭文呀,你還是需要小心這些野蠻人的。畢竟我親自培養一個大秦軍士,要耗費不少心力……你死了就太可惜了。」
說完這句話后,秦始皇終於開始正式介紹那個所謂的「無盡天劫」:「形而上者謂之道,道是獨立於天地人之外的絕對力量。道賜予了我們華夏血脈統御九州的力量,然而這種力量卻有著來自自身的制約。我們將這種制約稱為『天命』!」
「天命?這……」
秦始皇挑逗地關注了鄭文一眼,然後嚴肅地解釋道:「天命是人擺脫蒙昧的內在力量,在上古時代,天地之間靈氣充沛,人類和其他妖族一樣,只是遊盪在世間的一支平凡的種族。然而天命選中了人類,讓人類獨立於妖獸,有了自己的心智……」
「……這種力量驅使著人類統治大地,一般人終生都無法駕馭這種力量,但是百年一遇的智者能將它們引導出來。我們將這些智者成為巫者。上古的軒轅氏,有熊氏,神農氏,就是其中的代表。」
「天道賦予了我華夏文明,然而隨著朝代的更迭,我泱泱華夏,卻陷入了分裂和內戰。我華夏諸侯列國,原本各掌握著這種力量的一部分,然而他們拋棄禮法,巧取豪奪,用自己的巫力與彼此征戰。以至於摧毀了我偉大的周王朝的根基!」
「恩……扯遠了。總之,我們的力量來自於道,道能賦予我們力量,也能收回我們的力量。只有獲得道的承認,我們才能潛心修行,駕馭靈力。而道對我們的考驗,就是天劫。」
不知不覺中,秦始皇的聲調變得激昂起來,這喚醒了鄭文的亢奮情緒。當然,鄭文隨之感受到了死靈的痛苦,似乎只有消沉的情緒才能不刺激死靈的神經。
「懂了,那我該怎麼做呢?」
鄭文小心地詢問道,秦始皇鄙夷地關注了他一下,然後用傲慢的語氣回答道:「渡過第一道天劫並不困難,但我們需要找到一處封閉場所,最好是一處墓地,再不濟也是一座庭院。這些建築身上自帶的陣法能給我們提供便利。當然,你切記,在渡劫的時候,周圍可不能有哪怕一隻活物。」
「秦始皇……大人,我完全理解了!」
鄭文鄭重地說道,接下來的時間內,他們都在物色這樣的一座建築。荒原上不缺乏人類的小鎮,然而它們大部分都隨著移民的離開,而荒廢下來。等鄭文他們來到小鎮門口時,等待他們的只剩下一堆朽木。
這些建築別說渡劫,就是當做避雨之處也不行。白蟻和真菌早已將屋子的木料掏空,整棟建築坍塌只是時間問題。
好在在整個大平原上,這些荒鎮的數量足夠鄭文遴選。他們放棄了十幾座早已回歸自然的村鎮后,終於找到了一處還湊合的避風港。
這座小鎮的大部分建築都是木板釘成,只有磨坊和教堂是僅有的石頭建築。鄭文進入小鎮時,還有些忐忑,他不清楚要是碰到活人後,自己該怎麼辦。
幸運的是,他身上死靈的嗅覺告訴他,這附近除了老鼠之外,什麼活物也沒有。這個消息讓他安心,他想到秦始皇的話,在渡劫之前,最好不要讓活物接近,他可不敢放下這句警告。。